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刘诞开着他的北京现代轿车从易州市回来,途径一段山路。汽车大灯照亮的黑黢黢的沥青路和怪石嶙峋的山体、防护墩,车在前进,路在后退。 尽管周边一片无边的黑暗,刘诞心里却充满光明。他还沉浸在不久前在易州市和网友约会的兴头上呢。刘诞一边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曲,一边握着方向盘,看着眼前被大灯照亮的道路。“这妞细皮嫩肉的,想想我都心潮澎湃,下次再见面,一定要把这妞拱上床!”刘诞得意的自言自语。 虽然易州市距离他居住的小镇只有不到三十公里,但是大部分都是山路,尽管路况很好,可还是有不少急转弯。刘诞十一点和女网友分开,差不多开车行驶四十分钟了,路才跑一半。 刘诞心里还想着易州市的那个姑娘,脸上洋溢着甜丝丝的笑容。车子过来一个急转弯,远处车灯照亮的地方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车子走近些,刘诞清楚的看到那是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是长头发,好像是母女俩。刘诞心想,这么晚了,这俩人还在路上,是不是要打车呀?我刘诞今天心情好,就载她们一程吧,说不定能问她要个微信号,有空能聊聊。 “嗞——”随着刹车声向前,车子停在母女跟前。 刘诞按下车窗按键,低着头对黑暗中的母女说:“这么晚了,你们还外出,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谢谢。”外面传来漠然麻木的声音。 “上车吧。”刘诞说。“嘀嗒”这时刘诞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于是刘诞从车副驾驶座上拿起已经亮屏的手机,打开微信,是刚才和刘诞约会女孩子发来的信息,刘诞打开对话框弹出信息:“到家了吗?” 刘诞点击屏幕,熟练的打字回信息:“没呢,快了。亲爱的,分开不到一个小时,你就想我了吗?” “不正经。”对方回来三个字。 刘诞放下手机,往车窗外一看,车窗外的母女俩不见了,这时他眼睛的余光发现后排座位有两个人,于是他扭头一看,母女俩已经在他的后座位上了,感觉阴森森的,低着头。刘诞心里嘀咕,怎么没听到开、关门声呢?可能是我正和网友发信息,没注意吧。刘诞对后座的母亲说:“去哪里?” “前面。”年轻的母亲声音冷漠,没有一声温度。 刘诞感觉这对母女有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有点怪怪的。刘诞没有多想,松离合踩油门,车子向前疾驰。 刘诞一边开车,一边和后座年轻的母亲聊天:“美女,怎么这么晚了还出门?” “回家。”后座传来很冷的声音。 “哦。”刘诞想这女子可能是在家和丈夫吵架,于是一气之下,带着女儿离家出走,夜深了,也没见丈夫去来寻她,所以态度才这么冷漠的。 车子拐了几个弯,前面出现几间稀稀疏疏的房子。 “到了。”后座上女子依旧很冷漠的说。 刘诞心想: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房子呢?这条路我跑了好多次,这里应该是一片墓地才对。 刘诞右脚踩在刹车踏板上,力道由轻变重,车子稳稳的停下。“下车吧。”刘诞说。 后面一直没有传来预想的开门声。刘诞看一眼倒车镜,发现后座上已经空了。刘诞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向后座看,早已不见母女俩的踪影了,刘诞却一直没有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再转头看那几间房子,已经没有了,只有几个长满野草的坟墓。 “鬼呀!”刘诞失声大叫,顿时冷汗直流,头皮发麻,脊背直冒冷气。 刘诞立刻松离合、踩油门,慌乱中,车子竟然熄火了,刘诞更加恐慌,更加紧张。这荒郊野外的,几十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阴森恐怖。他似乎感觉到车子周围到处都摇曳着鬼魅的身影,他不敢抬头,不敢往窗外看,只是低着头摸车钥匙打火,越是慌乱,车子越是不听使唤,第一下没有打着火,发动机“呲呲呲”响了几声,又扭一下车钥匙,发动机打着火了。 刘诞深踩油门,发动机发出咆哮声,车子向前窜去。