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道说,你,你是……” 皇甫奇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表情也复杂到了极致,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没有人相信,一个人的脸上会同一时间出现这么多的表情。 疑惑,惊讶,喜悦,痛苦,悔恨,无奈,遗憾……皇甫奇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眼巴巴的等待着曲凡的回复。 曲凡撇嘴一笑,道:“你猜的没错。” “你,你是秋白的孩子,你我的儿子?”皇甫奇战战兢兢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呵呵!”曲凡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你配做我的父亲吗?” “我……”皇甫奇犹豫了,然后一颗心迅速冷却了下去,“我不配。” 他的确不配,他一个废物败家子,怎么配做曲凡这种人中之龙的父亲啊? 但是虽然皇甫奇说他不配,然而旁边的所有人也都已经明白了,这个大闹皇甫家议事大厅,并且一言不合就杀了皇甫修文的年轻人,就是皇甫奇的儿子! 无论承认不承认,他都是,这是生物学决定的,而且不是靠个人意志就可以改变的。 皇甫明昊都傻了,这么说来,曲凡是他弟弟?自己竟然拥有一个这么妖孽的弟弟? 皇甫明朗也傻眼了,这谁能想得到啊?曲凡竟然是四叔这个废物的儿子,这上哪说理去?而且他也不明白,既然曲凡是四叔的儿子,那曲凡干嘛还要做出这一系列的有损皇甫家族的事情来呢? 皇甫明朗不知道原因,但是皇甫端老爷子明白啊,他光是听曲凡说的话,就听出了满满的怨气,再联系一下曲凡前前后后所做的事情,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曲凡,这是来报复了啊,这是来寻仇来了啊! 皇甫端老爷子很清楚的记得当年他是如何拆散皇甫奇与曲秋白的。 可是,不是说这小子已经死了吗?哼,曲家人果然不可信! 皇甫端哪知道啊,实际上曲凡已经报复过了曲家人了。 “呵呵,原来是你这个野种,早知今日,当年我就亲自来处理你这个野种了,哪轮得到你今日来我皇甫家作威作福!”皇甫端清楚了曲凡的身份之后,不知为何好像忽然又生出了几分底气。 这可能是由于家族大家长这种身份给他带来的底气吧,而且他也很不知死活拿出了一副当爷爷的派头来。 然而曲凡可不吃他这一套,在他心里,也从来没把皇甫端当成过爷爷,而是把对方当做了仇人! “你信不信你再叫我一句野种,我就要了你的命?”曲凡云淡风轻的说道,但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这句话,绝对没有在开玩笑的。 “哼,你这孽子,你当老夫的命是那么好拿的吗?就凭你这个野种也想杀我?”皇甫端老气横秋的说道,他是真有点把自己当爷爷了,从神态到语气,完全没把曲凡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哈哈!”曲凡仰天大笑,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他说道,“难道光凭我,不够吗?” 曲凡这句话是个疑问句,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期待任何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话音落后,整个人便忽然消失在空气里。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反馈在他们大脑里的问题是,曲凡人怎么不见了?然而以他们的见识与阅历,根本就不可能想出答案来的。 还好,曲凡也没给他们太多时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面,因为下一秒钟,曲凡就已经出现了。 出现在了皇甫端老爷子的面前,一只手还扼住了老爷子的脖子,只见他咧嘴一乐,露出了满嘴的白牙,戏谑的问道:“那你现在觉得,凭我足够了吗?” 皇甫端老爷子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忽然间感觉呼吸困难,并且闻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道,如果非要形容这是什么味道的话,他宁愿称之为死亡的味道。 马伯碌浑身的肌肉猛然间紧绷了起来,虽然他已经背叛了皇甫端,但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跟在老爷子身边,保护他,已经令马伯碌形成了条件反射,在老爷子受到危险的第一时间,马伯碌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过有什么说什么,曲凡的速度实在是远远超出了马伯碌的想象,马伯碌扪心自问能不能做到这一点,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尽管如此,马伯碌也没有认为曲凡就一定比他强,他毕竟是一位宗师强者,而每一位宗师强者都是高傲,自尊心极强,他们绝不会轻易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曲,曲凡,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皇甫端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怕了,他虽然有着无数的头衔,头上顶着无数的光环,有着无上的权势,但说到底,他也是个人,一个老人,一个怕死的老人。 一个怕死的老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大脑给他做出的第一个反馈就是认怂! “咱们好说好商量,我知道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对不对?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不仅仅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整个皇甫家族负责!” “当然了,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在为我开脱,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认罚,但是具体怎么惩罚我,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对不对?” “杀了我,对你对我对整个皇甫家族,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你琢磨琢磨,而且就算你今天不杀我,我又还能活几个年头呢,但是你杀了我,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你提条件吧,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请求,我都会答应你……” 皇甫端就像是个话痨一样絮絮叨叨的跟曲凡讲着道理,希望能劝说曲凡饶他一命。 皇甫族人完全没想到,老爷子还有这一面呢啊,果然啊,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激发出无限的潜力来。 而老爷子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似乎也起了一点作用,曲凡的眼中果然流露出了犹豫,踌躇的神色,似乎真的在思考老爷子所说的这些话了。 然而在距离曲凡四米开外的马伯碌,却是眼睛一亮,心中暗叫一声:“就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