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再打电话来问时，林培报出一亿五千万。方宇愣了半天：“林总，这……”林培说：“你按这个价钱报吧，他们也许还要压价。”　　不久方宇就回话说对方要上报给领导，陆九斤说他们急需用地，不赚白不赚，也不急。回家不久就听岳母说沐政这两天忙的不得了，这次签约好几个公司项目，话里话外充满了褒扬林培的意思。　　沐小小出差，新年开始，商务局忙着下乡做宣传工作。　　沐政问林培要不要参预签约会，林培正好忙于准备和州开发区第二次竞标资料，就推掉。　　出让土地方是和州国土局，林培查阅了资料，发现这个国土局有点疯狂。仅仅去年年底就先后出让县城6个地块。开发区离县城较远，虽然紧靠W市开发区，但土地价格普遍偏低。　　大概有了区划的传言，才转向这边。　　查看国土局网站，林培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有个叫邱会珍的漂亮女人年仅二十七岁就身居科长要职。　　邱会珍去年刚提拔不久，第一次竞标没她签署文件，这次却把她的名字放在显要位置。　　一般来说，出让文件都是局长签署，下面才是负责科长签名。这次却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培似乎闻到一丝血腥味儿。　　靠在椅子上抽烟，正看着邱会珍大幅彩色照片发呆，手机叮咚一响，是个陌生电话，接听后是个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是保时捷4S店林培总经理吗？我是和州国土局邱会珍。”　　林培顿时有点懵，你妹，心电感应，刚看到她，就来电话。“你好邱科长，有事？”　　邱会珍咯咯笑：“你怎么知道我？”　　“我是投资方，当然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好，我刚刚接手国土转让的手，查阅到上次竞标方全是你名下公司。”　　“邱科长有什么指教吗？”　　邱会珍又是一阵笑，若是平时他肯定会被这声音给迷住。女人声音很好听，笑声也阳光灿烂。可现在林培却闻到不同寻常的气味。　　“上次几家竞标公司都和省城一家建筑公司有关系，如果有违规行为，不仅出让合同作废，还要追究相关方法律责任。”　　林培呼吸一窒，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拿起烟点上，平息下心情：“邱科长，我们公司是按照招标办公室程序走的，如果有什么不妥，我表示很遗憾。”　　邱会珍愣了下，笑笑：“不用紧张，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此次竞标由我主持，欢迎积极竞标。”　　放下电话，林培心里大骂：你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邱会珍肯定知道内情，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打电话来吓唬他。想了半天还是打个电话给陆九斤：“九哥，我刚接到个电话，是和州国土局科长邱会珍，她说上次竞标有可疑行为，土地可能会收回，还会追究法律责任。”　　陆九斤应该在外面办事，听筒里声音很杂，回话说：“我先问下，待会给你回话。”　　一直到下午陆九斤才打来电话：“和州目前国土局现在很微妙，你那次竞标是局长签署同意的，很可能是把邱会珍推出充当替罪羊。这个女人以前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不排除有人排挤，这次你别玩围标就行。调整之前不太可能会翻案。”　　方宇突然推门进来：“林总，天大的好消息！”　　不用说，林培也知道是什么事，悬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还有种不真实感，这钱赚的简直太容易了。问方宇什么时候可以签约，方宇回答说：“对方催促我们下午就签约！”　　估计吴景明也在后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就让方宇跟对方联系，下午把事情办了。方宇刚要走，林培又叫住他：“把你的佣金也算下，晚上我们贺下。”　　事情办的极为顺利，对方承诺款项分三期分清。仅仅零头就把全部漏洞补上了，剩下接近一亿资金完全可以操作后期的竞标活动。　　晚上在喜悦来大酒店宴请陆九斤和方宇，方宇仅此一笔就收入一百多万，别提多兴奋了。和方宇打交道这么长时间，林培觉得此人嘴紧比较靠谱，才放心大胆交给他出面运作。　　