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明白过来,呵呵了几下,又反瞪了回去,“对啊,超级战士,我看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怎么会?我看你才是。” “不,张总年纪轻轻就创办古道古灵,又力挽狂澜,在恶魔之战中全身而退,开发的那些法器也派上大用场,我想丰城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哈哈,我只是在后勤上做些微小的工作,哪有你陈大鬼差厉害,丰城第一个以肉身成鬼差,没有经过生死寂灭关的鬼差,潜力巨大,最适合改造成超级战士。” 我们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阵,没有第三个人加进来,一来一往的也没意思,过了好久,我才放弃,“好吧,你想我干什么?” “参加超级战士项目,击杀恶魔头领,不会马上打退他们,不过可以为我们争取到很多时间。”张五斗说。 我想到了那天的小圆,从远处走来,众人拜服的场景,要和那个小鬼对上,我的骨头都轻了几分,倒不是怕她,而是觉得心里没底。 那家伙虽然是个标准的人类小孩模样,但是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好吧,来吧。”我叹了口气,要是我孤身一人,大不了死在丰城里,可是还有李小岸,我还有考虑城破之后,老妈的处境,为了自己爱的人,做出牺牲吧。 “很好,我们会为你量身订作特殊装备,把你的战力提升一大截,还有——” 张五斗明显心情激动起来,一定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还有鬼差一门的特殊技艺——” 我也跟着激动起来,丫的!要不是碰上这种绝境,你怎么会把事情说完,鬼差这么行当传承已久,一定有个什么秘笈,或是说明书手册之类,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胜过我一个人瞎琢磨。 “是鬼差的手艺活。这段视频你自己看吧。” 张五斗打开笔记本电脑,指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然后走出去,带上门,活像是精子银行的工作人员,给我独处的时间,让我酝酿情绪一样。 我的心情也跟激动起来,按下鼠标,打开文件,跳出老马那张熟悉的丑脸,老马在刨木头,讲解着刨法,木头花片一卷卷地落下,伴着有节奏的刨子声。 那种心情起伏就跟下了整整一天,又用迅雷,又用电驴,好不容易拉下一部精采动作片,准备用批判的眼光好好鉴赏一番,标题基本上包括了任何你能想象得到的禁断关键词,期待感被推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然后,打开来一看是七个葫芦娃一样的恶心。 这片子我看过,很早以前,从李展家里拿到的录影带就是这个,一模一样。 我差点有摔笔记本电脑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以前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感觉,这回再看,老马刨木头的手法和自己使拘魂链的有几分相像。 我一直是遵从本能使用拘魂链,就算是第三进阶的拘魂链生出了尖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只会把链条上的尖刺伸长,放大。 现在重新看了老马刨木头的手法,突然生出许多感悟来,又重新把把电梯里的画面放了一次,发现了很多我能下手的空档,如果那时我用了旋、薄、转的技巧,平平将拘魂链带出去,就算无法重创,也能伤到他一条腿。 恶魔的速度再快,也是限制在人身中,不利用这个机会还利用什么? 我提起精神,重新移到片头的位置开始观看。 看完刨木头的技巧后,我才明白过来,以前我把拘魂链当棍子使,是有多可笑。 不过另一个问题也浮上水面,就是老马去哪了? 以前在古灵的时候还能看见,现在更是直接消失,不见人影,要说那老头被恶魔吃了,我才不信。 如果有他在,我都不用出手,搞什么超级战士,事实上,我更怀疑超级战士是不是张五斗自己不想上战场,忽悠我出去当替死鬼的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拍新的节目,只把以前积累下的素材重新剪辑一下,播出去,阴气多多少少有些进帐,不过没以前那么多。 还好现在人也少了,没几个人用,再加上张五斗的超级战士计划,所有的阴气都聚到我一个人身上。 张五斗还特意给我拿过来一把拉风的大剑,就像那种cosplay里的塑料泡沫做的大剑。 我挥了一下,轻得不行,就是泡沫做的,“你是想让我用这把剑?” “额,这把剑不是用来砍人的。” “那是用来拍照的?”我狠狠吐槽回去。当初张五斗说起超级战士计划时,我还有几分期待,现在看来又是忽悠人的画饼,什么量身订制的装备,这特么就是? 我手握在大剑上,又挥了一下,做出一记虚劈,突然一股阴凉之气从剑身上涌了过来,我差点被这股气流冲昏。 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再握这把剑的时候,就生出一种特殊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与世界生出了隔离感,隔着层玻璃一样。 不仅如此,那股气流在身体里转了几圈,最后盘距在胸口不再动弹。 我的拘魂链自己跑了出来,化成各种形状,尖刺也伸长缩短,比以前多了几分灵性。 我还没看出厉害在哪里,不过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真的很爽。 我还想找个试验一下。李小岸过来了,张五斗一看我们两人间的尴尬气氛,极有眼力价地自己先退了。 李小岸说:“我们可以做直播。” “嗯?什么?”我没想到李小岸打开话匣的会是这种话题,心里有点小失望。 “用直播做灵异节目,现在城里这么乱,到处都是素材。”李小岸指着窗口处的黑烟。 我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样做,有阴气吗?” “只要有足够多的观众,自然能收到阴气,说到底,做节目也好,直播也好,都只是一种媒介,不是吗?” 李小岸似乎比我还了解得多。 我们两人现在还处于一种硬绑绑的状态,都不把事情说破,小心翼翼地讨论工作上的事。 李小岸给我准备了自拍杆用来做直播的手机,还有一个头盔。我拿着头盔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李小岸说不方便拿自拍杆的地方就要把手机固定在头盔上。 我戴上去,有点歪,李小岸过来,给我做调整,这还是我变成鬼差后,第一次我俩靠得这么近。 我的呼吸紧张起来,直到李小岸整理后,退开几步,我才放松下来。 “好了,出去吧,” “现在?” “那还等到什么时候?我早就呆这里呆腻了,陪我出去逛逛,陈大鬼差,不会不敢吧?”李小岸调笑道,又回到几分她当初的样子。 我精神一振,一挺胸道:“敢,当然敢!”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和李小岸出去,丰城里已乱成一团糟,街道不再是以往整洁的样子,像是到了末世一般,到处都是垃圾,风大一点,卷起一张张破烂报纸,远处还有几个佝偻的人影,围着火光,像是在跳舞。 我打开手机,放到头盔上,加强了戒备,我在李小岸面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早已提高了戒备等级,只要有恶魔出现,我就一剑—— 靠!我那把剑没拿出来。 当然是忘了,而是那把剑太大,根本就不好带,平日里出门都要带这把大剑,就算没人看到,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叉,下回回去,还是要给张五斗提个建议,叫他把剑改小一点才好。 这样也好,让我试验一下老马的刨木头技巧,用在拘魂链上会是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