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剑光柱落下,犹如大山一般,朝着宋军盖压而下,所有人的心中都都强烈死亡降临的压迫感。 都说死不是最可怕的,死亡即将降临的那一瞬,オ是最令人崩溃的,宋军现在就有死亡将将降临之感。 在这种心理下,解开锁链的手也因为这极端的恐惧焦急变得不那么灵活了。 轰! 犹如巨山崩塌般的震响降临,大地都为止震颤! 还沾着雨水的泥土四散飞溅,一浪接着一浪,如果细细看去,会发现,这泥土多数是红色的。 这不是红土,而泥土被鲜血染上了色。 剑,仅仅是一剑,宋军的阵型中间就出现了一个宽达百米的巨大缺ロ。 被箭落下之处,沟渠深达一米,沟渠之中则被成堆的混土血肉铺满了。 这血肉有人的,更多的则是马的。 范围内的人、马都死了,而且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而有幸没被碰到的,也是被泥土溅了满脸带血的泥土,一摸之下,纵是见惯血的他们,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和寻常的对砍,杀戮真的是不一样,对于人心灵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撤!撤!撤!” 狄青清楚地知道,军心已经不可能稳住了,无法通过战术手段来挽回,不撤退,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天可怜见,狄青本来是信心满满地来支援新余的,可结果却是不仅没支援成,还白白折损一万多骑兵。 这损失可是太大了,可他却不得不服气。 夜风强!太强了! 没有整支军团,狄青已经没有信心与他打了! 宋军本身也已经全无战意,现在锁链已经解开,听见狄青连连下达的命令,立刻掉头转身,疾奔而去。 而夜风这边,看着他们逃跑,士兵们也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来到夜风的面前,几位千夫长连忙问道:“陛下,要追吗?” 然而,他们这话一出,就见夜风无力地软倒了下去。 早先凭借内力挡下ー千烈马,加上刚オ的那一剑,已经耗尽了夜风全部的内カ,现在的他,是真正的一丝内力都提不上来了。 夜风摇头,而后对其中一位千夫长说,“这秋青不好对付,给朕备一匹马来,回去再说。” 伴随着两方大军相继离开,原本喧闹的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满地的马蹄印和一地的血肉,以及那深数米、宽达百米、长不见头足,以作为路来行走的血渠。 寂静片刻之后,一道身影飘然落下 ,一头冰雕面具,身着棕色皮衣,这人正是帝释天。 目光不断打量着这血渠,不由得赞叹出声,“嘖,这小家伙进步蛮快嘛。” 转而,又不由得看着狄青原本站立的地方,“那穿云箭也不错,只可惜缺一把与之匹配的好弓。 说到这里,帝释天不免想到一个人。 一百年前,帝释天闲极无聊挑起武林纷争,最终出现了一位青年,手持一把神弓,以竹箭就破了他的不死神功,体内的凤血流失了三成,若非跑得快,待到凤血流尽,他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后来多番调查オ知道,那人大有来头,乃是箭神后界的传人,而那弓,正是无人不知的射日弓! 宝雕弓配穿云箭对比射日弓陪竹箭,毫无疑问是后者更强,若是能以射日弓配穿云箭,那威力,或许会无法想象。 有了当年之事,帝释天虽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玩,却没有那么过火了。 对于那传说中的射日弓,他是打心底里忌惮。 而如今,屠龙之事如果有射日弓的加入,那将变得容易许多,可惜时过境迁,现在的帝释天也不知道箭神传人身在何方。 赣州郡城。 回来的狄青,第一时间将伤残的军士交给了副帅,而他自己则第一时间冲进了牛场。 要关三千头大水牛的场地非常大,长长的一串牛棚,一眼看不到边,士兵显然也勤快,周围被打扫得很干净。 只是细看这些水牛却会发现他们都显得有些疲软,这要是不知道的,该会当是负责看护的士兵照料不周。 在牛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运动场,与牛棚等长,宽度有五十多米,地面上满是水牛踩踏的印子。 在牛棚正前方ニ十米处,有着不少的架子,上面包着隋军的盔甲,而盔甲内全是水稻杆,这样的架子足有五百个。 牛爱吃青草,但是在没有草的时刻,稻杆是主要的食料。 狄青一到这里,养殖的负责人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人原本是伙房营的管事,吃的方面比一般士兵好,又不用上战场,倒是军队中少见的油光满面的角色。 “嗯,水牛开始训练了吗?”狄青直接问道。 “还没有,但是已经饿三天了,随时可以开始训练。”管事说。 “现在就开始。”狄青说。 “现在?” “怎么?有问题吗?”狄青反问道。 “没有没有,属下这就去办。”管事说着,立刻着手去安排。 最先,只有一头 牛被松了绳子,同时,在一副盔甲架旁边,一位士兵将盔甲的下摆拉开,使得下面的稻杆露在外面。 一时间,不少水牛注意到了,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眼立刻露出了精光,很人性化,全都如同一个饿急眼的汉子,看到了一碗喷香的米饭。 吽吽! 头头水牛全部叫了起来,并开始折腾,奈何鼻子上的绳子都还被绑着,挣扎也是徒劳。 而刚被放掉的一头则是迅速地冲出了牛栏,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盔甲架子。 到了面前,直接用牛角一挑,将盔甲去掉,看到了里面整把的稻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见这头牛有得吃,其他的叫得更可怜了,可终究是没有人给他们吃。 水牛胃大,即使在外面吃了一天草,晚上还要吃三四把稻杆,是以这一把还不够塞牙缝的,只见它脑袋一转,看向了旁边。 其他盔甲包裹的也全部是稻杆,虽然没有拉开盔甲下面,可最下方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几根露在外面了。 水牛转头又冲了过去,将盔甲架子一头撞倒,用角将盔甲挑掉吃里面的草料。 饿肚子,不是最可怜的,可怜的是自己饿着肚子,还要看着别人吃得很香的样子,这一下,水牛群叫得更大声了。 而被松了绳子的水牛,则是一连撞到了八个盔甲架子,吃了八把稻草,这才满足地没有再动了。 一士兵走上前去,将它牵回了牛棚。 与此同时,上百头水牛被松开,尽数冲向了盔甲架,全都如发炮制,将一个个盔甲架撞倒,用牛角挑开盔甲,吃掉里面的稻草。 平均下来,一头牛吃了五把稻杆。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狄青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赏!” 跟随狄青而来的一名副官走到这饲养官的面前,拿出了十两银子交到他的手上,饲养官眉开眼笑的收下。“谢元帅!” 狄青摆了摆手,道:“有功当赏,只不过,饿也要把握分寸,要是把水牛白白饿死了,你罪过就大了。” 这年头,在多数人心中,水牛的价值其实强过一条人命,统治者如是,只是没有人会明说,平头百姓自身也会把牛当宝。 应征这么多牛来,狄青也是顶了不少压力的,战损还能说得过去,要是白白死了,可是大麻烦。 “元帅放心,属下会万分小心的。” “嗯。”狄青应声起身,对一边的副官道:“咱们再是器械库看看飞刃战车。” 话声落下,两人相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