林培到酒店时没料到里面竟然还坐着女人，一看到方菲的就愣了，心说方宇搞什么鬼，明明是秘密集会，怎么把方菲找来了？　　方宇忙介绍：“方菲，我妹妹。没经过你同意，就把她带来，实在不好意思。”　　方菲笑：“我们见过，林总是九爷的好基友。”　　林培点点方宇：“你可不应该，真不知道方菲大美女是你妹妹，竟然隐瞒了这么久。”　　方菲巧笑道：“不对我哥，是我要来的，都说漂亮女人是花瓶，我是来给林总助兴的。”　　“不怪他们，是我打电话让方菲来的。”陆九斤刚进门就接上话头，“你不是对邱会珍感兴趣嘛，方菲和邱会珍是同学。”　　“呃，九哥，她们是同学？”　　方菲说：“我俩确实是同学，后来大学毕业后她考了公务员，我进了电视台。不过她那人吧，有点犟，这几年混的有点压抑。”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还行，大学时上下铺，算是闺蜜吧。”　　陆九斤端起酒杯：“来，林培旗开得胜，咱们庆祝下。”　　林培笑：“不是九哥帮我，我也没这个运气。”　　陆九斤一指林培：“你那个好闺蜜准备拿林培开刀，祭她上任的大旗。”　　方菲张大嘴巴：“啊，不会吧？”　　既然方菲是九哥叫来的，林培也没什么好瞒的，把邱会珍打电话来吓唬他的事一说，方菲掩嘴嗤笑：“她就那臭脾气，你千万别当真，当真你就上当了。”　　方宇给陆九斤敬酒：“九爷，久仰大名。”　　陆九斤和他碰杯：“别这么客气，方菲和王台长可经常和我见面。”　　吃完饭方宇问林培要不要去K歌，林培望陆九斤，陆九斤摆摆手：“你们玩吧，我还有事。”　　方宇带林培和方菲去多来迷K歌房，说老板是他原来的客户。进了包厢方菲说邱会珍刚好在城里办事，一会过来玩。　　对林培笑：“你们见个面也好。”　　没十分钟邱会珍果然来了，见了林培握手笑笑：“这么快就见面了。”　　这女的比照片上漂亮，一身薄呢简洁女装，中短外套腰间束着腰带，就说：“立体的果然比平面的好看多了。”　　方菲建议跳舞，邱会珍毕竟和林培是第一次见面，方宇和邱会珍跳，方菲邀林培跳。　　林培难堪：“我不会啊。”　　“切，又不是让你跳街舞，慢四而已。”不由分说拉起林培跳起来。林培确实没跳过舞，踩了几次脚，好在他学的快，方菲教的卖力，不大会儿就跳的有模有样。　　方菲眼神有点暧昧，小声说：“珍珍还是女光棍，等会你请她跳。”　　林培故意调侃：“你不会让我勾引她吧。”　　方菲脸有点红：“看你本事。”　　换只舞曲，林培向邱会珍邀舞，邱会珍大大方方由林培牵手跳起来：“没想到你技术还不错。”　　林培笑：“那你是没看出来，我是现学现卖。”　　邱会珍小声说：“别让我抓住你！”　　林培搂紧她的纤腰：“好，我等你来抓我。”　　气氛就暧昧了，邱会珍脸色绯红：“这家伙把我出卖了。”　　“嗯？哪个家伙？”林培明知故问。　　邱会珍说：“我刚到市里，饭还没吃呢，你请我吃饭，我才告诉你。”　　林培和方宇兄妹打过招呼带着邱会珍找了家餐厅，喝着茶看她吃饭，邱会珍羞恼：“你平时看见女人也这么色吗？”　　林培失笑：“本人性别男，爱好女。”　　邱会珍迅速恢复平静：“林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忽悠方菲的，但你别想忽悠我！”　　林培觉得好笑：“今天还给你吓个半死，结果是只纸老虎。作为方宇兄妹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下，急流勇退最好。”　　“方菲跟你说什么了？”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头鸟。”　　邱会珍无可奈何地笑笑：“你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林培拉过她的手：“我给你看看手相。”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阵：“半凶半吉，极有可能成别人找靶子。婚姻不顺利，有出轨迹象……”　　邱会珍猛一缩手，站起来：“回去吧。”　　林培跟在后面，邱会珍放慢脚步：“陪我走走，里面太吵。”　　两人在寒凛的空气中踱步，邱会珍叙说自己的经历。她也是来自农村，考上公务员后先在乡镇干了一段时间，县领导下乡视察看上了，先把她调进计委，后来又把她弄到县委办公室。　　她清楚官场潜规则，匆匆结婚，但那位领导很不爽，找个借口又把她调到国土局。国土局那些事她都清楚，也知道他们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明知道不能为而为之才是件痛苦的事。　　林培揽住她的纤腰：“给你找个房间，你需要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