我嚯的一下站起身来。 迈步就走。 白老大拉住我,问我咋啦? 我本想说去滩涂,但是一想,不行,这事还得瞒着。 我说那啥,肚子突然有点疼,今晚这饭吃也吃了,就先到这吧! 说完我就喊了阿雨。 白老大一头雾水,不知道我是咋回事。 阿雨乐得脱身,和白老大道了句别,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出来后阿雨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没做,让她帮我弄辆车。 她问我啥事这么紧急? 我想了想,说我要去山庄一趟。 她盯着我,突然问我是不是要去白家祖坟之地? 我本想否认。 但是阿雨抢在我前头,说走吧,和我一起去。 我额了一声。 她说没有她不要说上滩涂了,就是山庄都进不去。 我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 不过我拉住了她,我说一起去也成,但是一切行动得听我指挥。 她嘻嘻一笑,说成交。 然后阿雨就跟管家要了辆车,还安排了一个司机,我们连夜出了句园,两小时后才到的山庄。 阿雨不知和山庄的负责人说了些啥,弄了辆快艇,乘着夜色出了太湖。 这快艇比游艇走得快,不到个把钟我就隐约看到滩涂之地。 临到两公里远的地方船长说不能再往前了,上头有规定,除非姜庄白三家的人,外人都不许靠近。 我说那把小皮艇放下来吧,我自个划过去。 这小皮艇比之前我划的那艘小多了。 放下来后我就跳了上去。 谁知我刚上去,阿雨也跳了上来。 我说不行,让她跟着快艇回去,明早再来接我。 她一阵撒娇,说带上她嘛! 我很认真的说上面可能有危险,蛇啊、虫啊什么的,晚上都出来了。 我本想吓吓她,谁知她说不怕。 说是以前小的时候别的小孩拿这些东西吓她,她早就习惯了。 我见拗不过她,只能再三嘱咐,上去之后,必须待我后边! 她跟我做了保证,这才开拔。 划了一阵。 到了。 我下了皮艇,把船拉到岸上才让她下来。 她瑟瑟发抖。 我说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这上面还有几十副白骨呢! 她啊了一声。 我说要是怕就在皮艇上等我。 她摇摇头,说那样更恐怖。 我一阵无奈。 我说那就下来吧。 不知道为啥。 我发现这滩涂和八月十五那天晚上来的有点不一样,阴森了不少。 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因为这上头的三只红衣大鬼被我收拾了,阴气应该会少许多。 但是现在我感觉阴气反而加重了。 我拉着阿雨。 一步步地往蛤蟆洞走。 她没拿手电筒,我担心她照到白骨,到时又是一阵惊吓。 走着走着。 阿雨突然拉住了我。 我问她咋啦? 我用手捂住手电筒的口,然后往她脸上照,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她脸是红是绿,只知道她的眼珠子一阵乱颤,都要掉出了眼泪。 我问她咋了? 她颤颤惊惊地用手指头指了指脚下,说她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我说别动,我看看。 她用手捂住了眼睛。 我蹲下来,拨开了泥,她鞋子下面刚好露出一截来,白色的,骨头。 我让她退后一步,把那骨头抽出来然后扔到一旁。 随后我站了起来。 她问我是啥来的?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截树枝。 她吃疑了一句,四下看了看这黑晃晃的滩涂,大树没有一棵,说哪来的树枝呢? 我额了一下,打了个马虎眼,说哪来的树枝我咋知道嘞。 然后没等她继续问就硬拉着她继续走。 走着走着。 我俩又停了下来。 不过这次是我停的。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跟前离我七八米远的地方,竖着三根石柱。 我心里头咦了一句。 不对劲。 这三根石柱不是被我给放倒了吗? 怎么又立了起来? 我走后又有人来过? 会是谁啊? 姜庄白三家的人? 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我走到石柱的跟前,用脚踢了踢柱根的土,不对,是老土,底下夯实了的。 我又往上面一照。 白心国? 我回头看了阿雨一眼,她一脸的心事,说这是她的曾祖叔父,也就是白老爷子的叔叔! 旁边还有姜庄两家的。 只是阿雨说她都不知晓。 我们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了三根钉魂柱,上面同样有白家的人,白见义,她的二叔公,也就是她爷爷的二弟。 我好像明白了。 我跟阿雨说不要再继续往前了。 她问我为什么? 情绪有些激动。 我说前面乌漆墨黑的,啥都看不见。 她没有回我,而是顾自的继续往前走,我一看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后面。 果然,走不出多远,又是三根钉魂柱。 白信安。 阿雨的爸爸。 这血蟾吐珠的风水宝地,专门克的就是白家二房啊! 只要得了族长之位,膝下二儿子肯定得死! 阿雨愣在了钉魂柱跟前。 我上前拍了拍她,问她还好吗? 她摇摇头,声音冷冰冰地说她没事,只是嘴里嘀咕着,说都是骗人的,他们都是骗人的! 我走到她的侧面。 她低着头。 眼泪垂在大眼睛外头,往下滴。 我忍不住抱了抱她,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有些烫,我安慰她说都过去了,逝者已矣,生人当珍惜。 她说她要追查当年的事。 我心想跟她说其实这事不用查,肯定是她爷搞的,但是话到口头还是咽了回去。 我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太好查吧。 她一字一顿地说肯定要查。 然后挣开了我,继续往前走。 看着她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这丫头,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我好像看到一颗邪恶的种子在她心中悄悄发芽。 不行! 我得阻止她。 我默默地跟在她后头,本来有一大堆的话想要说,可是一想,如果站在阿雨的角度,或许我应该支持她。 因为对于曾经失去的东西,如今只有真相才是对她最好的弥补。 我打消了劝她的念头。 可是走着走着。 我发现不对头,绕来绕去都是在那几排钉魂柱里头转。 我拉住了她。 我说我们可能掉到人家的风水局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