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在后面看呆了,心里跑过一万句表达情绪激动的脏话,碍于场合不敢说出口,把他憋得满脸通红,旁边的姑娘们看到,都以为是看到自己让魏国公子红了脸,一个个往宇文泰马车上丢帕子。 整日泡在军营里的宇文泰哪见过这种场合,手忙脚乱将帘子放下来,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偷偷从缝里又看姑娘又看文年的。 玉瑶愣在原地片刻,直到文年冲她淡淡笑了下,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一波又一波。 她才尝试着将手搭在他掌心。 经历过庶民跪拜,见过臣子叩首,却都不及此刻周围的目光炽热得让她紧张,宛如站在世界的中心。 可文年依旧清清淡淡,仿佛除了玉瑶什么都看不到,从容将她的手握紧,带着她朝马车走去,眼中的淡漠情绪中多了说不出的柔。 玉瑶抬头看身侧之人,他太耀眼了,原以为他若明月皎皎,此刻才知,他原本就是骄阳灼灼。让人真的很难将眼前之人与之前故意低调的文府公子联系在一起。 而那好闻的香味中,也多了一丝春风沐过的艳阳味道。 直到玉瑶坐进马车,仍觉这一切来得太不真切,周围的人后知后觉地嘈杂起来,像水溅进油锅,一发不可收拾地喧哗沸腾。 “你故意的。”玉瑶坐稳后,忍不住开口,嗔怪中藏不住心尖的甜。 文年避重就轻地回答道:“路过看到你也来看我,自然要送你一程。” “谁来看你了,明明是你收买了春彩。” “哦?”文年笑道:“是谁方才愣在原地,直到我牵你上车目光都不舍得从我身上移开。” 玉瑶脸一红:“我只是好奇魏国公子的华服而已。”心中却是“扑通扑通”地回想着方才万人艳羡的场面。 文年笑而不语,拉过她在怀中抱了一会。 玉瑶有些忧心地问道:“不过,你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带我上车,不会有问题吗?会不会太明显,若是被有心之人认出我来……” 文年含笑道:“现在已经不用怕了。” “为何?” “因为我的身份。”他边说边轻抚她的发,眼神轻松得有些无所畏惧:“即便有那个心思的人也需掂量掂量。” 是啊,他此刻的身份几乎拥有与皇子相同的权利,玉瑶心中一暖,带了点讨好的心思靠在他身侧。 “阿年,有你在真好。”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人踏实,她想起那些没日没夜让人偷偷赶工挖密道的日子,与鞠汴一同熬夜筛选住处的日子,每一日都不得空闲,却依旧过得提心吊胆。而此时此刻,她轻轻蹭了下文年的肩膀,只需栖息在这小小的天地,都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宽广。 马车一直向前,群众随着马车跟了一段距离。 人群走远后,一个身影略显孤零地遗漏出来。她摘掉面纱,愣愣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她竟然没死。” 高从惜自言自语着,眉头紧锁,回想到方才文年温柔的目光,只觉得心口钻心的疼。愣了片刻,她才想起高云来,立刻转头离开,要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