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当牵着小开心的田知行,听老伴说完今天在家中大扫除所遇见的怪事后,一向儒雅淡定的老头子,也不禁变得沉默了起来。 田知行一生,虽然不敢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但也曾经亲手处li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各种状况。无论是建国前的行军作战,还是见建国后的治军建设,或是做军中干部的思想工作。 怪事,田知行并不是没见过,但这么蹊跷的一件事,让他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头绪,只好沉默了起来。 一路无言的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同样选择沉默的段映红还是煎熬不住,率先开了口,“老田,水箱上取下来的那包月经纸布,会不会是因为……” 段映红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们家住的那栋房子,不干净?” 段映红非常不想说出一直隐藏在心中的这个疑问,不仅还没找到任何根据不说,最主要的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家,她从内心深处一万个不愿意,自己的家是那样的地方。 其实关于那栋老别墅的传闻,田知行之前多多少少也曾听到过一些耳风,很多人都说在里面出现过各种怪事。 但田知行认为,那不过是人云亦云的以讹传讹罢了,国人平日闲暇无事,最喜欢找一些新鲜事来打发时间。 至于老伴说的,在家中水箱上发现的那一包女人例假时用过的纸和布,在田知行的认知里面,他依然没有把那些东西和什么牛鬼蛇神扯到一起。 如果从理性科学的角度来分析,田知行更愿意相信,那是谁之前就设计好的一个――恶作剧。 所以田知行听老伴说完,当即否认了她的观点。“别在这里当着开心瞎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 为了让自己的观点更加能站住脚跟。田知行还补充了一句,“所谓的牛鬼蛇神,不过都是人们主观想象出来的东西,是因为旧社会时期的落后。才让这些封建迷信,之所以找到传播的空间。” 听老伴这么一说,段映红也就没再吱声。她知道,曾经在枪林弹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的老伴。不怕那些东西。她也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选择去相信老伴口中的那个解释。 至于是否真的如老伴说的那样,段映红不知道,也不愿意再花心思去想,那样只会勾起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回到家中,天空早已黑尽。 田知行待老伴和外孙进屋后,他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把大门锁上,接着便朝老伴口中所说的卫生间走去。 田知行虽然上了年纪。不过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沉淀,让他早就变得处变不惊。大场面他不是没见过。当年他们几个人,在崇山峻岭间押着**几百号战俘,那可是每一秒都有哗变的可能,随时可能被哗变的战俘杀死。 田知行空手走进卫生间,当他打开灯后,发现那包东西正如之前老伴所形容的那样,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他从厨房找来了根竹棍,然后在布条和纸团中挑了挑,发现基本上每块布条或是纸团,上面无一不是有大量女性生理期留下的经血。 根据经血的颜色与纸布的颜色判断,田知行发现,这些东西确实有了些年头,从时间上来说,最少不会低于三五年。那么据此分析,这包东西放在水箱上面的时间,很可能也不会低于这个年头。 从而田知行得出了一个结论,水箱上这包女人月经时用过的污秽之物,应该不是有人为了刻意针对自己家而设计的。 听田知行这么一分析,段映红心头悬起的大石微微有了些松动,“如果不是针对我们家,就是针对之前住在这里的人了?” “要不我明天去打听一下,看看之前住在这里的都有些谁?”虽说段映红不像之前那么畏惧紧张,但一想到这事,她总想把事情给弄清楚。也只有知道事情真相,以及来龙去脉后,她心中那块大石才能真正放下。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闹了笑话是小,这东西到底是谁放的,过了这么长的年头,很难在查出来了。” 田知行如是说道,“就算查处来又如何?把之前在这里做手脚的人,以巫蛊的罪名抓起来?还是闹得满城风雨,让被揪出来的人对咱们家怀恨在心?”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田知行觉得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自己家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一包女人月经用过的污秽之物,本来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段映红听老伴这么一提点,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这栋老别墅里曾经住过的人,论级别与资历,在军区里面本来就不低。 