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段话,玉瑶静静等待着萧宣德的反应,她并非说的全是假话,其中也夹杂着她的真实感触。 萧宣德从未见过她如此,难以相信以往那个胸无点墨的“草包公主”能说出这样的道理,顿时对她有片刻的另眼相看,但当他生出这种念头的时候,便觉得太荒唐了,怎会对于她这样一个人另眼相看?莫不是疯了,于是他的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但他到底还是被这段话说服了,放下了顾虑:“既如此,我便直说了。” “皇叔但说无妨。” 萧宣德站起身来,在屋里慢慢踱步了几趟,在玉瑶几乎以为他又不打算开口了的时候,他忽然顿住,道:“永兴,以往我来府上的时候,你总是抱怨陛下对你管束颇多,曾说‘要是没有父皇该多好,以后就没人管我了’。”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望着玉瑶的反应,试探道:“你可还记得这些?” 玉瑶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微微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萧宣德立刻追问:“那些话,可还作数?” 玉瑶眉头紧锁并未回答,萧宣德很是着急,却又不敢追问得太紧。 玉瑶低着头快速想着对策,她已经猜到萧宣德的主意,片刻后,她蓦然抬头,眼里似是一汪懵懂的泉水,望着他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萧宣德心里暗骂她蠢,但若不是她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便也觉得她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于是他干脆直接道:“我是问你,你想不想彻底没人管你?” “那些话我是经常说,但总归不过是些气话而已。跟我们要做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萧宣德见她似有退缩之意,又上前几步,带着些怂恿的意味轻声道:“虽说是气话,永兴,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些也许就是你不敢面对的心之所想?” “皇叔,我还是不明白。”玉瑶不能表现得太过机灵,这样才更像永兴公主。她愣愣地对上萧宣德的眼神。 萧宣德噎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公主草包到这个地步,但他压下了心里的那份鄙夷,仔细解释道:“如今陛下专心于佛教,每隔几个月就会有斋戒日,你知道的,届时公主也是要去的。因为陛下要求心诚则灵,斋戒日守卫总是最松的,所以……” 说到这里,萧宣德整个身体靠近玉瑶身侧,他俯身在玉瑶耳侧道:“你在斋戒日动手,除掉你的心头之患,你就再不会受制于他了。” 玉瑶双目圆瞪,不可置信道:“你让我杀了父皇?!” “呵,你方才不还是信心满满的吗?”萧宣德淡淡道,一幅“就知道你会如此”的表情。 “六皇叔,可是可是……”玉瑶此时的慌乱除了一部分做戏的样子外,也是真的害怕,萧宣德竟已动了如此危险的念头,要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按照他的话做,另外一种是守住秘密,然而……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玉瑶问道:“此事皇叔可顾及过我的后果?你以为父皇身边的范将军是吃素的吗?” “这你无需担忧,事成后,我自会安排人接应你。如今大梁兵权谁手中更多,还不一定呢!”萧宣德正得意,无意间竟透露出了一丝玉瑶想要的内容。 闻言,玉瑶眼神闪过一丝锐利,她问道:“皇叔当真能保永兴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