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恢淡笑,权作回应。 吴兰同样淡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 二人继续瞭望远处的战火,欣赏着那依稀可见的哀嚎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仿佛这交织成的乐谱,是对他们功绩最优美的凯歌! 城上将士也是欣喜若狂,一个个凝视着战火,翘首以盼,众军凯旋的样子 “真是太解气了,这帮西凉贼寇也有今天?” “哼!还真是多亏了军师的妙计,否则咱们怎么可能获得如此大胜!” “烧吧!狠劲儿烧!把这帮人全部烧死!” “我们蜀中将士,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真想冲出去跟那帮西凉贼子好好干上一仗,咱们蜀中可没有这么雄壮的马!” “哈哈哈!” 正当众人沉寂在胜利的喜悦中时。 突然! 目光所及处,奔来七八个士兵,这些士兵全都穿着蜀中的军服,一个个丢盔弃甲,蓬头垢面,落荒而逃。 “是谁?” 城上立刻警觉起来,百十张强弓硬弩瞬间架起,准备城下数人。 李恢一惊! 吴兰更是一惊! 这特么怎么回事? 城下士兵赶忙摆手示警:“莫要放箭,莫要放箭,我们是大将军麾下的溃兵,大将军中了贼子好计,如今身陷图,还望将军出兵援助啊!” “是啊,賊子早已经设好了埋伏,咱们的人オ刚一出来,就立刻被包围了,如今大军慎县重围,我等强行突出来,请求支援!” 李恢顿时惊诧:“你说什么?大将军中计了?” 吴兰更是惊诧到无以复加,一双眼恨不得从眼眶里蹦出来:“不可能!贼子明明是中了咱们的计策,怎么可能?” “将军!这是真的,賊子是故意中计的,咱们的人一出场,前后左右,全都是贼军,一下子就把咱们包围了!” “将军,您若是再不出兵援助,大将军怕是要…怕是要……” “将军,出兵援助吧!” 城下溃军连哭带泣,其状惨不忍睹,仿佛下一秒大军就要集体葬送了一样。 吴兰顿时慌了神,忙抱拳拱手道:“军师,让我去吧,阳平关距离那里不远,末将定然可以杀贼个搓手不及!” 李恢立刻摆了摆手:“此事若是真事,那咱们更不能支援!” 吴兰惊诧:“为什么?” 李恢没有言语,而是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下方溃军。 此前来得匆忙,他没有仔细看。 可这次细查之下,他才发现,这帮城下溃军虽然穿着蜀军衣物,但明显不像是溃军,他们各个身强体健,掌中的刀上竟然没有发现血迹。 这可能是经过一场恶战,逃回来的士兵吗? 完全不可能嘛! 于是乎李恢当场断定,这不过是賊人的引蛇出洞之计罢了。 可恶! 如果这些人是开城门的诱饵,那么前方的战事,怕还真是如贼人所说那般,大将军中了賊人的埋伏,此时怕是凶多吉少。 可没办法,越是这样,李恢越是不能开门! 否则,连阳平关都要不保! 李恢一招手,厉声喝道:“来人呐,给我将城下这帮逆賊当场射杀!” 吴兰大惊! 城上众将士更是大惊! 甚至连城下的溃军,同样大惊。 不知不觉中,城下溃军皆紧握着钢刀,做出提防的样子。 李恢见到如此,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尔等要抗命吗?给我当场将其射杀!”李恢再次下令道。 “军师,这…”吴兰不解。 “吴将军!”李恢厉声而言,一语道破玄机,“他们说他们是溃军,可这刀上怎么连半点血迹都没有,你可见过这样的溃军?” 吴兰扭头望去! 这帮溃军的刀上,果然没有血迹。 吴兰惊呼一声。 “哼!”李恢冷哼一声,“吴将军,擦亮你的眼,他们根本就是马超的诱饵,企图赚开阳平关的城门,如果所料不差,在城外定然还埋伏着一支精兵。” 城下溃军当场惊诧,领头之人厉声喊道:“弟兄们,走!” 不用李恢下令,吴兰立刻招呼道:“放箭,射死这帮贼寇!” 嗖!嗖!嗖! 一波箭雨,瞬间袭来。 令人惊诧的是,这帮溃军且战且退,钢刀挥舞不停,尽将袭来的箭矢尽数挡下。 这特么怎么可能是溃军,便是精兵也难有如此神威呐! “可恶!竟然让他们逃了!” 吴兰嚼碎一声,怒火仿佛要从眸子里喷出来! “多亏了军师,否则阳平关必不保也!” 吴兰想想都觉得害怕,当初如果真相信了城下贼子的言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李恢长呼口气,望着溃军逃走的方向,黯然伤神:“败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这一次又败了,此次战败全赖在下。在下自会书呈陛下,自请责罚。” 吴兰略显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的确! 阳平关没有失,乃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谁也不能因为阳平关没有,就奖赏他们。 皇帝能看到不幸,但绝对看不到万幸,这是一个悲伤且令人难过的故事。 李恢漠然转身,缓下城而去。 城外,张任身先士卒,最终冲破了张卫的防线,以最快的速度遁入山林,沿着山路返回阳平关。 庞统仰望夜空,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看来这个李恢也不算是个废物,西川之战,看来还得多费费心才是。” 返回山下。 此刻,马超正在命人打扫战场,见到庞统露面,忙迎了上来,兴奋道:“军师真乃神人也,此次算计得真是丝毫不差。” 庞统苦笑一声:“李恢此人倒是有些本事,想要拿下阳平关,怕是还得再废些心思。” 马超得知阳平关仍在,倒也不担心,轻声道:“来日方长嘛,西蜀若是这么容易拿下,那刘璋这蜀汉朝廷未免也大扯淡了吧。” 庞统摆了摆手:“走吧,回营好好歇息歌息,今夜可以睡个安稳觉喽!” 可不是嘛! 自从马超昼夜奔袭赶到汉中,整个军队就一直处于连轴转的模式里。 没办法!谁让阳平关在人家手里,这就好比老猫枕着咸鱼睡,谁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翻身咬上你一口,这种事情最是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