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虽然不大,但火术并非用于舞台表演,任何细微的差别,都有可能造成天差地别的后果。” 龙總无奈,只能继续苦练“莲花火”。 这次他不在“蛮来”,而是有意识控制、协调手掌和手指的力量,当五指弯曲时,掌心自然下凹,一只手,同时利用两股力量,很快,龙總越来越有感觉,他并没有点火,而是在掌中抹了朱砂,以五指沾朱砂,再观察每根手指朱砂颜色深浅。 短短半日,颜色差别,肉眼以不可见。 由于练的过于投入,龙總回过神后才发现天色全黑,进堂屋一看台钟,已经过了八点,正准备做晚饭,叶浮生道:“總儿,你进屋来。” 龙總进了屋里,只见大门平齐的墙壁,挂了一座陶制台钟。 座钟的外壳,是用灰白相间的陶瓷制成,工艺雕花的钟面圆润饱满,金属钟摆左右摇晃,发出咔咔声响。 “这面钟的外壳材质不多见,徒儿见过的台钟,都是木质外壳。” 叶浮生没有说话,关上木门,双手轻轻一搓,一团火光亮起在掌心,接着手掌轻轻一震,火苗腾空而起,在漆黑的房间里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床边的铜盆中。 盆里有木柴,立刻燃烧,噼啪声响中,屋里的温度逐渐变高。 叶浮生指着墙面上的“台钟”道:“这叫悬空炉,也叫火钟,是练习控火术最为重要的道具之一。” 龙總好奇的在外壳上敲了敲,发出清脆声音,确是陶瓷无疑。 “火钟对火师而言,乃是至宝,因其特殊的物质构造,可以准确的分辨出不同火焰。” 龙總不解的道:“火焰还有什么不同?” “身为火师,须得懂火,一团火焰,可根据温度、亮度、色度三等,区别优劣。” “对于常人而言,火只是用以烧饭、照明、取暖之用,火师除了“用火”,还能观火、生火、甚至造火,种种奇能,远非常人可比,而火钟,可区分诸多火品,说它是一名鉴火师,也不为过。” 此时,屋内又有火光闪烁,寻源望去,只见火钟钟摆已变的通红,晃动时,火星四溅。 龙總指着火钟道:“师父,火钟起火了。” 叶浮生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墙面火钟,片刻之后,台钟、时针、分针也引燃了火焰,与此同时,钟面数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燃烧着火焰的“老鼠”。 随着“分针”移动,五分钟后,“分针”所指处,一道水牛形状的火焰燃烧起来。 叶浮生道:“油、柴、蜡、煤这些物质引燃的火,多用于取暖、烧锅、照明之用,所以火钟燃烧时,会呈现十二生肖的钟面,这叫‘炉火’,也就是寻常生活之用。”说罢,叶浮生用盖子盖住铜盆。 待铜盆中的火焰熄灭,火钟的火焰也逐渐消失,再度恢复原状。 叶浮生道:“火钟最为玄妙的功用,便是具有火脉,能探知周遭一切火源品相,当火源出现,火钟也会随之燃烧,钟面根据火焰不同而变幻。” 说罢,叶浮生左手平伸,一团火苗于掌心中飘然而起,迅速涨大成为火球,火球表面烈焰飘动,呈现出耀眼的橘黄色。 “这种火,你见过多次了?” “师父御敌脱困,点燃的火焰便是这种颜色。” “没错,这是‘纯火’,和炉火区别在于,温度更高,且不易熄灭。”说罢叶浮生左手大范围晃动,风吹火动,火球燃烧更加剧烈,越来越亮。 与此同时,火钟再度燃烧,“钟面”浮现图形也与之前不同,随着针形火焰移动,钟面逐渐浮现出“刀、枪、剑、戟”等兵器形状。 直观看“炉火”与“纯火”差别不大,但在火钟燃烧时,能清楚的看出炉火有“蓝、红、黄”数种颜色,而纯火只有鸡油般的“黄色”,炉火燃烧时,有浓郁黑烟冒出,纯火只有淡淡轻烟。 “浅山浮云过、青木洪火飘,诗中‘洪火’之‘洪’,便是‘千万种’之意,说的是世间之火千奇百态,而无论何种火焰,一旦被火钟感知,便会呈现出相对应的钟面,一目了然,清清楚楚。”叶浮生道。 “师父,这火脉又是什么?” “世间万物皆有脉,火也是如此,只有掌握了脉象,才能最大限度发挥火之效用,沈月先生之所以能成‘天下第一火师’,就在于火脉的感知。” “火脉虽然无像无形,却是火的根本,大多火师手法通神,控火如有神助,却无法创造奇火,皆因感觉不到火脉,而沈月先生自幼以精神悟火灵,以身体知火脉,终于得知火之精华,焰之璀璨,由此改变火的温度、形态,创出冷火奇术。” 说到这儿,他又轻轻叹了口气道:“總儿,为师天赋平庸,毕生勤修苦学,不过略懂火术修为,一切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徒儿必不辜负师父期望。”龙總正色回道。 近距离仔细观察火钟,只见陶瓷外壳遍布细微裂缝,似乎随时都有散架可能,龙總道:“师父,这外壳应该换了。” 叶浮生笑道:“火钟外壳可不是陶瓷材料,而是用庞贝虫制成的。” “庞贝虫?” “是一种生长在深海火山口的虫子,庞贝虫除了能承受极强高温,还能吸收热量,制作火钟外壳,便是将庞贝虫晒干,磨成粉末后,与重金土混合烧制而成,所以能吸热,这就是自燃原理。” “这种宝贝,从哪里得到的?”龙總用手摩挲着火钟外壳道。 “得钱凭力、得宝凭运,这口火钟从该来处来。”叶浮生定定望着火钟,喃喃自语道。 “这等宝贝,若无奇能,如何做出?徒儿心悦诚服。” “世间有大才能者,寥寥之数,你我是无缘得见了。” 师徒一番长谈,龙總对于火术,又有新的理解。 第二天一早,叶浮生带他“练眼”,需以特制药水熏眼,连番数日之后,双目便不畏光亮烟熏。 除此,手法训练更进一步,龙總开始学习“藏火”。 叶浮生让他身着长袍大褂,用手指夹着一截点燃的蜡烛,在大褂内双手互传,不能烧坏衣物,也不能使烛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