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鬼蜂的要求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这事本来就是猴子的事情,他答应就答应,我也没话可说,于是包间里就只留下猴子和鬼蜂,我们就先离开了。 离开餐厅以后,我叫周姿晴和安老头他们先回酒店,我一个人在这等猴子就好。 我蹲在街边,看着护栏外面国道上的车水马龙,一辆辆高档车呼啸而过,我默默的抽着烟,偶尔抬头看着天上星辰,海风吹来,竟然有一阵寒冷。 我裹了裹衣服,又抽了抽鼻子,思绪却不再这里。 猴子跟我也有五六年,我觉得是时候放他离开了,他只有离开我,他的能力才能得到最大的体现。 地蛇突击队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鬼蜂找他谈话我知道为的是什么事情,猴子这次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太突出了,不单单在射击上,还有体能上面。 接近十分钟的闭气,这种能力,谁能比得上? 地蛇突击队的主要任务是‘地质工程’这种极为艰苦的事情,这个小队的士兵必须要吃苦耐劳,而且体能要远超常人,否则是不可能承受得了那种压力的。 猴子在这方面是佼佼者。 不单射击天赋好,体能也是强得可怕,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地蛇突击队的任务和工作了。 所以鬼蜂欣赏猴子的才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换做是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猴子给拉到部队里去,这种人才不放在部队里简直就是可惜了。 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心底有些惆怅而已。 一根烟吸完,我正准备找个垃圾桶把烟头扔进去,猴子就一脸兴奋的离开酒店,朝我走来。 看他那个样子,想必是为鬼蜂邀请他加入地蛇突击队而激动吧?我心里由衷的替他高兴,他的心可是一直都在部队里面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而很难受? 猴子跑到我身前来:“哈哈唐尧,你知道鬼哥找我什么事情吗?” 我淡淡的说:“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邀请你加入地蛇突击队。” 猴子一愣,接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回他,只是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部队里好好干,我看得出鬼蜂是个好队长,你在他手下肯定不会吃亏,以后要是当了大将军可别忘了我啊。” 猴子“嘁”了一声:“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啊?” “有吗?” 猴子认真道:“有!” 我摸了摸鼻子:“可能大晚上的有点凉快,刚才着了点凉吧。” 我才不会让他知道我心里堵得难受,只能尽量掩饰自己,猴子四处一看,奇怪道:“冷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猴子这厮,我恨不得一巴掌扇飞他。 能不能别哔哔? 我继续上一个话题:“话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报到?” “报到?”猴子一愣,接着奇怪道:“报什么到啊?” 我瞪了他一眼:“去地蛇突击队报到啊。” 猴子更加奇怪:“我去地蛇突击队报什么到?等等,你该不会认为我加入那个什么地蛇突击队了吧?”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难道你没有接受鬼蜂的邀请?那可是特种部队啊!” 猴子不屑道:“特种部队又怎么了?侯爷我在人间潇潇洒洒的活着不好吗,去什么特种部队。侯爷我潇洒惯了,地蛇突击队那种规规矩矩的生活可不适合我,我还是觉得做做小生意,快活过完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猴子说着这番话,我鼻头却一酸,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越来越难受。 和猴子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明白?我经常会看到他拿出在部队的照片看,如果不是下墓的时候,他平时都会以部队的最高规格要求他自己的生活。 别看他说话很粗,给人一种懒散的味道,可其实他在生活起居方面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每天五点多准时起床,然后进行晨跑。 我这么多年的跑步习惯都是他带出来的。 说不习惯部队规规矩矩的生活,那是违心得不能再违心的话了,我还记得那句话,他说部队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这句话是他在一次喝醉了以后说的话,当时我也有点迷糊,可偏偏这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能记一辈子。 猴子是喜欢待在部队的。 看着猴子没心没肺的笑,我心里更难受,我说:“既然没有接受邀请,那你高兴个屁?” 