很快汽车的速度提到八十码,但是刘丹还是嫌车慢,使劲深踩油门。过弯道时,他又紧紧踩刹车,刹车片夹紧刹车盘,发出“叽叽叽叽”的刹车声,车子倾斜的厉害,几乎要翻车。过了弯,他又深踩油门,发动机咆哮着,带动汽车加速。前面是一个急转弯,刘诞使劲踩刹车,打方向,汽车的外侧差点撞到公路外侧的防护墩,紧接着,汽车由向内侧驶去,撞向山体。说时迟那时快,刘诞迅速反打方向,汽车切着山体,向路中心驶去。刘诞这时吓得衬衣已经汗湿,手心已经汗得湿漉漉的。 “糟糕!”汽车偏离路中心,向公路外侧的防护墩撞墙,刘诞再次转动方向盘,然而他的手心全是汗水,没有握紧方向盘,方向盘打滑,汽车撞向公路外侧的防护墩,熄火了,引擎盖被撞的微微翘起。除了大灯照亮的范围,四周全是一片漆黑。 刘诞试着再次打火,发动机毫无动静。 刘诞顿时陷入绝望,“怎么办?怎么办?”刘诞不断的问自己。这时,刘诞的目光停留在车前不远处的一块高大的墓碑上,“墓碑?”的确,那是一块墓碑,墓碑的后面是一个隆起的老坟堆,墓碑上的文字依稀可见,只是无法辨识上面写得什么字。远点的地方赫然立几块墓碑,还有已经长满野草的坟墓。 刘诞关了大灯,心想眼不见心不乱。可是大灯刚刚关掉,他就后悔了,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他,远处摇曳的树影像鬼魅一样,影影绰绰,在他眼前晃悠,十分恐怖。于是他又打开大灯,看着眼前的墓碑,他仿佛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鬼从墓碑后爬出来,然而他眨了眨眼睛,却什么也没看见,“幻觉,不怕。”刘诞给自己壮胆,却无济于事。 刘诞一脸惊恐,浑身抖若筛糠,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各路好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我刘诞除了泡妞,没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求你们不要吓我,更不要害我。” 刘诞看到汽车中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十分,他知道,子时正是阴气最重阳气最衰的时候,他想,完了完了,今天大难临头了,后排座位刚刚还坐着鬼母女,这时他不敢回头,他害怕鬼母女还在后座上。 他不敢下车,他怕下车后被路过的鬼魅带走,他哆哆嗦嗦的坐在驾驶位上。“找人救我,找谁救我呢?这荒山野岭的,找谁呢?对,找杨昊,打他手机。” 刘诞拿起手机,手抖得像农用柴油机,他非常困难的打开通讯录,找到杨昊的电话,然后拨号。手机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接呀!快接呀!”刘诞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墓碑,嘴里念叨着。 良久,杨昊没有接电话,刘诞再打,杨昊还是没接,刘诞接着打。 …… 杨昊在他的廉租房睡的像死猪一样,手机开了静音,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放在床头的手机亮屏、震动,再亮屏、再震动。 杨昊转了个身,坐起来,睁开蒙眬睡眼,下床穿上拖鞋,踉踉跄跄的向卫生间走去,然后卫生间传出撒尿的声音和冲马桶的声音,杨昊出了卫生间,径直倒在床上。他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又按灭屏幕,继续睡觉。 这时杨昊突然感觉的手机里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于是他又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有五个未接电话,他点一下未接电话,全是刘诞打来的。 杨昊想,这个时候打这么多电话,肯定有什么急事。于是杨昊回拨刘诞的电话,手机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于是他挂断,等了片刻,又拨过去,电话接通了。 【作者题外话】:新书发布,欢迎各位书友前来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