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做，上午我们拍照的时候，徐冰冰给我们买过水，她递给我的手盖子是开的，肯定是那瓶水的问题，中午的时候，我睡死了，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缩在角落里，衣衫不整的样子。”　　横脸胖警察哼哼地笑了几声，站了起来，双手扶在办公桌上支撑着身体，随后脸黑了下来，抓起他眼前的茶杯向我的脸上砸了过来，指着我说：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徐冰冰给你水里下药，让你昏迷，然后自取其辱地制造一个被强~奸的现场，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躲开了杯子，但茶水泼在了我的脸上，我吹掉了沾在嘴唇上的茶叶。　　被冤枉，被抓进所里，被审问，这都就算了，还竟然对我动手，这我那受的了。　　我也站了起来对他吼道：“我他妈的怎么会知道她是那根筋抽抽了，她犯贱我有屁的法子，这事你问她去啊，要是我知道，我还能被你们抓到这来受罪，艹。”　　年轻警察从桌上的抽纸盒子里抽了纸，擦着手上的血道：“这家伙还挺硬气的，竟然不求饶。”　　警察的声音很不清楚，嗡嗡的声音，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聚不了光了，眼前全是重影，一片模糊。　　“现在说不说是怎么回事了？”横脸警察用武术棍顶着我的额头，使得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有液体流进了我的嘴里，很重的血腥味，还有咸味，那是血的味道，脸上感觉黏黏的。　　四叔对我说过，恐惧会使人勇敢，那是他在教我猎妖术时说的话，对付妖的，可在人身上同样实用。　　横脸胖警察和年轻警官在这样的黑屋子里揍我让我害怕，同样也让我有了勇气，我吐了一口口水在横脸胖子的衣服上，骂了句：“我说你妈来个逼，你他妈的贱人，来，有种弄死老子。”　　横脸胖子，举起了棍子，一棍子向我的脖子上拍了过来，砰的一声，我的身子和椅子又一次头倒在了地上，我的头撞在了地上。　　这次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四只脚，在我的眼前移动，模糊而有些紧张地声音说：“刘哥，你这样不会出人命吗？”　　“不会，我没打头……”这是横脸胖子的声音，声音似乎有些紧张，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再起来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那是一个很大的病房，里边住着七八个人，还有不少看望病人的家属。　　养父薛运把削好的一个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没有表情地表情看了我一眼，很平静地语气对我说：　　“好点了没有。”　　“好点了。”　　我的头上包着一层布，脖子上也装了固定架，倒是胳膊没什么事，能自由的移动，我微微动了一下，就感觉痛的要命。　　这时候我旁边床上的一个胖女人在喂一个老头子吃饭，她瞟了我一眼，满是讽刺地对旁边的人说：“你说我们这城里现在是什么怪事都有，前一阵子，警察才端了一窝子的小姐，最近又在倩影婚纱摄影出了件事，你们听说了吧。”　　“我听说了，谁说不是呢，那男的还真是胆大，大白天的竟然在影棚里把老板的侄子给……唉。”一个中年男人附和着。　　“我听说那男的长的挺好看的，而且还是个摄影师，听我家孩子说，他还是城里影响最好的摄影师呢，而且他的女朋友我听说特别漂亮，是个南方的女孩。”又一个挂着水的老大妈附和了起来。　　“我见过那个人，就住在我们小区里，还养了一只鹰呢，有时候会在阳台上放鹰。”一个市民打扮的妇女说。　　这些人我们没有一个认识的，也没有一个见过的，但她们好像知道我的一切一样，他们讨论的时候，会投过来鄙夷的目光，那目光比用刀子捅还让我难受。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徐冰冰的事，可她们连我如何欺负徐冰冰的细节都能说的出来，就好像他们亲眼所见一样。　　“能走吗？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去。”养父平静地对我说，就好像那些人说的话他听不到一样。　　“真丢人……”“长的高高大大的，没想到会干出这种事来……”“这年头，干坏事的人，看上去都像是好人……”　　在养父的搀扶下，伴着这样的声音，我出了病房。　　窗外的阳光洒在了走廊里，照在了白色墙面上，空气中飘荡着药物的味道，走廊的尽头，一个小孩子对着轮椅上的老人说着什么，重症监护室门口，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睛的人祈求地对医生说着什么。　　我的头脑还是嗡嗡的，那是长时间睡眠后会有的反应，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了无生趣。　　养父把我扶到了楼道口，递了支烟给我，帮我点上后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养父的样子，他并不相信我会干出大伙所说的事情，这让我很欣慰，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养父。　　对养父说的时候，我想起了徐冰冰看我时，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奇异的白光，这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害我的并非徐冰冰，而是有别的原因。　　