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辰有些尴尬坐到老婆子身边。 只见一双粗糙的老手在他身上,左捏捏,右摸摸。 “嗯,身体够壮,恢复的挺好。”老婆子咧嘴一笑,心里很满意。 柳星辰心中有疑问,便问:“婆婆,我昨晚是怎么到你家来的?” “咋的,记不起了?”老婆子面无表情。 “不记得了。”柳星辰摇头说,“明明在瞎子院里喝酒,醒来就到了秋曼闺床上……” 老婆子在心里笑,心道记不起好啊,若记得还麻烦。 她说:“你昨晚夜里来敲门,说喜欢我孙女,要做余家上门女婿,我看你态度诚恳,人也老实,想了想便成全了。” “啥?”柳星辰一惊,“真是我自己来的?” “那还能有假?”老婆子拿捏着一股劲儿,反问道,“咋的,你后悔了?” “没有……”柳星辰在心里叹息一声,心道多半是天罡窍穴突破劫掠了心智,只是这边和余秋曼好了,家里的李淑英可咋办? 等到余秋曼做好早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 此时的老婆子已完全不拿柳星辰当外人,她说:“星辰,等春雨一过,田里该下苗了,李寡妇那边忙完,别忘了自家的田。” “自家的田?”柳星辰苦笑一声,连忙点头,心想这婚事还没办,就开始使唤干活了…… “对了。”老婆子又说,“白天忙完了,夜里你自己琢磨是回家睡,还是去李寡妇那边,要觉得床生,可以慢慢来,不急!” 柳星辰苦笑又点头,心想眼前老奶奶这是完全把自己当女婿了。 告别了余家,他快步往李淑英家而去,心中一股患得患失,起伏不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李淑英说这事。 回到家,院子门是开的,李淑英此刻正坐在院内吃饭。 “回来了……”见到柳星辰回家,她抬起头,轻笑道。 “嗯。”柳星辰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心想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在秋曼家吃饭了吗?”李淑英问。 柳星辰心中一抖,说:“你知道?” “知道啊!”李淑英笑道,“早上余婆婆过来打了招呼,还说春耕结束,就让你入赘余家呢!” 柳星辰神色落寂,他看到家里这位一点怒色没有,反而说婚事,心中叹了一声。 原本在他的心里,是想过一阵娶了李淑英,毕竟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加上李淑英救过他命,娶她是应当的。 现在出了变故,他认为李淑英应该很生气,愤怒,大吵大闹一番,谁知没有,眼前人儿正常的很,吃着腊肉,笑着脸蛋。 李淑英吞下一口肉,盯着柳星辰看,她以为柳星辰不好意思,脸皮薄,怕人说闲话。 便说:“星辰,男大当婚,虽然入赘名声不好听,但也算娶妻成家,将来和秋曼多生几个娃,商量一下,过一个跟你姓,秋曼不是不讲道理的女子,肯定会同意。” 柳星辰压根没想这事,说实话,对于入赘不入赘,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自己赤身裸体来到红杏村,身无一物,能活下来,已是上天保佑。 “铛铛……” 这时村里传来锣鼓声。 “咋了?”柳星辰站起身。 “开村民大会。”李淑英赶紧放下碗,说,“我差点忘了,明天要祭龙王。” “祭啥龙王?”柳星辰跟在李淑英身后往外走,来村里还几个月了,他还从来没听过有这事。 “每年插秧前,各村会去临水河祭龙王,保佑一年风调雨顺。”李淑英一边走,一边解释,“期间还要下河比赛,哪个村抢到头筹,可以开春撒第一把网。” 明天祭龙王一事,刘二喜也差点忘了。 一大早被侄儿传来的消息,气晕了头的他,是在女儿刘雪的提醒下,才记起来。 原本应该早几天准备,现在也来不及了。 临水河经过一个冬天的冰冻,开春之后,河里的鲤鱼又肥又大。 春季河面化冰,临水河波涛汹涌,河水顺水流,往下游而去,冬季河里的鱼,回游去了天气暖和的南方,这时节刚好回来。 开春回游的鲤鱼,一般会在沿途觅食产卵,没那么快去后半段。 所以,在上游的几个村,明显占了大便宜。 每年一开春,上游的村子就组织人力撒网捕捞,家家户户吃着新鲜鱼肉,下游的村子可就惨了,不仅捞不到大鱼,连小虾米也见不着。 为这事,上下游数个村庄,打了无数次架。 后来,王瞎子跑出来调停,说干脆这样,祭龙王的时候,举行比赛,谁赢了谁先捞,各村按名次,依次排队,一村一天。 人多的村,一听这主意,满口答应,夸瞎子公平。 人少的村,自是不愿意,说咋比?我们村一共就十几个年轻人,和大村比赛,肯定吃亏! 瞎子觉得也对,再聚拢一商量,最后折中了一个办法,比赛分成三部分,每次只能上一个人! 这样不管是人少的,还是人多的,都没话说。 于是,开春耕完田,等待春雨降临的这几天,便成为祭龙王和抢河鱼的时间。 红杏村在村头空地迅速集结,村内不管老人小孩,全部到齐。 刘二喜一双阴冷的眼睛不断在人群中搜寻,当他看到女儿秋曼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 “奇怪……”他心道,“侄儿不是说昨晚女儿被柳星辰给那啥了吗?怎么秋曼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余秋曼和婆婆第一时间到达村头空地,她脸色红润,欢心开朗,一袭白色连衣裙,春光无限。 紧接着,柳星辰和李淑英也来到了空地,村里人很快便到齐了。 刘二喜按捺住心中疑惑,大声吼:“明天是祭龙王,抢头筹的日子,想必各家祭品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去了临水河,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喊,往年红杏村虽然拿不到第一,至少前五是有保证的。” 下边红杏村的男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吃了一个冬天的泡菜腊肉,想必大家伙该嘴馋临水河的鲤鱼了。”刘二喜冷声道,“能不能挨过这段时间,全看下河比赛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