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 文年顿住脚步转身。 这正是银杏树最好的季节。金黄的银杏叶落在他肩头,也落在门口无字牌匾上,白玉的衣衫在他的转身中轻轻飘起,青丝交错。在这条狭长的巷子里,他美得像金色天地里复古的画卷。 只有他漆黑如夜的双眸是这幅画卷里最深邃的那一抹颜色。 文年没有放开她的手,双眸对上她涣散不安的目光。 “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听。” “我会护你周全。” “你放心。”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那涣散的目光竟渐渐凝聚成了白日里的星。 …… 回到公主府,玉瑶反复思索着顾阳那一句“带公主离开吧。” 当时她没有想明白,回来又反复咀嚼,她恍然大悟,当时顾阳的意思,是要带她离开大梁?至少是离开建康城。 只要稍稍再想就会理解,他口中的“公主”应该会在建康城出事,只有离开,才能避免。又或者说,只有偷偷离开,才有可能逃离原本的命运。 但是文年让她不要担心,于是玉瑶也不准备白费力气,正准备让春彩传膳,就见外面院子里鞠汴正走进来。 “阿汴?”玉瑶起身迎过去:“你今日下学怎么到这里了,明日不还有课吗?” “有课,我刚下学便过来了。”边说他边转身将门关上。 “出什么事了吗?”玉瑶问道。 鞠汴拉着她坐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听说的,总想来跟你说说。”他压低声音:“长乐公主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玉瑶皱眉,她倒是很久没听过长乐公主的消息了,她坐近了些,问道:“怎么死的?” “说是谢府后院走水,被烧死的。等火扑灭去检查的时候,人都面目全非了,是靠身上的玉佩和饰品分辨的。” 玉瑶忽然想起萧宣德那边,不由地觉得这之中似乎有什么联系,但又觉得想不明白,她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应该就是前两日。谢府将消息封得很死,世子也帮了忙,所以极少人知道。今日是在国子学偶尔听到的。” 玉瑶思索着什么,并未回话。 鞠汴沉吟片刻,又道:“你跟文年计划的那件事,是不是要动手了,毕竟……此时或许是个好机会……” 玉瑶抬起头,蹙眉看着他:“我总觉得,萧宣德可能还不知道他女儿死了……” “我正是此意。” 玉瑶点头,正色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必阿年也知道了。那你今晚就留在公主府。”她将目光移向窗外,天色刚刚有些暗,很快太阳便要落山,但夜色还长,还有很多事可能发生。 她转过目光,继续道:“估计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建康城要有大事发生了……” 鞠汴声音压得极低:“那圣旨,你说世子知道么……” 玉瑶摇摇头:“不管他知不知道,以后都没人知道了。” 玉瑶叫来册羽,吩咐道:“去一趟文府,替我保护好你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