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 瞿白拿起那张照片,声音没有起伏:“东州警局专案组新任组员,你这次的杰作,就是被她给破了的吧。” 池潇脸色不悦,很不喜欢他这么说。 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迟夏的名字。 迟夏,池潇。 她们的名字如此相近,可即便他失去记忆,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总带着笑意。 瞿白轻哼一声,照片扔到了桌子上,眸子里仿佛带上了冷意:“你确定她就是猎鹰?” 没在他脸上看到其他表情,池潇神色复杂,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 她道:“当然确定,不过瞿白……” 瞿白眼眸一冷:“不想再被划一刀,就换个称呼。” 池潇脸上闪过恼恨:“行,剃刀,剃刀,行了吧,你应该知道屠国安自杀的事情吧?” “听说了。”瞿白淡然。 “她去监狱查过屠国安。” 池潇说着,又存了些试探:“就是这个迟夏,她既是五年前那个心理学家的养女,也是当初搞得你人仰马翻的猎鹰,你说巧不巧?” 瞿白抬头,一脸嘲讽:“所以呢,你自己闯的祸,想让我帮你善后?五年前的事情,你是怎么把尾巴留到现在才开始急的?” “我当时失算了,而且最近有点忙……”池潇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父亲……” 她下意识去观察他的脸色,临时换了称呼:“他打算回来了,让我到时候处理好这件事。” “回东州?”瞿白略显意外:“什么时候?” “最迟下个月吧。”池潇说:“你也做做准备,还有,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说。” 池潇迟疑了一瞬:“你也该顶事了,迟……猎鹰那边,总要让她吃点亏。” “呵……” 瞿白笑了出来,轻碾指腹:“我什么时候不顶事了?他想让我没记忆,那我就没了,他想测试我,那我就测试了,他让我守在东州,那我就守着了……” 他看向池潇,没有掩饰自己的不爽:“你告诉他,我瞿白烂命一条,也得休养生息,更何况前两天那一遭伤了元气,一切等我身体好了再说,如果他不乐意,再派人去就是了,我无所谓。” 池潇愣了愣:“他……他怎么对你的?” “你最清楚啊。” 瞿白嘴角轻扯:“还有,我奉劝你一句,屠国安的事,你最好别主动招惹,骆寻和迟夏,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孬。” “是吗,那我可得试试了。” 池潇偏要与他相反,甚至有些得意:“我折了那么多人,她总不能安安心心吧,这次的案子,也不过让她一把,你说是吧,瞿……剃刀?” “你要找死,我就不拦了。” 瞿白拧了拧眉:“视频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的烂摊子,自己找人收拾,别找我。” “你搞清楚一件事吧。” 池潇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才的恼怒一扫而空,反而有些高兴:“咱俩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凑过来,上半身凑近瞿白,压低声音:“你想要的,也只有我能给你,你说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吧。”瞿白移开目光:“阿德,什么时候了?” “测试时间到了。”阿德声音也是冷冷的,看了池潇一眼。 池潇一怔:“什么测试?” “托你的福。” 瞿白捏住她的脸,笑容阴鸷:“池小姐,等你彻底回来,我也送你一份大礼吧。” 池潇有些恐慌,没在意他这句话,只问:“你说啊,到底什么测试?” “记忆检测。” 阿德气不过开了口:“你不是最清楚吗,先生每月都要接受测试,自从他来了东州,改为一周一次,不是你的功劳吗?” 瞿白抬手制止阿德:“行了。” 池潇神色复杂,她歉疚而又心疼地看着瞿白,但最终还是道:“你就再做一次吧,让他安心。” 瞿白冷笑。 池潇怕自己再待下去他会更厌恶自己,想了想说:“我……我回去让他停止,你知道的,他最多疑了,而且……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瞿白仿佛感知不到这房子里她的存在似的。 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池潇也不想再自讨没趣,理了理衣服:“行,那我先走,有什么事,我电话联系你。” 她也不打算等瞿白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却没想到瞿白这次却叫了她一声:“等一下。” 池潇惊喜转头:“怎么?” 瞿白看了阿德一眼,阿德立刻会意,他走进隔间,很快手上押着个人出来了。 那人被打的半死不活,嘴里塞着白布,阿德手上一推,那人踉跄着倒在了池潇脚下。 池潇看到人,脸色一怔。 “带走你的人。”瞿白拿起一杯茶:“再敢监视我的行踪,这只是开胃菜。” 池潇屈辱,愤恨地盯着他,最终到底是咽下了这口气,她低眉扫了一眼脚下的人,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还是自己站了起来。 池潇什么都没说,离开了茶楼。 她一走,阿德关了门,回来开口:“先生,她……” 话说到这儿,阿德就见瞿白食指竖在唇上。 阿德脸色一变。 瞿白指了指茶几底下,又点了点桌上迟夏的照片,这才点了点头。 阿德立即明白过来,接了刚才的话:“她说的猎鹰,是否需要查证?您那次伤的可不轻。” “查。” 瞿白动作轻柔地拿起桌上的照片,嘴角带笑,眼尾似乎都带着几分得意,声音却是冷的:“查明白,这笔账,总要算。” 他将照片放在贴近心口的衬衫兜里,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阿德再次会意,一本正经的脸上说出的却是义愤填膺的话:“这么多年,那位还不明白吗,您的记忆根本就恢复不了,狐狸吹吹枕边风他就这么对您,先生……我……我气不过!” 瞿白忍不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阿德并没笑,他的情绪是真的。 “行了,别说这些了。” 瞿白扫了眼桌子往外走:“她有一句话没说错,再厌恶,再恨,我跟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脏法不一样罢了。” 他出了门,两人一路无言,直到上了车。 “先生,下次要不要换地方?”一上车,阿德就问瞿白。 “不用。”瞿白闭目养神,轻捂心口:“将计就计。” 阿德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看他的脸色暂时咽下去了,换了一句话说:“狐狸会跟那位请求撤除对您的测试吗?” “呵……” 瞿白睁开眼:“池潇于他,只是高兴时的手中玩物,厌烦时的一把尖刀,不过哄着用她来制衡我罢了,她在那位心里,远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阿德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皮:“这几次的测试,越来越变本加厉了,您的身体……” “无妨。”瞿白淡然,不再说话了。 他们的车子离开之后,池潇站在远处冷眼看着瞿白离开的方向。 身边的男人站直了身体,看起来并没有阿德带出来时打的那么严重。 “去查这个药。”池潇掌心托着两颗药:“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我听说,测试让剃刀身体出了岔子,这药应该就是他治疗的吧?”男人小心翼翼地说。 池潇冷哼一声:“他嘴里没实话,让你查你就去查,别那么多废话。” “那还要不要继续……”男人声音小了小:“是我无能。” 池潇嗤笑一声:“你也不用自责,他如果发现不了你,就不是剃刀了,好好养伤吧,等我们回到东州,你继续跟在我身边。” 身旁的男人一喜。 池潇却侧头看他一眼,眼里满是嫌恶。 男人仓惶躲开她的目光,低下头问:“剩下的兄弟们要不要撤出来?” 池潇刚要说话,手机上传来消息,她一看,脸色惊变。 手机上传来瞿白的消息。 他说:剩下的人,我帮你送回去了,老k亲自接收,祝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