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穆海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 从来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张辉的出现,俨然打破了他的认知范畴。 在寒青,徐兰那些顶级强者的簇拥之下,张辉乘猛禽载着驭兽门田汉,还有唐小九一家人来到月牙谷。 脚下黑压压的一**人,见着猛禽坞舰,仿佛见到了一面旗帜般,当时就沸腾了。 哗然一片。 “猛禽坞舰,是猛禽坞舰,张镇天的猛禽坞舰。” “张镇天还活着,哈哈哈,太好了,疯王还活着,这下咱们有救了。” “呜呜呜!” 好些人激动的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从魅魔破关,西境全面告破,一股子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便笼罩整个圣地。从大裂谷到晓月,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和勇气,尤其是最近这几天,他们就像那羊圈里边嗷嗷待宰的小羊羔似的,麻木不仁。 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如何? 无力去改变,只剩下等死的份儿,自我麻痹起码可以减少对死亡的惧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镇天回来了。 一个死而复生之人......带着传奇般的色彩归来。 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总是会令人心生敬畏之心。 不管张辉是人是鬼,他回来了,大家有望了,不必在等死。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不是甘于任命,不敢反抗,只是人性自私,谁都不想做出头羊,怕死,都盼着别人做出头羊,然后他们才有足够的勇气站出来奉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领头羊来了,带来了信心和希望。 “疯王,张镇天,疯王张镇天!” “疯王张镇天!” 人们高声呼喊,从一开始稀稀疏疏的不齐,到最后齐声呐喊,声音如浪潮般一波高过一波。 千呼万唤中,张辉纵身跃下坞舰,其后,寒青,徐兰,白一边,落叶,田汉他们方才继而连三的跳下。 风太大,绕是张辉驾驭猛禽坞舰在空中穿梭也很费力。 “真的是疯王,他真的还活着,我在昆天域见过他的。” “混账,是谁说的疯王死了的?真该千刀万剐了,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说疯王魔化了,滥杀无辜人,特娘的,想想就来气。” “哼!怕是凉州董氏的阴谋吧!”一个满面虬髯的壮汉气愤道。 他们宁愿相信张辉的死讯是有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可能张辉并没有死,只是被人拖住了,也不太愿意相信张辉是死而复生。 人的脑子很奇怪,会自己找补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张辉落下后,嘴脸挂着淡淡的笑意,走近人群。 人们纷纷退去,如同潮水般分开一条道来。 很疑惑。 包括寒青,田汉他们亦是满面狐疑,不知道张辉要干嘛? 寒青,白一边,徐兰,十几个尊者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跟在张辉身后。 眼尖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上到晓月来的尊者,百宗,豪族,有好几十个尊者。 可现在,就只剩下十几人,阵势差了一大截。 应彪,封焰,石有城,姬初禹,陆霄岳......将近二十来个尊者不见踪影。 同时消失的还有金宗门徒,梦云宫弟子,一些家族子弟。 之前他们和寒青,白一边,徐兰他们在一块的,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再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张辉身上有留下一些细微的,斑斑点点的血迹。 透过寒青,应彪,徐兰他们苍白的脸色,脑子稍微精明些的人,大概猜测出一些端倪。 姬初禹,陆霄岳,应彪,封焰......消失的那些人,多半和张辉有过节,要么就是他们手中染了驭兽门的血,亲手杀过,或是指使手底下的人血刃过驭兽门弟子。 所以他们消失了。 “陈少峰,你在想什么,还不给我滚过来。”张辉笑容满面的说道。 “陈少峰?” 人群茫然四顾,面面相觑。 在靠近悬崖下面的阴影中,有十几个裹在黑袍里的黑衣人,几乎与礁石的阴影融为一体。 哪怕站在他们身边,不仔细看的话也很难发觉他们的存在。 一个羸弱的身影不住的颤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情激动的不能自我。 “走吧!”陈少峰苦笑道,言闭纵身一跃,率先奔着张辉掠空而去。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之中,那黑影迅速蹿向张辉。 就像一只展翅俯冲下来的猛禽,利箭般穿到张辉面前,上来就是一拳重重的砸在张辉胸口。 “太平了?” “嗯!”张辉点头,“太平了!”末了又添了一句,“该死的都死了。” 