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整齐,一身的黑色西服,漂亮整齐的头发,她是崔雪丽,跟阴间的其它人一点都不一样,除了脸上无血色,简直就是一仙女。 “你要干什么?”她伸出了双手挡在了镰刀人的面前。 “现在轮到你们问我要干什么了,事情倒过来了,我也到你的世界里玩玩,我记得我还给你摄过像,你报了仇为什么不放过村子里的其他人。” 一切似乎倒过来了,他们是鬼,我是人,我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像他们在我的世界里,我比他们似乎厉害了很多,他们似乎很怕我。 “那不管你的事情,你最好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早点走的话,你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 “我倒是想回去,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你谁带我来的,送我回去。”我说着,一甩铁链子,铁链子就砸了出去,砸飞了崔雪丽。 在阳间的时候,他们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现在我可不管他们有多冤,不管在阳间他们怎么受罪,这是在阴间,他们是鬼。 围观我的鬼魂向后退着,女水鬼出现了,她驼背的很厉害,头发很长,混身打满了布丁,像叫花子一样。 “这里的人不会被打死,这里的人没有饥饿,也不会痛苦。”女水鬼说。 “不会痛苦你试试。”我一铁链子砸在了女鬼的头上,女鬼的头掉在了地上,滚出几步远。 无头的她走了过去,捡起了自己的头,放在了头上,扭了扭脖子,恢复了正常,指着街道上的小店和地摊,地摊上有各种首饰,还有食物。 “我们这里的人,我们的灵魂没有阳间的人送,我们就去不了阳间,我们没有肉体就回不了阳间,所以我们在阴阳两界之间徘徊,过着游魂野鬼的生活,我们没有死这么一说,这里的人生生世世只有孤独和怨气,如果你回去的话,我们定找到你,再杀了你。”女鬼说。 “你来到这个世界,你什么也惩罚不了,这里没有欢乐,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无尽的,不能轮回的孤苦。” 女鬼这么一说我就怕了,我不可能一直在他们的世界里,如果我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这群鬼一定能整死我,于是我对他们说:“我怎么才能帮到你们。” 一阵黑风从街道上卷了过来,吹起了街道上的纸片,吹的鬼魂们捂上了眼睛,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 一匹高头大马,浑身铁甲,铁蹄发出清脆的声音,红色的眼睛,它停在了我的面前,嘶鸣了一声,马身上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铁面具的红眼人跳下了马,他穿着一双铁鞋,鞋尖朝下,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铁甲和铁链子碰撞,都会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鬼魂们跪了下来,深深地低着头,很虔诚的样子。 “鬼马人,引渡亡魂的使者,为什么不送他们去地府。”我见过这马这人两次,一次是在送何昊一家人去阴间时,另一次就在前不久,我梦到童养媳死时,在这个世界我没有痛,因此也就没有怕。 “我送你去阴府报道,可是我送你去阴府也不会收你,只会给游魂们带来更大的麻烦。”鬼马人说,他的声音,很重的金属味。 他说完话后上了马,马嘶叫了一声,抬起了两成前腿,向我踩踏了过来,一铁蹄砍到了我的头上。 我睁开了眼睛,圆月和星星在我的眼前,河水安静地流着,身边的青草被山风吹的弯下了头。 咕咕,咕咕,一种怪鸟在山灵里叫着,李军政从树后边跑了过来,半抱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邪气消失了。” “没看到什么,我们回去,叫人安葬河里的人,给他们超度。”我说。 “你去了阴间,跟他们谈判了。”李军政怀疑地望着我。 不远处出现在马蹄声,四叔和秦空骑着马出现了,秦空背着他的双头剑,四叔则是背着一个八卦包。 “四……” 我一句四叔还没有喊完,李军政一上勾拳向我的脸上砸了过来,我被他打的飞了出去,我只感觉自己的下巴要掉了。 接着,他拿着阔剑,怪笑着向我走了过来,我用胳肢肘子划着草地,向后退着。 “通灵者,你不是喜欢去阴间吗?我让你永远在阴间待着。”李军政的声音变得很奇怪,成了女人的声音,不用说,他被鬼上了身。 “有话好说,我会安葬你们,给你们超度的。”我说。 鬼上了身的李军政不理我,举起阔剑,向我的头上劈了过来,我连滚了两下,才躲开。 当的一声,阔剑把一块石头切成了两半,当李军政再一次举起阔剑的时候,一刀白光闪过,一把银色的细剑拍在了他的脸上,李军政被拍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拍倒了李军政的秦空,一把拉起了来,四叔一脚踩在了地军政的胳膊上,一手抓着李军政的头发,念起了咒语。 李军政挣扎了几下,挣扎了几下,一道黑影从他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飞入了河中。 “怎么了?”李军政茫然不解地看着四叔。 “被鬼上身了,起来。”四叔一把拉起了李军政。 “大家一起来。”秦空说着,念起了驱魂咒,我们几个也跟着他念,四个人的力量果然比两个人要强很多,翻着滚头的河水平静了下来,两匹马从桥上走了过来,桥下阴影处蹿动的黑影,没入了河中。 崔永杰站在正屋的门口,歪着头打量着崔永仁,崔永仁的头砰砰的,一下又一下的撞着门,门上的铁锁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们四个人,排成了一条线,念着咒语向兄弟两走了过去,崔永仁回头望着我们,忽然拎起斧头向我们扑了过来,他的头被撞破了流着血,穿着一身睡衣,长时间没洗,一股很重的汗味。 他举起了斧头就往秦空的头上砍,四叔侧移了一步,一闪抓住了斧头,一把压了过来,同时一脚踹在了崔永仁的肚子,崔永仁被踹的蹲在了房角落里。 他抬头看头四叔,很害怕四叔的样子。 秦空对我说:“搬椅子来。” 于是我搬了椅子,我又找了绳子,在李军政的帮忙下,把崔永仁绑在了椅子上。 崔永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他的眼仁外突着,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他的手只手自然的下垂着,像一樽石像,他死了好几天了,身上都有了味道,四叔走到了他的面前是,念叨了几句咒语,崔永杰像面条一样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秦空让我和李军政把崔永仁抬到了院心,又让我们在崔永仁的头上盖了一张白布,他搬了张桌子,把法器放在桌子上,开始念起了古怪的咒语,那咒语跟李军政之前领的一点都不一样,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诡异咒语。 椅子上的人一开始的时候在低声的咆哮,那种声音像一只见到了狗的猫,接着椅子开始猛晃,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白布,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像野兽又不像野兽的声音。 秦空念咒语的声音也随着他的咆哮声而放大了。 紧接着,布裂开了一口道子,一口血喷在了院子里,崔永仁的脸上起了很大的包,那些包在他的脸上运动,随后他的身上也是一个又一个的包,突起了,像是沸水里鼓起的水泡一样,那些包在运动,看上去随时要冲破他的皮肤。 四叔把我拉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把一张符递给了我,对我说:“照着这上边的念,去跟他们谈。” 我也没有想四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照着符咒念完了上边的咒语念了起来,接着我感觉空气扭曲了一下,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到了阴间。 风很大,在吹,镰刀鬼被绑在椅子上,风吹的他弯成了幻影,他依然鼓动着身子,向是要逃离又逃离不了的样子。 崔雪丽站在镰刀人的身后,颤抖着,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这时候我才明白了四叔对我说的话的意思,于是我对他们说:“你们要么就离开,要么就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你们自己选。” 我在书上曾经读到过一些事情,鬼可以入人的心窍,控制人的欲望,让人变成他的工具,阴阳人和猎妖人,如果本事大的话,可以控制鬼,把鬼困在人的身体里让其魂飞魄散,但如果冤鬼的灵魂太强大,往往会杀了宿主,而且也未必能被逼到魂飞魄散。 镰刀鬼很显然是后者,他的怨气太重,宿主是必死无疑,而他自己也未必魂飞魄散,不过看他的身影,被风吹的拉长了,看上去随时都化掉一样。 而这风,正是秦空的咒语造成的,要把镰刀鬼的魂魄杀死。 没了魂魄,鬼便不再是鬼,便会在三界之内消失,也没轮回,化为阴阳两界之间的尘烟。 镰刀鬼回头看着我,他的脸变了形,扭曲着,一边的脸变成了波浪形的,红着眼睛。 “要杀你的人不是一般的阴阳人,崔永仁已经死了,你如果今天不放手,你必装魂飞魄散。”我说。 “是吗?”他说了一句,地下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正是童养媳,她伸出了双手,按在了镰刀鬼的肩膀上,镰刀鬼的影子不再那么虚了,风力也减弱了,他的脸恢复了正常。 一块黑木从天而降,啪的一声,落在了院心中间,黑木之上雕刻满了古怪的咒语,那些咒语闪着金光,金光不断的扩散,童养媳飞了起来,飞到空中,她的身体之上忽然出现了道道白光,几道光拍在了她的身上,她反弹了回来。 崔雪丽看着光,她的脸开始融化,那道光像铁流,而他变得像铁一下。 接着,他们几个跪在了地上,童养媳对我说:“我们走,我们一定走。” 一声马嘶鸣声,鬼马人出现了,咔嗒足嗒的马蹄声响着,马走到了我的面前,鬼马人看了我一眼,闭着眼睛,嘴里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黑木上的金光消失了,接着黑木也消失了,那黑木正是秦空手上的雷汁,被放在了几十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