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猛然抬起头来:“什么?黄忠?” 众将士的眼神齐刷刷聚向小吏。 凌操忙开口问道:“黄忠带了多少兵马?” 小吏回答:“仅有他和他儿子两人。” 凌操顿感惊奇:“什么?两人?” 吕范更是不敢相信:“你确定,他身旁只有他儿子黄叙?” 小吏嗯的一声点点头:“末将确定,的确只有他和他儿子两人。” 黄盖深吸口气,轻声道:“你们可别小瞧了黄叙,他虽然是第一次从军,但若论勇武,怕是咱们军中,没人是他的对手。” 凌操拍了拍胸脯,狞声道:“怕个鸟,不过一个娃娃而已,咱们一个人战不过,那边三个人,三个人不够,那便五个人。” “对!咱们人多,怕他作甚!” “哼,才两个人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小吏搔了搔脑袋:“那个将军……小的忘记说了,黄老将军根本没带兵器!” 众人更显惊诧,一个个漠然不语。 半响,黄盖方オ开口道:“汉升将军,果真豪杰也!你且请黄老将军入内吧 小吏欠身拱手:“诺!” 小吏离开,黄盖朝左右之人摆手道:“尔等且在内帐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来,听明白了吗?” 众将士齐齐拱手:“诺!” 没一会儿。 黄忠在小吏的带领下,便来到了黄盖大营。 黄盖忙迎了上去:“汉升将军,您怎么来了?” 黄忠手抚颌下短髯,轻声道:“听到一则消息,不得不来此一趟啊。” 黄盖心里略噔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黄忠的确已经知道了! 可既然知道了,又为什么还敢到这里呢? 黄忠也不用吩咐,便坐在一旁,轻声道:“公覆,最近传言,吴汉皇刘繇明诏,证明孙氏一族没有通敌,想必此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黄盖神色慌张,不知所以。 反观黄忠呢? 泰然自若,甚至还略带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摆了摆手,轻声道:“公覆,你且坐吧,咱们慢慢聊。” 黄盖吞了口口水,当即转回座位,朝着黄忠抱拳拱手:“不知将军,是如何得知此事?” 黄忠倒也没有遮掩,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黄盖。 都是千年的老妖。 黄盖对于黄忠的坦诚,真的非常敬佩。 但他更敬佩的,是黄忠的胆略! 黄忠不紧不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公覆,你我虽相识于战场,但牌气相投,惺惺相惜,刘繇诏书是不假,但你们考虑过没有,这或许只是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如今,我家主公共计七路大军,齐攻江东,经过鄱阳湖、长江两战,他是害怕了,方オ发布这样一封诏书。” “可事实上呢?” 黄忠郑重言道:“刘繇根本没有真正地排除过多孙氏一门的怀疑,此番替你们官升一级,一旦大获全胜,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比现在还厉害的屠刀!” 他深吸口气,又缓缀呼出:“孙氏一门真正遭受此祸的原因,不是因为通没通敌,而是孙氏一族的权利,已经盖过皇帝,他在忌惮孙家的权势!” 黄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黄忠大喜,继续言道:“我想,孙坚必定是知道这一点,方オ与我主有过联系,既然早晚难逃刘繇匹夫的裁决,又为何不提早想办法?”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黄忠轻声道:“公覆,你仔细考虑考虑,不要着急地做决定,如果你真的要离开,你放心,我不会阻拦你。” 黄盖惊诧:“汉升,你……” 黄忠淡然一笑:“镇国公那里,我自会解释,你好生考虑一番吧,切莫一念之差,再铸成大错!” 说罢,黄忠、黄叙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出了营寨。 黄叙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父亲,你果真打算放黄伯父离开吗?” 黄忠压低声音道:“用不了多久,秦琼、关羽便会引军而来,到那时,即便是 为父想放他走,怕是他也难以离开!” 黄叙深感佩服:“父亲英明!” 黄忠暗松口气:“走!速速回营准备。” 黄忠离开后,内帐中的诸将鱼贯而出。 凌操皱着眉头,轻声道:“将军,那黄忠所言倒是有三分道理,若不是刘繇走投无路,怕是也不会赦免大将军!” 吕范更是显得惆怅:“咱们大将军到底投降没有投降,谁也说不准,若是还能再见到大将军,那事情便一目了然。” 众人纷纷漠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黄盖深吸口气,转而言道:“不论如何,汉升将军说得,的确很有道理,私通敌军算个什么罪名,若是陛下对大将军足够信任,那也不过是朋友间的两封书信而已!” 说着,黄盖的眸子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可若是不信任,即便是简单的两封朋友书信,在陛下眼里,那便是私通贼寇的证据!” 吕范嗯的一声点点头:“咱们倒是可以换过来考虑一下,我不信夜风没有察觉到周瑜与孙郎有书信往来,从这个方面来说,咱们陛下比起夜风,的确差之甚远!”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黄盖呼出一口浊气:“既如此,诸位将军不妨各自回营,咱们再等上两天,若大将军果真回到了宛陵,引军前来作战,那时咱们再走不迟。” 众将士忙欠身拱手:“诺!” 黄盖一挥手:“退下吧。” 待众人退却,一旁吕范却迟迟未肯离开 黄盖好奇,开口问道:“老昌,你怎么不离开?” 吕范上前见礼:“将军,那黄忠虽然答应放咱们离开,但末将总是不相信这话,要知道咱们可是拥兵八万,是其近乎三倍兵力,黄忠久经沙场,当知战场凶险!” “你的意思是…” 黄盖略一沉吟,开口言道:“这不过是黄忠的缓兵之计?难不成,他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请求支援?” 吕范轻声道:“将军细想,夜风七路大军逼近江东,随便调集一两路来东至,或许咱们便是有十万大军,也难当贼之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