猴子眼睛一瞪:“我这不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回零陵吃烧烤了吗,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终只吐出“废物”两个字,然后转身就走。 猴子追了上来,跟我说:“唐尧,我也想上个大学什么的,你说我学什么专业好呢?” “社会大学。” “别啊小唐哥,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想上个大学,这不现在有很多那种成人高考么,我琢磨着也去考一个,你给推荐个好学校啊,最好有考古专业的。” “农业大学。” “姓唐的,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兴你读书不兴我是吧?我侯青好歹也读过初中吧?你这不能这样看不起我啊。” …… 我们回到酒店以后,海爷把我们几个聚在一起,说要把最后的尾款给我们,却被我拒绝了,说什么也不能要海爷的钱,最终海爷只能作罢。 海爷这个人其实对待朋友,还是挺仗义的,不像其他皮商那样奸诈,有的皮商是连至亲好友也会欺骗,只有有钱赚就行。 而海爷则不同,从这次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他对朋友确实很好。 我们已经离开一个多月,当即就订了第二天回长沙的航班,至于海爷则说他暂时不去长沙,会在东北待几天,到时候如果能开那铁瓶的时候,他再去长沙。 我们也没意见。 快要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徐凌薇的天赐刀还在我手里,于是准备打电话给她,把刀还给她,然而不管怎么打,就是打不通她的电话,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最后我没办法,只能先带回零陵再说了。 只是刀是不能过安检的,我只好联系鬼蜂,鬼蜂知道我们的情况,豪爽的保证一定帮我把刀以及罗星的工具安全运送回去。 部队里是有军用航空站的,我记得零陵的飞机场就是军用的,捎带一把刀和一箱工具还是没什么波折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在约定的地方把铁制类的装备一股脑给了鬼蜂,鬼蜂临走前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唐尧,也不知道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交到这么有义气的兄弟。” 我笑了笑:“鬼哥的几位兄弟难道不也是非常有义气么,我相信他们不比我们任何人差的。” 我当然知道鬼蜂说的是谁,无非就是猴子因为我而拒绝鬼蜂。 鬼蜂哈哈一笑,挥了挥手,就拿着包裹和一把剑跳进了一辆军车当中,蛮猿朝我们摇了摇手,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我看着在一边和罗星吹牛的猴子,内心轻叹一声,这一世欠猴子的情,恐怕永远也还不清了。 后来我问过猴子,当初因为我错过加入地蛇突击队的机会,后不后悔? 猴子却说,这件事他本身就没有做错,哪有后悔的说法? 我说为什么? 他说,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我承认这是我从猴子嘴里听过最有水平的一句话,我还问过他从什么地方学到一句话,他笑着说打游戏的时候学到的。 至于是什么诺言? 自然是当年他刚退役那会儿,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我爹失踪,那时候是我最无助的时候,他给我承诺,他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听着很肉麻,可偏偏让我安心。 这种情,叫做兄弟情。 有些情,一旦欠下,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我们终究离开了日照,转车去临沂,搭着当天的航班,回到了长沙。 回到长沙以后,周姿晴自然是要回去周家的,而我和猴子还有安老头,则先去罗星家里休整,等明天再回零陵。 不过到了第二天,安老头就说北上去襄阳,他说他的家人还在那边,他必须要过去,我们也没有留他,任他去了。 该分别的总是要分别的,罗星这厮倒是没留我们,他回来以后就一心钻在《天公云笈》上了,我还问过他,这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结果罗星来了一句:“你连机关的门都没有入,没资格看《天公云笈》。” 最后罗星从他的藏书里丢了两本入门级的机关大全给我,说要是我能把这些都了解清楚,他才可以教我其他更精深的一些机关术,我只能抱着机关大全离开了。 和周姿晴吃了一顿饭后,周姿晴给了我两本书,告诉我一本是有关于六壬的,一本是有关于太乙神数的,不过都是很浅显的东西,但也很难研读,普通人看不懂的,就算了解奇门遁甲的人,也要好几年反复研读,才能勉强搞懂。 我来者不拒,时间长一点也就长一点吧。 我和猴子回到零陵,我正常开店,猴子这次从徐福墓里顺回不少好东西,要去联系买家,我就一边看书一边打理店子,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瑶娘的身份我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要说谁更了解瑶娘的来历,那就只有铁壶子了,毕竟当初就是铁壶子把瑶娘介绍给我们的。 我当即翻到铁壶子的电话号码,联系了他,准备问他瑶娘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