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太无情,无法掌控,虽然也可以为己所用,但卓凡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同样,敢于违逆他也是如此。 席嘉木的这种迟疑,恰到好处,也不知这是他的本意,还是他已经看破了卓凡所想,故意为之。 但这都不重要。 若是他真的看透了,卓凡也无所谓。至少证明席嘉木的上限比他所想象的还要高。 其实这也只是卓凡和席嘉木日常对弈中极为常见的一幕,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即便是席嘉木通过了这一次的考验,卓凡还会有下次的考验。 相比起来,柳生叶藏等人的性命,在卓凡眼里是微不足道的。席嘉木的可塑性是卓凡重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让他愿意花时间去驯服。 就算得不到席嘉木的忠心也无所谓,至少可以在他的潜意识里留下一颗种子,让他永远也不敢背叛。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成年猛虎野性难驯,而幼虎却是可以驯的。虽然人是万物灵长,思想远比猛虎之类的要复杂得多,但只要潜移默化的思维教导,很多事情就会在他的脑海中形成常识性的记忆。 武者拥有漫长的寿元,席嘉木的修行之路还只是刚刚启程而已。 就在席嘉木的剑要斩下柳生叶藏的头颅时,卓凡淡淡的道,“你若是不想杀,可以求我。” 席嘉木的剑刃已经划破柳生叶藏脖子上的肌肤,鲜血从皮层里渗透出来,只要再深入几分,他就必死无疑。 席嘉木咧嘴一笑,说道,“大哥,你早说嘛,那我求你好了,他怎么说也是飘絮的父亲。” 卓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席嘉木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一开始对卓凡说的是,这个人我有用。 虽然目的也是希望卓凡放过柳生叶藏,但他的那种表达不对,卓凡很不喜欢。 柳生叶藏吓得冷汗直冒,他能感受到刚刚那一刻,死亡离他是如此接近。 跪倒在一旁的宫本远藤,吓得匍匐在地,不停的颤抖着。虽然席嘉木刚刚要杀的是柳生叶藏,可于他而言,他就像是断头台上,看着刽子手行刑的第二个犯人。 中川信长此刻也是闭上了眼睛,已经认命了。从贝林特被卓凡斩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 “大哥,他们两个你要如何处理?” 席嘉木这时又开始献殷勤了。 “杀了吧。” 卓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宣判了中川信长和宫本远藤的命运。 宫本远藤听到这话,吓得肝胆俱裂,连忙不断的求饶着。 中川信长却表现的很淡定。 至于柳生叶藏,此刻他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他怕了,彻底怕了。 就在席嘉木要动手之际,变故突生。 岛礁四周的海水翻滚而起的,整个海面就像是化作一个巨大的摇篮一般晃来晃去,海浪冲天而起,足足二三十米至高,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 长空之上,尖锐呼啸的破空之声响起,就像是有几颗超越音速的导弹急速而来一般。天边的云层被彻底撕裂,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在海浪深处亮起,夹杂在一道道高速旋转的飓风之中。 一瞬间之间,这座海上孤岛,被彻底围困住了,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末日世界。 “老大,他们来了……” 正打算动手斩杀宫本远藤的席嘉木,脸色陡然一变,失声对卓凡说道。 能够让席嘉木为之色变的人,他们,自然指的是蜀门的人。 卓凡看着周围引发的这些异象,眼睛微微眯起。 动作还挺快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中川信长猛然间睁开眼睛,目光看向虚空之上,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三位踏剑凌空的人。 “卓千绝,你倒是有些本事,能够瞒过本座的追踪之术,可惜,你不去深山老林好好藏着,还敢出来兴风作浪,本座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的是一个黑须黑发的老者,他身穿这蜀山的丝质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在他左侧的人卓凡认识,正是蜀山龙首峰的首座齐昊,右边的人则很面生,但看其修为也与齐昊相当,在蜀山的地位应该也是超然的存在。 “三位祖境,蜀山倒是很给我面子。” 卓凡呵呵一笑道。 如果是以前,遇到三位祖境,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遁走。 可这一次,他想赌一把。 以祖境的血,祭炼斩天剑意,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齐昊等人可不是寻常祖境。 虽然境界上祖境并没有明确的等级区分,就像大专和重点大学的学生都叫大学生,却有着很大差异一样。齐昊等人的实力,远不是卓凡在暹罗国斩杀的多格圣祖之流可以相比的,也和神农谷秘境中的顾剑锋也是天壤之别。 他们不仅强,还一下子来了三个。 想要以他们的精血祭剑,很难!这可是三个超强的祖境,而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可现在,卓凡别无选择。 只有在剑体初成的时候,斩天剑意才能完美的融入进去。若是过了这个时限,火元之力彻底熄灭,斩天剑意就再也无法与这把剑融合了。 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往后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卓千绝,今天你死期到了,我看这一次你还往哪里逃。” 齐昊冷哼一声,似乎不愿意再多费口舌,直接杀向卓凡。 当日卓凡大闹蜀山,不仅教唆席嘉木夺了宗门宝库,还用那种奇怪的黑雾将龙首峰毁于一旦。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只有亲手将卓凡斩杀,才能解心头之恨。 齐昊动手之时,另外两人却没有急着出手。 “席嘉木,你窃取宗门宝库,背叛宗门,可知罪?” 之前那位说话的人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偷偷躲在柳生飘絮背后的席嘉木。 席嘉木悻悻的站了出来,笑着道,“张策师兄,你真的是错怪我了,我这是怕卓千绝跑了,这才以身作则,不顾自身风险看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