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镰刀,浑身像长了泉眼,流水不止的男人,从桥上飞一样的跳了下去,落在了齐百宏的眼前,看了齐百宏几眼。 嘴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听的我感觉一阵毛骨悚然,齐百宏则是急忙闭上了眼睛。 接着,树丛里走出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头发向后背着,她走了过去,拉着男人的手,向水里走了进去,消失在了水里,她的出现到消失,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啪。”的一声,我从梦镜中回到了现实,胡小菲抓着我的手上全是汗水。 我的额头上也惨出了汗水,衬衫被汗混透了,沾在了皮肤上。 一个中年医生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三个骂道:“你们几个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病人,穿着道士袍,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快出去。” 他推开了胡小菲,手按在了齐百宏老人的头上,齐百宏犯了癫痫一样地颤抖了起来,眼睛瞪到了最大的程度,看上去随时都会掉出来一样。 他手上的针头和身上的仪器线都让他给抖掉了,嘴里很快就吐起了白沫。 快来帮忙,医生说了一句,两个护士冲了进来,按着齐百宏的肩膀,李军政按住了他的胳膊和腿,尽管这样,他的身子依然在抽,那种抽就好像触了电一样。 “快打镇定剂。”医生说着,一个护士急忙拿了针过来,打在了齐百宏的脖子上,齐百宏这才停止了抖动。 “鬼,鬼鬼,有鬼。”他嘴里连说着好几个鬼字,随后整个人都软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竟是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你们看看你们把人吓成什么样了,都给我出去,真是的,认让你们这些人进来的。”医生推着我说。 “医生,他们是来帮我们的。”齐百宏的儿子急忙为我们开脱。 “他们帮你们,那你把你爹接回家去,我这里不是搞什么迷信鬼神的地方。”医生很不客气地对齐百宏的儿子说,接着瞪着我们几个:“看什么看,还不走?” “他不信鬼神,那就让他见识一下好了。”胡小菲低声对我说了句。 “好啊。”我说。 胡小菲一伸手,医生的后背出现了雾气,那雾气很快变成了一个庞大的骷髅形状。 “你不信鬼神,回头看看那是什么?鬼来找你了。”我冷笑着用下巴示意医生看后边。 “把医生扶出去吧,刚才种了邪了。”李军政对护士说。 护士显然没看到雾人,没有很怕的样子,但看我们三人的眼神好像很愉我们的样子,随后急忙扶着医生出了门。 “秦师傅,李师傅,刚才怎么了?刘医生他?”齐百宏的儿子小心翼翼的声音问李军政。 “刘医生不信鬼,那就让他看看鬼好了,刚才招了个鬼,让他看了眼,这不,现在他相信世界上有鬼了。行了,你爸一会就会醒,但你还得配合我们一下,给我十分钟时间,挡住所有要进屋子的人。”李军政说。 “是惊吓过度的,有一个拿着镰刀的鬼魂,似乎还对他说了点什么,在一座桥上,他还掉到水里过,你有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 我问把齐百宏的子女和护士医生全部支开的李军政。 “你们刚才入齐百宏的梦境时,我感觉到了邪恶的气息,就在他的身体内,现在必须把邪气逼出来,我试一下驱魂咒,说不定有用。” 李军政说,我们的阴阳之术来自于秦空的几本书,四书来有实践的说教,因此很多东西我们得自己去试,自个去实践和探索。 “他的身体承受不了折磨,你看到了,刚刚我们在梦里去挖他的记忆,我们在他的记忆里走上一趟,他自己得把发生的事也在心里走一遍,我们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就犯了癫痫,差一点就死了。” 胡小菲摇着头说。 李军政从他的八卦包里拿出了雷汁和符咒,把符咒摆开了床边的桌子上,把桌子拉到了床尾,戴上了道士帽子,拿出了桃木剑,弄出了要做法事才有的机子,对胡小菲说: “这就得靠你了,你进他的梦里,去寻找他记忆里快乐的事情,稳住他的情绪,让他的思绪不被邪灵控制,我把它从老人的身上赶出来不就行了。” “他的体质很弱,恐怕我做不到。”胡小菲连连摇头。 “你能入他的回忆,带动他的情绪,让他平静,这个我做不到?法事我们是必须得做,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他绝对活不到明天,刚刚的癫痫就是这么回事,别再浪费时间了。” “胡小菲,尽你最大的能耐,我知道你行。”我鼓励地望着胡小菲,李军政说的没错,如果我们不出手,他最大的可能会死,我们出手,至少他有一半活命的机会。 “李军政,你是疯了,这是在玩命,你知道不知道。”胡小菲没有理我,对李军政说。 “我知道,但我们不救他,他就死了,我们是做这个的,答应了就得负责。”