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钟开到沙漠边缘的小镇——佳昌镇,虽然叫镇,其实只有一条街道,没几户人家,镇上只有一家旅店,名字叫的有点吓人“石像饭店”。 进了旅店女主人很热情,原来只有几个客房,而他俩是这个旅店唯二的旅客,林培要两间房,陆正男死活不干,非要开个双人间。林培取笑她,被她一巴掌拍住嘴。 听女主人说他们才知道过几天才会住满客人,过了暑热,去沙漠探险的人才会多起来。因为沙漠白天天太热,进入沙漠还有段很长的戈壁滩,戈壁滩很伤轮胎,爆胎在沙漠上绝对是件恐怖事。 好在陆正男准备了好几个备胎,说到这还得意地看着林培笑。 晚上有点凉,他俩早早就钻进被子,半夜三更时外面刮起了风暴,成千上万个大小不一的砂砾拍打着屋顶和外面的土墙,让人听了忍不住会发抖。 林培悄悄把枪装上子弹压在被子下面,他俩都有持枪证,还带了把殂击枪,防止在沙漠上遇到狼,沙漠上狼由于食物少,特别凶残。单人独车要是在沙漠中遇到狼群一般很难逃生。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林培突然听到外面隐约有动静,他们的车停在旅店的院子里,外人一般进不来。 有内贼?林培悄悄爬下床掀开窗帘拿起殂击枪,打开夜视仪察看,院子中间有个黑影趴在车子下,这人蒙着脸穿着黑色衣服,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培以为他是偷汽油或是偷轮胎,一想不对,要偷汽油车上有整桶,车上还有轮胎,盯着他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对惊醒爬起来的陆正男嘘了声,迅速穿上衣服悄悄摸下楼。刚刚打开后门,一颗子弹啾地声击打在土墙上溅起一阵尘土。 在随后赶来的陆正男手里划了几个机甲用语,端起殂击枪悄悄伸出去,看子弹射击的方向应该在九点钟方向三米高度,这人不是在围墙上就是在人家屋顶上,根据风速和距离迅速计算出位置。林培一甩殂击枪射出一颗子弹,子弹在纷飞的沙砾中拐了个弯直击那名殂击手,正中脑门。 在车下做手脚的人听见动静慌忙起身就跑,林培抽出匕首扔过去,那人低低地惨呼一声从墙上摔下来。陆正男跑过去三拳两脚就那人制服,连喊都喊不出来,直接拖到屋子里。 林培三级跳蹦上围墙跳到外面,沿着围墙摸到街上,端着枪搜索到斜对面五十米停着辆黑色轿车,在红外线夜光下隐隐看见驾驶室里坐着个人。 林培绕了个S形弯借助道边的白桦树来到车跟前,一拳头击碎车窗把那人揪出来,一枪托砸在脸上,从身上搜出匕首和手枪拆成零件扔的到处都是,又把汽油全部放掉,拆掉汽车的传送带、打火装置以及呼叫系统,扳断车钥匙。 这才把人拖进汽车盘问,搜出他的手机踩碎,可能这人还算有点职业操守,死不开口。 林培揪起他的头发:“回去告诉江小白,人是我杀的,如果他不想让李黎和黄灿光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就尽管来找我。”猛击一拳把他打昏,才退回到旅店。 陆正男在车下找到微型定时炸弹,这枚定时炸弹很像电脑主板的镍铬电池,共四个紧紧贴在汽车油箱和底盘等位置。 林培把电池塞进那人的喉咙里,还给他喂了一口凉水才把他扔到墙头外面。 只要江小白敢派出杀手来,林培绝不留情,来一对杀一双。 回到屋子里,陆正男问他:“现在走不走?” 林培脱下衣服又钻进被窝,“为什么要走?我算好他们不会再派人来的,你当夜就走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跟店主说好明天五点出发。”抬手看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 陆正男滋溜下也钻进他的被窝,像树袋熊似的一把抱住他,吓的林培一动不敢动,“这样不好吧。”陆正男咬在他耳朵,呼出的气息直钻他耳朵眼:“男闺蜜就是要给我暧被子,我说好就好。”不大会儿就发出均称的呼吸。 第二天清晨,林培就早早起床,匆匆刷牙洗漱,背上背包和陆正男一前一后上车,发动汽车跟店主摇摇手开上沙漠公路。天色还未大亮,沙尘暴小了许多,公路上全是细细的沙砾,皮卡开在上面有点不听使唤。 林培打开暖气,从后座拿出毛毯披在陆正男身上:“你先睡一会吧,沙尘暴估计一时还停不了,我们可能会延时到达。” 陆正男披着毛毯愣愣地看着前方,林培见她好像没睡醒的样子,就说:“要不你睡后面也行啊。” “不,靠着你觉得安全。”依偎着林培闭上眼睛。 在满是沙砾的公路上跑,林培也不敢开快,只能开到六十码。在迷雾般的沙尘暴中开确实是很危险,这条公路平时车就不多,这个时段根本就看不到车。 国安司不可能停手,他们会不断地派出杀手来殂击他。黑白系统刚刚接收到黄灿光的指令,只要击毙不超过七小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完全可以取下他的脑子进行研究。 这就是国安司的死命令,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走一个。 这所以对他下死命令,是因为李黎已经做过脑测试,她的第六感直觉提取的记忆让黄灿光认定马六就是曾经失踪的赵庆之。黄灿光虽然有读心术的能力,却不具备女人的直觉。 看起来会是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和对决,今晚不过是道开胃酒。江小白知道他的手下又一次死在马六的枪下,不知道会作何感受。 黑白系统虽然已经进入高级备战状态,但又要提防对方警觉,从内部攻破并不那么容易,制造摩擦也不简单,需要等待时机。据说沙漠上有一种响尾蛇,它会伪装成一段干枯的树枝装死,只要有机会就会发起致命一击。 不是林培对黑白系统没把握,而是要让一切天衣无缝水到渠成,看起来符合逻辑还会引起更大矛盾才值得一试。 一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来,沙尘暴才悄然退去。这条沙漠公路如同一条金黄的圣路一直通向天边。 陆正男伸个懒腰坐起身:“刚刚做了个好梦,要不要分享下?” “嗯,速度。” “梦到我们发现地下财宝了。” “呵呵,你真是财迷,连做梦都发财。” “还有多久?”陆正男看看导航仪,“天哪,不到中午也到不了地方。我饿了。”从背包里掏出面包和火腿肠撕下块面包塞进他的嘴里。 吃完面包让林培停下:“歇息会,我来开。”林培跟她换个位置,吃了点东西靠在座椅上打盹儿。 开了大约两小时,车子驶下公路进入戈壁滩,一下子把林培颠醒了,看看茫茫的大戈壁:“开慢点,小心爆胎。” 阳光照射在戈壁滩上,地面就好像隐藏着无数个扭曲透明的冤魂,缓缓向上升起,四周的景物都变的模糊而抽象。 “马六,国安司会不会再派人来?” “放心吧,他们怕我们寂寞,肯定还会来的,而且这里人迹罕至,是他们下手的好地方。” 陆正男扭脸问他:“我突然感觉到你像个老奸巨滑的猎人,张好了网,专等猎物上钩。” “哈哈,”林培放声大笑,“如果我是猎人,那国安司是什么?其实我们都在打心理战,他们依仗的是个机构组织,而我只有自己,所以我没有退路,肯定会跟他们血拼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