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羡慕中,秦溪走到那束能把她埋进去的玫瑰花面前,视线到处寻找。 没看到署名人或者明信片,她觉得很奇怪,谁会那么俗气送她那么大一束玫瑰花? 还是红色的! 这时,其他人又戳了戳她的手臂,指着门口。 她顺势看去,便见门口的人朝她做了一个右边请的手势。 她狐疑地左顾右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又回头去看那人,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对方点头。 “……”这是在闹哪一出? 见秦溪迟迟不动,其他人按捺不住,推着她往外走。 “别害羞,出去看看呗!” 被半推半就弄出去的秦溪,一出去就见电梯口又站着一个人,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又帮她按开了电梯,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她很是无语。 她不是傻子,能在傅氏闹出那么大阵仗却没有被阻止,说明这件事多半跟傅靳城有关。 她一步踏入电梯,本以为电梯要上行,结果发现它却在下行。 哼。 她默默哼了一声。 电梯抵达负一层,门口又站着一个人,他微笑着又给秦溪指了一个方向。 秦溪没动,朝那边看了看,光影重重,灯光斑驳,望不清前方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对方牵着走,转身就朝反方向走去。 指路的人见她不按常理出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走到她面前,重新笑着给她指了之前的方向。 秦溪被拦住,冷色站定。“我有事,别挡路。” 小宝还在学校里等她. 对方被她冷淡的眼神看得心口一冷,拦住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 秦溪直接走出去。 结果还没走到车前,就见车门处已经有一道笔直清贵的身影在伫立。 对方五官深邃,鼻梁修挺,气质卓然。 她蓦地收步,隔着光与影的距离,像个看客一样,冷冷看着他。 被注视着的傅靳城,见到她来了却不动,挥退那个人,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秦溪受不了他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心里沉甸甸的。 所以,先开了口。 “有事?” 傅靳城闻言,视线不动,声音如风清冷。 “不喜欢?” 秦溪的嘴角因为他这句话微微上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秦溪目光一深,眼底的眸光亮如冰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这句话让傅靳城的眼睛轻轻眯起,不算长的眼睫瞬间收拢,那是一抹即将动怒的弧度。 “秦溪,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罪无可赦?” “那对你而言,小宝就那么不关紧要?” 互不退让的对峙,一下子将停车场内幽冷隐晦的空气点燃。 双方的眼神过于锋利,几乎让空气里都生出了风声。 最终,还是傅靳城先撤了劲儿。 声音沉得让人心口发闷。 “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才能接受者这件事,我不逼你。但是秦溪,你也不要画地为牢,把自己锁死在一个小方地里。” “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好,那就不要想着法来阻止我。我想离开傅氏,不是一时兴趣,而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傅靳城的意料。 看着秦溪十分坚定的神情,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诸多舍不得的话在心口翻腾。 挣扎许久后,最终还是化了一声沉叹。 “你要做的事我不会阻止,只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让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此风化。” 秦溪的心被这句话轻微触动,她与傅靳城之间兜兜转转了很多回,好不容易感觉靠近了些。 但是…… 世事无常啊。 “傅靳城,我目前没办法释怀发生在小宝身上的事,而且我也不想把所有错推在你身上,我也需要时间,你……” “叮——” 傅靳城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秦溪适时而止,示意他接电话。 傅靳城本不想接,但是拿出来后看到号码,又往里走了走。 秦溪看到他这个动作,心头一沉,是傅正平? 除了他,傅靳城还有什么电话是需要回避她的? 在她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傅靳城的脸色一变,是那种极度震惊又极度复杂的神情。 “再说一次。” 他的表情凝住了,那双黑眸里霎时间涌起风雷。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不等秦溪问话,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陪我去个地方。” 预期之快,让秦溪的心弦莫名一紧。 一路疾行,抵达了目的地。 秦溪望着窗外那栋白色建筑物,再看放在门口的石墩上刻着的字,精神疗养院。 想到里面的人就是害得小宝至今不能释怀阴影的凶手,她在傅靳城下车后,立刻就锁死了车门。 傅靳城下车后去开她的车门,发现她把车内锁死了,伸手拍了拍车窗,“下来。” 秦溪不动,冷眉答道:“我不去。” 傅靳城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终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然后转身就往里走了。 秦溪注意到他的步伐很急,走起来整个裤腿都鼓了风,像是在急着去补救什么。 那一刻,她的心竟涌出了一丝心疼。 她伸手捂住心口,控制住了这点不该有的情绪。 转而又这栋精神疗养院的大楼,想着如果自己早些察觉不对,那她和傅靳城之间是不是会有某些东西不一样。 正想着,又有两个穿着护士服的人一脸慌张地走出来。 “你说那个人在我们这里呆了都五年了,怎么会突然就想不开了?” “是啊,我早班查房的时候推门看到那一地的血,心都紧了。” “别说了,快去取血袋,晚了可就不好了!” 秦溪听闻她们的话,联想到傅靳城那复杂的神情,豁然间瞠目。 难道想不开的人是…… 想着,她立刻解锁了车门下车,疾步朝着大楼走去。 大厅深处,一条曲折冷清的走廊尽头,一扇冰冷的铁门紧紧闭着,旁边还亮着一盏如血猩红的信号灯,显示着“抢救中”。 视线一转,看到面壁般站着的黑色身影,步伐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