李军政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妈的李军政,你就是个猪,竟逼着我干些不要命的事。” 胡小菲说着,搬了张椅子,手伸进了齐百宏的病服里,按在了齐百宏的胸口。 “帮我按住他。”李军政对我说,我在胡小菲的另一个方向,用全按着齐百宏的肩膀。 “好了吗?”李军政问。 “好了。”我和胡小菲同时应了声。 “开始。”李军政说着,抓起雷汁,拍的在小桌子上拍了一下,他这一拍感觉桌子都要垮了一样,接着他点了符文,用拂尖甩打着齐百宏的身体,念起了咒语。 声音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快一会慢,一会像唱,一会像读。 在李军政拍雷汁的同一时间,胡小菲猛地一挺身子,两只眼睛只剩下了眼白,眼睛直直地盯着吊瓶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活雕塑。 三张符文烧完在一个装了水的瓷碗里,化成了黑色的水,李军政放下了手里的拂尖,双手张开,对着齐百宏的身子,开始快速地念起了经文,那语调比任何说唱的歌手的调子还要快,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快到看不清要样子。 十几秒的时候之后,齐百宏的胸猛地挺了起来,睁开了眼睛,他的胸口突然鼓起了一个拳头大的包,这个大包在他的身上移动,好像顶开他的皮肤一样。 一开始在胸口的位置移动,接着移动到了喉咙位置,喉咙被顶出一个大包,脖子粗到了几乎没了脖子,接着他的身子猛挺了几下,我几乎是爬上了床,才把她按住,没让他坐起来。 李军政的手往怀里一收,后又猛地一推,放大了声音念咒语,齐百宏张大了嘴,嘴里喷出一道黑烟,这道烟向李军政飞了过去,李军政急忙念了两句经文,球形一样的烟,到了李军政的面前后,散开了,变成了黑色的尘粒,消失了。 接着齐百宏猛地咳嗽了几声,眼睛有了神,脸上有了血色。 胡小菲只有眼白的眼睛黑眼珠出现了,紧接着,她软塌塌地爬在了齐百宏的身上,被剥皮抽筋了一样,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手变的晶莹剔透起来,血管清晰可见。 “唉,胡小菲,你没事吧。”我急忙把手贴在胡小菲的脖子上,她的脉搏没了跳动。 “快呀,帮她呀,元气大伤了。”李军政对我说。 “妈的。”我刚想问李军政为什么不帮,可回头一想,他要亲胡小菲,我就不愿意了。 急忙跑到了胡小菲的身边,把胡小菲抱在怀里,吻着她,胡小菲软软地倒在我的怀里,双手自然地下垂了下去,一点反应都没了。 “胡小菲,你他妈的别闹了,这样不好玩。”我抓着胡小菲的下巴,晃了她的脸好几下,捏着她的鼻子,像做人工呼吸一样地,对着她吹气。 “哎呀,疼。”胡小菲故意惨叫着捂着屁股,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消失。 “懒得理你,狐狸精。”我擦掉了把快掉出眼眶的眼泪,出了病房。 胡小菲玩的这个戏法,让我不知觉间想到了已经有快两年没有一点消息的叶灵,心里一阵阵的酸涩。 我在楼梯间点了烟抽了起来,胡小菲和李军政没一会来了,胡小菲调皮地坏笑着说:“小心眼,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还发什么火。” “以后不许这样玩了,老子的心也是肉长的。” “看来你是爱上我了,这感情好,晚上我们得下一趟馆子,宣布我正式成为你的女朋友。”胡小菲兴高采烈地搂着我的胳膊,得瑟地笑着。 “你是说,人妖恋,你拉倒吧,谁知道你会不会那天在床上变成狐狸咬我一口。”我把她搂在了怀里,故意哆嗦了一下。 “我成电灯炮了,你们订饭店,我收了钱就来,救人一命,不能一分钱不拿不是,真他娘的肉麻。”李军政说。 李军政还没来得及出楼梯间,齐百宏的儿子和女儿扶着齐百宏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齐百宏把一千块钱塞到了李军政的手上,对李军政说:“李师傅,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 “这是今晚的饭钱,今晚我们吃好的。”李军政没有理齐老爷子没完没了的感谢话,把钱递给了胡小菲,对齐百宏说:“大爷,感谢倒是不必了,但你得告诉我们,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行,行……” “四天前的清晨,我和往常一样,在伏羲庙前摆着我的小摊……”齐百宏说。 齐百宏的能耐我是领教过,骗骗一事无成的,总觉得自己能够雄霸一方,鲤鱼翻身的小青年。总觉得能遇到高富帅,当明星,的小女生,遇到一点破事就觉得沾了邪气的老大妈倒是行。 有点社会经验的人,他说什么是骗不了了,除了做点骗人的事,齐百宏也懂点阴阳之术,偶尔也会帮人做点法事,赚点小钱。 时常会有不知道他能耐的乡里人找他,他偶尔也会接上一单,赚点钱。 在宁静城,一场法事一千块确实不错了,正常都是三百,家境好的顶多也就五百,像王德全这样的有钱人家,算是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