田汉他们东躲西藏时,陈少峰也试图找过他们,后来一琢磨,找到又能如何?就他们几个歪瓜裂枣,跟着田汉也就是一块去死,没什么意义。 于是乎陈少峰放弃这个念头,专门盯着董氏,这些他们董贤良他们也是焦头烂额,趁着他们不注意,陈少峰潜入一处洞穴,杀了几个人,劫走长孙映秋。 随后而来的那个身体羸弱的黑衣人,取下黑面罩,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 唇瓣上扬,勾起浅浅的笑,眼角却闪烁着泪光。 长孙映秋抬眼深深凝视着张辉,深怕一眨眼,张辉又从她的世界离开。 短短几天时间,长孙映秋经历太多,明明才几天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天,天哥。”长孙映秋的这一声天哥,可谓是千丝万缕,百转千回,道尽了心中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以前在一块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每天可以远远的看一眼,长孙映秋就心满意足了,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张辉,更谈不上爱。 长孙映秋一直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张辉的小迷妹,仅仅只死过度崇拜和仰慕,并没有掺杂情情爱爱的东西。 直到张辉‘死讯’传来,田汉他们一时瞠目结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时,长孙映秋一个人蜷在角落里,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她的天,塌了。 整个人就跟被抽走了魂一样,浑浑噩噩,麻木不仁。 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连喘气都显得多余,费力。 机械般苟延残喘,彻底丧失了活下去的意义。 那一刻,长孙映秋才知道张辉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天哥!”长孙映秋又喊了一声,怕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努力的睁大双眼,抬起下巴怔怔凝视着张辉,我见犹怜。 “可以,可以抱我一下吗?”长孙映秋乞求道。 她的心是冷冰冰的,迫切的想要张辉温暖一下,一个紧紧的拥抱,足以。 “小傻瓜,哭鼻子了哈!见到我就这么不高兴吗?”张辉哂然一笑,说话时一把将长孙映秋揽入怀中,丫头的小脑袋在张辉强健的臂弯中努力的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哼呜呜!” 长孙映秋哭惨了,遏制不住,情绪彻底崩了。 人就是这样,受的伤多了,伤口会麻木,到最后会感觉不到疼痛,最是让人受不了的,往往是来自亲人的温暖和关怀。 别人砍你一刀和砍你十刀,区别在于受伤程度,心是不会动摇的,可亲人的一句话,在坚固的心理防线也会一触即溃。 这一点,田晴也是切身体会。 看到长孙映秋躺在张辉怀里,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放声大哭,田晴也忍不住在一旁跟着掉眼泪,一边哭着,一边又破涕为笑。 妒忌? 吃醋? 不存在的。 和长孙映秋一样,田晴心中亦是洒满了阳光,**而生。 他还活着,田晴就心满意足了,乃至天塌地陷,沧海桑田,他在那,心就不会冷却。 “吼!” 魅魔大军近了。 浩浩荡荡。 铁蹄轰击着地面,如同滚雷一般,轰隆隆的透过地面颤栗,传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坎上。 “是魅魔!” “他们来了。” “看,那边也有。” 一头头魅魔出现在峡谷的两侧,它们抻着脑袋,露出狰狞夸张的大嘴。 “这些个畜生,来啊!” “嗖!” 一个红发修道者抬手,举弓,放箭。 箭矢落在一根树干上,箭蔟入木三分,箭羽不断颤动,伤口溢出血红。 那植物类的魅魔竟流淌着和人一样的鲜血,实在诡异的很。 “魅魔,哼!不过是一群魔化了的畜生,何惧之有。” “张镇天,拿主意吧!你一句话,便是死战老子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疯王,干不干,给个话呀!大家都等着呢!” 魅魔出现之后,人群纷纷抽出贴身的兵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穆世雄苦笑着摇头。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亦不知该怎么说,只是他们前后应战态度转变,落差太大,委实让人讶异。 “锵!” 墨眉出鞘,穆世雄战意炙热,纵身跃下悬崖,留下一句话,“走吧!我们也去杀个痛快!” “好嘞!”姐妹花及剑神谷几十个弟子紧随其后跳下悬崖。 不藏着了。 “这小子......”穆海苦笑一声,旋即与南宫婆婆说道:“我们也下去吧!” 话落,穆海也下了悬崖,回过头来时,他半眯着双眼,眸中闪烁着冷意。 别人或许不知,但同为昆天域人,穆海可是很清楚张辉和南宫仙儿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及对他们南宫世家的一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