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ocrinology》杂志社,康拉德习惯性地打开了邮箱,看着里面那密密麻麻的邮件,他摇了摇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喝着,同时点开了第一个文件。 他是《Endocrinology》的一位编辑,每天的工作就是将那些投稿邮件进行分类。 作为一位著名杂志的编辑,康拉德对医学方面,其实也有着相当的了解。其实,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读过医学院,但可惜的是,他最终并没有选择成为一名医生,而是步入了其它行业。 这一点十分正常,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和你日后所从事的工作未必就会十分的合拍。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毕业之后从事其它行业的人不计其数。反倒是那些高专院校在这方面比较好一点,最起码出来之后,从事本职工作的概率高出许多。 点开第一个文件,他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垃圾啊。 其实,作为一名编辑,他本身并没有审核权。可是,在这一行业混得久了,康拉德多少都知道一些东西。最起码,一篇文章写的是言之有物,还是胡说八道,他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 在他看来,眼前这篇文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的东西。 按照一般的流程,他完全有权力直接毙掉这篇文章,但是康拉德考虑片刻,还是将这封邮件转发给了另一位同事。 如果有两个人一致以为,这篇文章就是胡说八道,那么他的责任就会轻了许多。 悠悠然地打开了第二封信件。 《Endocrinology》的审稿期一般来说都是一个月左右,但是,如果投稿人具有极高的名气或声望,那么也会被特殊处理的。 不过,今天他在阅读信箱的时候,也是瞄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大拿。 当然,有些名望的学者还是有的,只是他们的名望不值得自己进行特殊对待而已。 第二封邮件写的确实不错,这是一份有关于人体代谢方面的论文。里面的具体内容康拉德只能看懂一半,但是按照他的经验,这样的论文最终可以过审的概率无疑是最大的。 想了片刻,康拉德将这份邮件转发给了杂志的某位合作伙伴,那是美国一位著名的教授,在这方面的专家,也是杂志社聘请的特约审稿员。 只有通过了他的认可,这篇论文才能在杂志上发表。 不过,能否通过,以及何时能够通过,就不是康拉德能够决定的了。 这篇论文最先面对的,肯定不是那位教授,而会是那位教授的助手,或者是学生。至于这个学生能够看得懂上面的内容,并且引起重视,就要看个人的运气。 在这一点上,康拉德也只能期待,那位投稿者的运气好一点啦。 接连看了两篇邮件,康拉德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重新入座。 随着年龄的增长,康拉德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是在意起来。虽然工作压力不小,但他还是尽可能的抓紧任何时间活动一下。 点开了第三份邮件,康拉德只是看了几眼,就仍不住摇头。然后,他瞅了眼对方的投稿地址,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 这份邮件的投稿地址是一个第三世界国家,虽说现在早就在讲人人平等。可是,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样的话呢? 康拉德虽然不肯承认,但他的行动和做法就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那些不发达国家的学者。 当然,这篇论文的作者确实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论文的撰写格式出现失误。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论文作者是诺奖级学者,否则他的论文肯定是只有被打回去重写的份儿。 如果是诺奖级学者……好吧,反正康拉德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稿件,若是有的话,也不是他有权能够处理的。 康拉德在邮件回复中敲下了一段话,这是一段他已经相当熟悉的话,大意是提醒对方,论文格式有误,这是最基本的错误,所以论文不予采纳。 也幸好现在已经是互联网时代,他们可以通过邮件进行联系。 如果是以早期邮件寄送的方式,一篇论文想要发表的难度,将会成倍成倍的提升。单是那种跨国邮寄的费用,就足以让一般的学者为之头痛了。 康拉德慢慢地点开了第四份邮件,在看到上面的标题之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因为这个标题看上去比较熟悉,他稍微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 这篇文章写的竟然是前几日行业内颇为轰动的一件事情。 在遥远的华国,一位年轻的学者竟然当众把一项重要研究的思路给泄露了出来,并且随后引起了许多人的追捧。据说,已经有多家实验室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 呵呵,那个年轻学者估计正在为他的鲁莽而后悔吧。 康拉德的眼皮子抖动两下,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多了,怎么现在才有论文出现?这个作者…… 他立即翻了下去,看到了论文最后的署名。 哦,果然是一个华国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在公共场合乱说话的小孩子吧。 康拉德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不过华国人这样做很好,如果他们真的研究出什么重大成果,康拉德才会觉得心情不爽呢。 他看着邮件内容,一时间有些迟疑。 这篇论文要找谁来审核呢? 突然间,一个极为诡异的念头涌了出来,康拉德的眼眸微微一亮,笑得愈发的开心了。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虽说这个人选对那位华国的作者来说,有些不够友好。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还巴不得看人家出丑呢。 只是,目前他对自己的工作和收入十分满意,所以并不愿意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 那么,唯一的障碍就是,那位教授是否愿意成为《Endocrinology》杂志社的审稿员呢? 他想了想,从记录中翻出了一个通讯名单,发出了一份邮件。 随后,他点开了第五份邮件,开始了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