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里,一时间哭声、哀求声乱作了一团,吵的我直有些头皮发麻。 岳山澜如此严重的腿伤,我也是真的没有意料到。 “起来吧!” “我会想办法医治他的!” 叹了又叹,我与他们答应了下来,这次赶到这里本也就是这个目的。 岳家母子对我自然是千恩万谢,不停跪在地上磕头,就连岳子墨也是不禁流露出一抹希冀来,这般重的伤势寻常医治必定会留下后遗症,落下残疾更是肯定的事情,也唯有凭持神仙法出手或许还有望复原。 将岳山澜重新安置在床上,我走到近前直接施法割开了层层纱布,望着伤口处暴露出的断骨以及青紫泛黑的皮肤血水,我不禁深深皱眉。 五天时间; 真的是狠狠耽搁了! 就照这么个情况继续下去,搞不好还会因此要了岳山澜的小命呢! 见我满脸为难,岳子墨和他妻子不由得又紧张起来,这要是真有个万一好歹的话,可说不得就要悔恨终生了啊! “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 “放心交给我就好,去出去吧!” 将岳子墨夫妻赶出了房间,我皱眉盯着那条断腿,一时间也是颇觉棘手难办的很。 “太师祖……” “我……” “我的腿……还有的治吗?” 岳山澜殷切不已的求助目光看着我,活似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人,再不复前几日向我诘难的年少轻狂模样。 我叹气摇头,神情很是无奈。 “呜呜呜……” 他不由哭了起来,哭声很凶很绝望,痛苦懊悔不已。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个孩子啊! 我淡淡问声:“岳山澜,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些诚实回答,不要有任何心机隐瞒,否则你这条断腿可就真的没救了。” “太师祖请问,我……我一定老实回答……”岳山澜急切道。 第一个问题,是问他是否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知道……” 第二个问题,既然明知是利用,明知别人是要拿他当枪使,又为什么还要与对方勾结、甚至是沆瀣一气? “我……” “他们跟我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六派之祖显圣在前,可为行人派作主,定然能够取回行人派传承神器,所以我才……” 很好! 那第三个问题,对于这件事你自身又是作何想法?我要听真实的回答! “我……我自己也想要金府雷龙……” 听到岳山澜蚊子哼哼般的话,我不由得乐出了声来。 果不其然,这小子也是有心机和野心的很啊,怪不得会轻易被他人利用,因为那番话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所以他恰好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岳山澜以后想过怎样的一种人生? 我给了两个选择—— 一,当个平凡普通人; 二,继续为阴门传承弟子,修持阴门术数; 岳山澜的选择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仅仅不过少年年岁却有这样的心机野心,自不肯当个普通人渡过平凡一生,他一直以父亲为傲,以爷爷、以太爷爷为傲,他还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呢! “修行持法,性情乃是为首要,根骨悟性尚在其次!” “你可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淡淡与他问。 “我明白,这是为了避免传承弟子心性偏邪,持法为祸,邪淫乡里……”岳山澜低下了头,说话声越来越小,根本不敢看我。 我点点头:“不错!依我看来,你并不适合持法修行,你与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一样,心性不定、好高骛远,更为可怕的是你还有着那份胆子和野心,若是由着你身怀异术,他日说不得会造出怎样的恶果,惹下怎样的麻烦。” “太师祖……” “我……” “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赶我离出阴门传承,我改我一定会改的……” “求您了,求求您了……” 岳山澜痛哭不已的不停哀求着,惶恐神情流露出浓浓的悔意,他真的是知错了,更只求我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的父亲岳子墨兄弟姐妹共有五人,遥想当初,你爷爷岳何川带着他们来到我的面前,纷纷要拜入我的门下持法修行,当时我就劝他,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拥有着修行的天赋,也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愿意承担和担当那样一份艰难而凶险的传承重任。” “最终……” “我只收了你父亲岳子墨为行人派弟子,你姑母岳白曼继承了本家走阴术数,余下三人并未修行任何传承法,而如今不也都过活的很好吗?” 我委婉与这孩子相劝,甚至搬出了曾经往事说与他听。 “不!” “我不!” “如果要那样浑浑噩噩的度日过活,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我宁愿现在就死了算了!” 岳山澜突然神情狞厉了起来,小小少年却是有着一种远超成年人的心性坚定,更有着远超绝大多数人的孤高自傲,他绝对不愿苟且一生。 我笑了一笑,倒是个蛮有意思的小家伙。 希望将来…… 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吧! 我再度点头,答应了替他医治腿伤,抬手间施以大神通法径直冲击他的魂魄心神,令使他神魂封闭以致昏厥,接下来就是准备工作了! “你真的要帮他?” 常羲突兀出现在房间里,美眸仍是愠怒未消的生气着。 “是的!” “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我无奈道。 常羲紧紧蹙眉,生气又道:“岳子墨的这出苦肉计,摆明了是想让你来表态从而免却他儿子以后的麻烦,他深知即便你不说什么,其他人日后也定将会寻这岳山澜的麻烦,甚至可能会杀了他,所以他们父子就把心思算计到了你的头上,你可是倒好……明知内情却还要相帮?” “儿子纵有天大般的错,老子都不会撒手不管的,我很明白子墨如此作为的用意,我也愿意成全于他,毕竟这以后总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否则他们父子还怎么做人啊?”我叹然道。 常羲却是哼哼道:“怎么做人是他们的事,犯下错事难道不该承担后果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