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一下。 人呢? 我四下找了一圈,啥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人声。 我寻着人声找过去,远远的看到一道光从蛤蟆洞里映出来。 这光是小时候用的油灯的那种光,一朵小灯火,可以把人影投得很大。 在蛤蟆洞口,有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长头发的,另一个,也是长头发? 两个女人? 但是听着声音不是。 我走进了洞里。 才一进去,我就被一股极寒的阴气镇住了! 有大BOSS! 我的阴阳眼瞬间自动打开了,就连镇墓凶兽也被惊动了出来,在我心里头连连低吼! 这股阴气所携带的威慑,我除了在镇墓凶兽身上见过之外,从未见过! 我心里一阵波涛汹涌。 可是整个蛤蟆洞,却一片寂静。 静得出奇! 阿雨也在里头。 蛤蟆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石桌和四只石凳。 阿雨坐在离我最近的那只石凳上,她挡住了我的视线,阻住了坐在她对面那人的脸面。 阿雨。 我心惊胆跳地喊了阿雨一声。 我站在蛤蟆洞口,离阿雨有十几步远,而阿雨对面那人离阿雨只有一手之隔。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强的气场,对面那人如果想要灭杀阿雨,我根本无能为力。 我几乎都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这一路走来,我已经看到太多的离别了。 王顺之死。 茅山小子之死。 还有其他众多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的死! 我绝对不容许死亡再一次在我的眼前出现,带走我的伙伴! 我向前了一步。 这一步虽小,却走得一点都不容易。 我的脚就跟灌铅了一般,而且呼吸急剧加速,四周的阴气不断朝我施压过来。 这种压强越来越大。 我几乎都能听到我的骨头被挤压的声音。 冷汗一下浸湿了全身。 我两眼一搭黑,就要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镇墓凶兽吼了一嗓子,呸了我一句,说我就这么点能耐,人家还没出手呢就要晕了过去! 我被它一激,火气冒了上来。 两眼圆睁。 我说说谁呢? 它呵呵发笑,说没有最好。 我还想跟它吵两句,因为跟它吵能激发我的斗志。 可是就在这时,那股威压又突然间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挤一压,就跟骑自行车上山下山一样,上山骑到快要累死的时候,看到下山坡,两手一放,任自遨游。 我本来就快要被挤死了。 但被这威压一挤,把我的潜能也激发了出来。 后来威压一收,我不但没有损失,反倒是有所收获。 只是这收获细如游丝,琢磨不定,我一时也没悟透。 就在这时,阿雨喊了我一句,把我喊回了神来。 她朝我跑了过来。 她一走,我也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那人。 是个老人。 不对! 是个年轻人。 也不对。 怎么说呢,这人面相看起来十分年轻,肌肤细腻犹如女子,但唇上颌下却蓄有长长的灰白胡须。 他目运星皓,神态自若,看起来不像什么大凶大恶之辈,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集百家之儒的教书先生。 可是我知道,这只是表相…… 阿雨跑了过来。 这让我松了口气。 未等她开口我就先把她护在身后,让她不要乱动。 我这边紧张兮兮,里头那位却淡定得很,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油灯底下细读慢品。 来,坐下。 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但眼皮子没抬,注意力依旧落在书上。 我心中暗自思忖,眼下这人高深莫测,实在看不出底细,这时站在蛤蟆洞口还能逃掉几分,要是进去里头坐下,还不得死翘。 不能进! 我打定了注意。 步子往后退。 可是脚还没抬,就听到镇墓凶兽在我心底里头的嘲讽。 我心中那个气! 这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我怎好被这畜生这般看低! 牙根一咬。 我走进去了几步。 但是很快又停了下来,一停下来,阿雨就撞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把阿雨往外推,十分认真几乎等同于严肃地叫她站在蛤蟆洞外,如果我一旦有什么不测,赶紧跑! 她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眼前这个人的厉害好。 本来她还想说两句。 可是这时我的面相是一脸的凶煞,我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我自己。 这副面相,就连我自己都惊到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把她安顿好后我这才视死如归地走进蛤蟆洞里。 我让你这畜生瞧不起人! 大不了一起死! 我这人一般不狠心,一狠起心来,连我自己都怕! 我直接走了过去,大大咧咧的,与其说是气势足,不如说我是胆怯在故弄玄虚。 但这些是必要的。 特娘的! 就算知道自己实力不行,也得把牛逼吹上天! 这就是我做人的宗旨! 我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来,干咳、拍手、跺脚、锤桌子,就差跑过去照着那人的脸面扇一巴掌了。 但是这厮一点都不受我的影响。 字还是一行一行的看。 书还是一页一页的翻。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我实在忍受不住,一把打掉他手里的书,两手支住石桌,以俯视的角度盯着他。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把蛤蟆精藏哪去了。 他的书已经掉在了地上,但姿势还是保持刚才看书的那个姿势,两三秒过后,才动了一下。 呵呵发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清秀。 靓丽。 我去! 如此美男子,在世潘安! 他的眼睛是双眼皮的,丹凤眼,眉毛比江南女子的还想细长婉约。 如果不是他脸上的胡须表示着,这几乎就是一大美女! 我心里头对他一番赞美。 可是我突然发现我动不了了。 手脚、脖子、身子全都跟僵住了一样。 我想张嘴说话,可是嘴巴也张不开来。 麻蛋! 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头喊镇墓凶兽,可是这家伙好像也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眼前的这家伙站了起来,走到我身侧,他穿着一身皂色的长袍,文质彬彬,就是一古时候教书先生的打扮。 他说我太呱噪了,一个人在这里冷静冷静吧。 然后他就走了。 我无法动弹,但是我知道他朝阿雨走去。 麻蛋! 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