养父听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在了台阶上，吐了口烟圈对我说：“不管你做没做，现在警察手里有证据，他们认定了你对徐冰冰做了那种事情，徐家在城里的关系网也很大，他们告你，你坐牢是肯定的事情。　　我们家的条件你是知道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问了一下城里的亲戚，他们说，请律师的话，得花好几万块钱，而且也未必有用。”　　“爸，只要你相信我，坐牢就坐牢吧，反正我没做过，问心无愧。”　　养父的相信是我最大的安慰，至于请律师打官司，我没有指望过，徐冰冰家是城里人，有关系不说，就算没关系，眼前的事情，一切的证据已经摆的很明了，冤枉我也只能受着了。　　让我安心的事，这事只是坐牢，没有生命危险，这就够了。　　抽完烟，准备回病房的时候，我看到了叶灵，她站在下一层楼的拐角处的窗户前边，穿着我们刚认识时那件天蓝色的短袖，扎着麻花辫子。　　她看到我后，急忙擦掉了眼泪，破涕为笑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是什么人，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胡小菲那么漂亮，你都没有动过心思，我又这么漂亮你怎么可能跟徐冰冰在一起。”叶灵做了个鬼脸，帮我擦了泪水，她的眼眶道是红了：“一想到人家都误会你，我心里就不舒服。”　　她本来是在安慰我的，这下倒成了她哭了，我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的眼泪，用我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对她说：　　“没事，反正我问心无愧就好了，你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经历了那么多事，不都没事了吗？”　　“嗯，可是我还是担心你。”叶灵一边笑一边掉眼泪，她抱我的时候，撞到了我脖子上的固定架，我痛的叫了一声，她又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看她傻傻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接着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随后我们进了病房，我们一进病房，养父就借口说自己还有事，就离开了。　　叶灵让我坐在床上，帮我打开了盒饭，端着饭要喂我吃。　　我本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周围那群三八婆的怪异的目光，就从了叶灵，任由她摆布，这时候我跟叶灵的暧昧，绝对是要让很多人嫉妒的。　　叶灵当周围的人不存在一样，喂我吃完饭，又打了水给我洗脸，擦身子。　　周围的那群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了，他们的谈话，言外之意，全是讽刺，可我不在乎，我的眼中只有叶灵，看着她，想着和她的时光，我可以忽略这个世界，更别说是病房里一群无聊的人了。　　“真他妈的，那种人竟然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喜欢，真不明白这世道是怎么了。”一个男孩的声音说。　　叶灵对我嘟了嘟嘴，伏着身子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听到没有，他夸你媳妇漂亮呢！”　　“他满嘴喷粪，这倒是句实话。”我说，说完后，我们两就忍不住笑了。　　哐的一声，又是吱的一声，接着我听到了李军政狂怒的声音吼道：“那种人怎么了，关你他妈的屁事，你是不是吃多了消化不掉，涨的胃疼，老子帮你顺顺肠子，艹。”　　我和叶灵同时回了头，一把椅子倒在了地上，一张空床歪在了一边，李军政抓着一个戴着眼睛，看上去像学生的男生的领子，把他举了起来顶在了墙上。　　男孩惊恐地看着李军政结巴道：“没，没。”　　李军政看上去并不比男孩大多少，但他身上的野蛮气势和霸道能甩男孩几条街道，他一把将男孩甩在了地上，踩了一脚，扫视了病房一圈，对几个一直议论我的长舌妇道：　　“一群三八婆，妈来个逼的，老子再听谁说我兄弟，我弄死他全家，什么事你们知道，你们看到了，要是觉得太闲没事做，回去亲你爹的**去，艹你妈。”　　李军政的恶毒我听鲍兰香和胡小菲说过，不过他在我面前的时候，很少表现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真正骂人，一群一直对我指指点点，明嘲暗讽的女人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但谁也没有敢说一句话。　　出现在门口的护士，也急忙转身离开了。　　发完飚，野蛮了一下后的李军政，看到我后，又换上了怪笑，把叶灵推了一下道：“嫂子，坐一边去，让我跟我大哥聊聊。”　　叶灵瞪了李军政一眼，开心地笑着，站在了一边。李军政这一飚，心里最高兴的自然是叶灵和我了，我笑着说：“那学的，有两下子啊。”　　“这就是不上学的好处，什么脏话都学的会，你这种人教不会的。”他说着回了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伙他刚骂过的人道：“这群玩意，真不是东西，我本来是不想在这种地方发飚的，可他妈的我站门口听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　　“行了，行了，消消气，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杀了我呢。”李军政为我出头，我心里开心，倒是安慰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