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妍想了下道:“大概一个多月前吧,他是小卉的大学同学,叫苏红,因为没有考研,直接就参加工作了,我也是和小卉闲说话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她有这么个同学在北方集团的秘书处工作,正好当时听洪彬说,财务中心有人和北方集团交往很密切,于是便动了这个念头。偏巧赶上苏红弟弟在平阳出了点事,我就顺便给帮了个忙,就此算是搭上了关系。” 他点了点头:“按他们的说法,早就发现这个女人和你有来往,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顾晓妍轻轻叹了口气:“我刚刚和苏红通电话了,她说公司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只是开除了公职,我感觉挺对不起人家的,毕竟北方建设集团的待遇还是很优厚的......” 还没等顾晓妍的话说完,他便直接打断了:“你不用这么内疚的,你知道这个苏红今天和我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顾晓妍问。 他便将见面时,苏红说的那句话转述了一遍,然后无奈的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现实,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从来没把你当朋友,只认为是生意罢了,所以,你不欠她的,做生意嘛,当然有赔有赚,谁也不能保证稳赚不赔呀。”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丢了工作,我这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顾晓妍低声说道:“我合计着,是否可以把她安排到安川公司,你同意吗?” “就怕人家还不愿意来呢,你是不知道北方集团的待遇有多好,相比之下,华阳集团就差多了,而安川公司就更差了,别的不说,就我们那食堂吧,无非是比施工队做饭的地方能干净点。”他笑着道,说完,将自己亲眼所见和小张的介绍都一五一十的讲了遍。 由于分别在不同的城市,两家企业的关系又比较紧张,所以彼此确实缺乏了解,只是听说北方集团的待遇不错,但真没想到,人家的管理如此人性化。听罢他的介绍,顾晓妍也连连咂舌。 “吃亏长见识,企业的凝聚力来自多方面。”他道:“这一点确实值得我们学习,晓妍,你别上火,也不用内疚,就是没有这份文件,我们手头掌握的这些,也可以和李长江谈一下的,是非曲直,让他自己判断呗。” 顾晓妍听了却苦笑了一声:“向北很会做人,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绝口不提你和我,只是反复强调,苏红这种行为构成了犯罪,按照法律规定,判个三年五年的没有任何问题,真要是那样的话,苏红这辈子就彻底毁了,就算是她把这件事当成了生意,我的心里还是很愧疚的,而且,事情真要闹起来,也会有损公司的形象,最麻烦的是,难免还要惊动......你的岳父大人,所以,我考虑再三,便承诺不把目前掌握的这些情况告诉李长江,向北这才答应不追究苏红了。” 他听罢不由得长叹一声,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如此了,尽管清楚这是向北的一石二鸟之计,可也毫无办法,最重要的是,以顾晓妍的性格,苏红要是真因此摊上了官司,会纠结一辈子的。 他奶奶的,这亏吃得太窝囊了,他在心里嘟囔了句,但生怕自己的低落,令顾晓妍更加自责和愧疚,于是便将话题岔开,谈起了苏南星的构想,如果换在平时,顾晓妍肯定会兴趣大增,可今天实在是情绪欠佳,只是默默的听着,也没发表什么看法,他见时候也不早了,于是又安慰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他起了大早,吃罢早餐便驾车返回了平阳。一路无话,到了公司之后,先上楼和顾晓妍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去了刘汉英办公室。轻轻敲了几下门,听刘汉英在里面应了一声,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刘汉英正在打电话,眉头紧锁,表情稍显凝重,见他进来了,只是朝对面沙发指了下,示意他先坐下,然后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道:“王局,这事就拜托你了,还是先把人弄出来再说,我这边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和钱宇搭上话,另外,你家外甥的事就这么定了,让他明天就过来,直接找我。”说完,将电话挂断,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他试探着说了句。 刘汉英也不吭声,扔给他一根烟,自己也叼在嘴上,待他给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无奈的道:“老孟这点事啊,还真挺麻烦啊。” “对了,我听晓妍说,他被抓进去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他连忙问道。 刘汉英哼了一声,指了下办公室的门,他会意,连忙起身将门关严,回来之后重新坐下,心里却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于是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呀?” 刘汉英点了下头:“他那个潘金莲嫂子出轨离婚,他哥一气之下,闹了半身不遂,现在整天躺在家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只剩下了半条命,老孟气不过,非要给他哥讨个公道,可他嫂子的姘头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他明知故问道。 “钱宇啊!你说这公道讨得回来嘛?而且,他嫂子离婚之后就没影儿了,据说已经出国了,这娘们也真够狠的了,连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都不要了。老孟手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证据,这女人又失联了,所以,任凭他四处反映,可就是没人理睬。我劝过他多次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是先把大哥的病治好再说呗,可这个瘪犊子犟得很,说什么也不听,就是豁出去了非要给哥哥讨公道不可。也不知道谁给出了个损招儿,让他把事捅到网上去,老孟也真听话,在网上四处指名道姓的发帖子不说,让有奖征集线索,这下可惹麻烦了,直接就被咱们南湾分局给拘起来了,罪名是造谣中伤领导干部,扰乱社会秩序,已经立案侦查了,很有可能还要起诉!”刘汉英越说越气,最后敲着办公桌道:“这姓钱的也不要个脸了啊,有点欺人太甚了吧,出了这种事,息事宁人才是正道,他居然来狠的,老孟在里面放出话了,只要不判死刑,就是把官司打到北京去,也非要这口气不可!” 他实在无话可说,低着头思忖片刻,试探着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