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青海。 “省里下令了,要求我们必须消除影响,把基金会留在金陵。”李长青深吸了一口气,郁闷道:“说得好听,陈剑南那混蛋,就是一头倔驴,要是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肯同意才怪。还有基金会,六个常任委员,两个对他唯命是从,西冷拍卖行的冷总有六七成的可能站在他那边,剩下的两个……” 说到这里,李长青又是一阵叹气。 “剩下的两个怎么了?”周青海问道。 “庞氏集团一直想要进军港岛,这次港岛邵氏集团资产拍卖就是一个机会,现在他巴结陈剑南还来不及;还有苏北秦家的秦老,陈剑南对他的孙女有救命之恩……” 说到这,李长青已经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周青海知道,想要通过投票表决的方式,阻碍基金会撤离金陵,已经不可能了。 “那怎么办?”周青海愁得脑瓜人疼,他是主抓政法的,经济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不擅长,“对了,万一,我要是说万一,那混小子把基金会弄走了……” “弄走了?”李长青叹了口气,“砰”的一声坐在了椅子上,“那就已有一个结果,运气好点,我会退居二线养老,运气差点,就此滚蛋吧!” “什么?”周青海看着老搭档,身子一僵,随即“噗通”一声,也坐在了沙发上。 沉默良久,周青海点了根烟,看着李长青,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背后那人,为什么刁难育华孤儿院?” “我……”李长青欲言又止。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们瞒着。他们给你好处了?”周青海。 “没有。”李长青。 “你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周青海。 “怎么可能?我李长青不敢说两袖清风,但是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除了谁家红白喜事随个分子,喝个喜酒,我没办过半点出格的事。”李长青急道。 “我就知道你不敢。”周青海。 “……”李长青。 “发什么呆,到底怎么回事?”周青海。 “我能说不知道吗?”李长青。 “……”周青海。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两三届高层都对这件事忌讳莫深,育华孤儿院的事没人敢碰。”李长青。 “你不知道,你怕个毛线啊!你不知道,你纠结个毛线啊!现在是谁的天下?人民的天下。老百姓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纠结个毛线?”周青海一下子急了,大爆粗口。 “老周,你别骂我。是,在面对幕后那人的事情上,我怂了。可是这已经不仅仅是育华孤儿院的问题了,还牵扯到市里的规划,和省市两级福利院啊!” 李长婷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后悔了,彻底后悔了。 他不傻,他能够爬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过? 但是这一次,这件事真的大条了。 昨天他怎么就脑子一抽,跟那个混蛋怼上了? 仔细想想,昨天陈剑南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狂妄,李长青当时只觉得幼稚、好笑,现在回想起来,狂妄、幼稚、好笑的人,是自己啊! …… “陈剑南,你到底想干什么?慈善基金不是一个人的,办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声?” 西冷拍卖行,冷寒月办公室里面,冷寒月一脸冰冷地等着陈剑南。 她没想到,不过一晚上的功夫,陈剑南竟然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身为慈善基金会常任委员之一,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事?冷总,大早上就发这么大脾气,对身体可不好。来,跟着我做个深呼吸,平心静气。否则更年期会提前降临的。”陈剑南叼着烟,凑到冷寒月跟前,装模作样地教冷寒月平复心情。 咯吱…… 冷寒月将手里的笔,捏得直响。 这混蛋,越来越过分了,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了。 早就看清陈剑南是什么鸟的冷寒月,深吸一口气,指着电脑屏幕说道:“你看看,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事不是你干的,。” “这个啊!”陈剑南一拍脑门,笑道:“我好以为是什么呢?我刚才就打算找你汇报来着,谁想你竟然先开口了。” “找我汇报,你都在我办公室抽了三根烟了,你放过一个屁吗?”冷寒月声音冰冷道。 “放屁?冷总,美丽如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不但影响你的形象,还侮辱我的人格。我陈剑南是谁,怜香惜玉、原作花泥更护花的真君子,我就算真有屁要放,也会憋着,离开你办公室之后再放,否则熏到你,我会心疼的。”陈剑南。 “……”冷寒月。 看着冷寒月越发冰冷的脸庞,陈剑南干咳两声,“说起了也巧了,昨天我不是去泡孤儿院的事情吗?受了一肚子气。谁想敢走出政府大院,就遇到两个记者,他们一看到了,顿时惊为天人,觉得我骨骼清奇,堪称绝代人杰、当世大侠、行走在人间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闭嘴!”冷寒月受不了陈剑南的胡扯,朝着陈剑南伸出玉白的小手,“把电话给我,我打电话问问。” “咳咳,冷总,这就不必了吧!”陈剑南担忧道:“他们采访我的时候,我一时气愤,就随便说了两句,谁想……哎呦,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小心更年期,小心大姨妈?哎呦,别,别,我说还不行吗?” 看着冷寒月脸上越来越厚的寒霜,陈剑南深刻意识到,他这点小伎俩算是瞒不住这个女人了,当下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全都说了。 “说完了?”冷寒月问道。 “完了。”陈剑南汗哒哒地说道。 “育华孤儿院的土地规划问题,是谁让记者报道的?还有另外两块地皮被人用不正规手段抢先占用,又是谁告诉记者的?”冷寒月追问。 “你说,是不是记者们自己挖的?”陈剑南试探着问。 “你问我?”冷寒月脸色再冷几分,“陈剑南,我是什么人你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不要跟我瞎扯!” “好吧,是我告诉他们的,”陈剑南低着头说道。 算了,死就死吧! 反正,这事他已经做了。 反正,这事他为心无愧。 如果真有点儿,那也是对冷寒月,毕竟冷寒月是基金会常任委员,这件事把冷寒月也扯进来了,确实有点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