她再往之前的十年浩劫上一联想,那时候被整的人无数,还有不少人因为那场浩劫家破人亡。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人为了报复之前住在这里的军官,弄的一些污秽之物,好让他们的仕途与运势,受到损害。 段映红想着想着,又联想到了宝贝外孙一年前所中巫蛊之事,顿时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转移了过去。不再去联想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而是认为这些东西搞不好和苗人所放的巫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经老伴田知行的开导,段映红此刻对这堆污秽之物不再是害怕,而是一种厌恶的情绪,“包起来扔出去?” “我看还是烧了吧。” 扔到外面,被有心的人发现可能还会节外生枝,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说不清楚,所以田知行采取了一个最为稳妥的方法。 “对,把这些脏东西给烧了!”段映红点头同意了老伴的看法。 就这样,段映红找来了一个火盆,然后用火钳夹着这堆脏东西丢了进去,接着拿到了别墅前的小院里面。 为了怕这堆东西烧得不够透彻,田知行还拿来了半瓶没有喝完的五十三度赖毛浇了上去。除了这个用意之外,田知行还有一个小小的算盘,因为自古以来,烈酒就有驱邪避煞的功效。 在烈酒和烈焰的双重作用下,那堆污秽之物,会快就化成了一滩灰烬。 那包污秽东西烧完,段映红就去厨房帮老伴煮面,因为到现在为止,田知行还没有吃过晚餐。 田知行东西吃完,在客厅和老伴看了会电视,又叫小开心背了几首唐诗后,就起身去洗漱睡觉。 由于李开心当时还小,所以也就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睡在二楼的主卧。 和很多小孩子一样,小开心睡觉的时候怕黑,因此他就睡在了外公、外婆两人的中间,让二老对他进行全方位的保护。 这一夜,小开心睡得很香甜,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快要晒到屁股才从床上依依不舍的爬起来,因为他的小肚皮,早就饿得咕咕咕的直叫唤。 “外婆!外婆!” 小开心自己翻身下床,然后像以往一样边喊外婆边穿着拖鞋朝卧室外面走去。 小开心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外婆的回应,觉得蹊跷的他连忙走到卧室外,从楼梯上走了下去。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外婆正和别人坐在客厅聊天,所以才没有听见自己的叫唤。 而那个人,正巧就是方辕的老妈李萍,那个李开心称为姨婆的人…… …… 再说段映红,她昨天晚上可不像外孙那样,香甜的一觉睡到通天亮;可以说昨天一整晚她都是噩梦连连。 虽然绝大多数噩梦,随着段映红醒来时把眼睛睁开,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有一个场景却不一样,就算是醒来后也记得一清二楚。 那梦境就是昨夜和老伴用火盆,在小院中烧那些脏东西的时候,段映红耳边依稀听见了笑声,那种断断续续奇怪的笑声。 段映红醒来,帮老伴做好早餐,待老伴田知行吃完去上班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 因为在段映红的心中,她总觉得昨天发生的那间怪事并没有完结。所以她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再次hui味了起来,她希望自己能找到问题的关键,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就在段映红坐在沙发上回想的时候,别墅的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段映红起身去开门一看,原来是方辕的老妈李萍。 段映红见到这个情景一看便知,肯定是方辕那小子昨夜回去后跟她妈说了些什么。 “您大清早的怎么过来了?”既然客人已到门口,段映红当然没有把人拒之门外之礼,随即侧身让李萍进了屋。 “我说小辕的干妈,你们家搬来这里住还算习惯吧。”李萍和段映红是老相识,也就没有平常的那种生疏客气,“这小院子挺不错的,没事倒可以种几颗桃树,每年夏天还能摘几个果子吃。” “都一大把年纪了,哪还种得了树啊。”段映红客气的自嘲了下。 “小辕干妈,瞧您说的,小巧和小辕都说,干妈看起来比我这个亲妈年轻多了。” 李萍是个典型的自来熟,单单几句话下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说完那句话后,她轻声对段映红问道,“昨天小辕回家跟我说,他干妈好像遇上了些麻烦,所以我一大清早,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