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温世海来的专家们迅速反水。 他们见风使舵,纷纷大义灭亲,毫不留情的指责温世海。 态度转换之快,讥讽语调之狠辣,令人瞠目结舌, 这让温世海惊骇莫名,又无比纳闷。 这些个心腹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这些人中,有他的同事,朋友,还有一个是他的学生,现在竟然毫不留情的对他大张挞伐,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之前的他,名动华国医疗界,整日里被人前呼后拥,享受着别人无法企及的荣耀。 然而此时的温世海,光环褪尽,无比狼狈,惶惶可怜如过街老鼠。 这一切,竟然是因为他一直鄙夷的中医引起。 人情冷暖,此时他才知晓。 利字当前,哪还有亲朋好友。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胡浦周已经是昨日黄花,你们只要跟着我,一定能够共享荣华。 这句话,是他以前教育这些心腹时经常说的。 而荣华未享,富贵未同,他们却已经反戈相向。 现实如此公正,报应这样之快。 让温世海一时无法接受。 昨天他人前阿谀奉承胡浦周,背后挥动冷刀子毫不留情。 今天,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就现世报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并且更加凶猛,更加无情。 温世海知道,此时的他就是一个笑话。 虽然他现在还是保健局的首席,但是今天一败涂地,任谁也能想明白,明天的他即将狗屁不是,甚至连狗屎都不如。 世态炎凉,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温世海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一瞬间,他心灰意冷,二话不说,佝偻着身子,转身缓缓离开。 曹元庆在后面火上浇油道: “温首席,现在严查公车私用,对不住了,不可能给你派专车,炊事班的卡车这个点正好要下山卖菜,你搭乘那辆卡车下山吧。” 隅隅前行的温世海心中猛地一抽。 温首席,这个称呼现在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 来时高接远送,去时落魄如狗,看来回京城的机票,也需要自己掏腰包了。 温世海刚一离开,众人呼啦一声,蜂拥到齐晖和胡浦周的身边。 阿谀奉承,话语极尽,令人感到恶心。 “齐神医,您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 “对啊,胡老,我们以前对中医就无限景仰,都是温世海挑拨离间,请您务必原谅。” “胡老,保健局离了您不行啊,您走之后,他把保健局弄得乌烟瘴气,我们要联名上书,再把你请回来主持大局。” “齐神医,您还收徒弟吗,您看我怎么样?” 齐晖苦笑着摇头,胡浦周皱着眉叹息。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按理说能入保健局的,都是华国最著名的医学尖子,谁知道这些墙头草人品竟然如此低劣。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个人一时无话可说,却也不愿意与这些溜须拍马之人为伍,只好闭嘴不言。 好在杨善行心思灵动,也厌恶这伙人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诸位,该干嘛干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吃饭了。” 众人这才一一和杨老以及杨善豹告别。 扬长胜自始至终脸若寒霜,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那伙人却不以为意,哪怕热脸去贴冷屁股,也要把话说完。 “杨老,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疗养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杨师长,祝您早日康复。” 齐晖冷着脸说道: “今天的事情,你们可以外传,但谁要添油加醋,乱说我和杨家的关系,休要怪我不客气。” 那几位专家急忙信誓旦旦的保证。 “齐神医放心,严肃、真实,是我们医生最基本的素质,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 扬长胜终于说出了一句大快人心的话: “我信你们,还不如相信一条野狗!” 齐晖也懒得再和这伙人费口舌,摆摆手,任由他们离去。 他说这句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警戒众人,因为事情毕竟发生在杨老的家里,没边没沿的乱说起来,对杨老的影响也不好。 扬长胜则是在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小伙子胜不骄奢,荣辱不惊,并没有借机炒作他与杨家的关系,难能可贵。 曹元庆走在最后,临出门的时候,他转身请示道: “杨老,午餐现在就安排?” 扬长胜点点头,冷脸说道: “马上准备,再带几瓶好酒过来。” “是,我马上安排。” 曹元庆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 齐晖又喊住他说道: “曹院长,你安排人拉些砖来,在院子里盘个灶台,另外准备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要能装上整个人那种。” “好唻,请你放心,我马上去准备。” 等着客厅的大门重新关上,众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杨善行笑盈盈地走到齐晖面前,伸出手说道: “齐晖兄弟,正式认识一下,我是你善行哥。” “杨哥你好。” 齐晖礼貌的站起来和他握手,这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杨家老三。 就见他剑眉细目,带着一副无框眼睛,年龄大约四十多岁,极尽儒雅之气,与杨善豹的铁血军人气质截然不同。 但细细琢磨,眉眼之间,也有相同的影子。 于此同时,杨善行也在打量齐晖。 眼前的年轻人目若朗星,英姿勃发,单看相貌,谁敢相信他就是刚才妙手回春的齐神医,反而像是一个英俊的港台小鲜肉。 两人对视一笑,使劲的握了一下手,杨善行问道: “兄弟,你让他们又是灶台又是木桶的,不会是要把我二哥煮了吧?” 齐晖点着头回答道: “是的,善豹哥的肝肾非常虚弱,不能再承受药物的攻伐,我准备用药浴的方式,把他体内的淤毒彻底排出来。” 扬长胜一脸威严的插话道: “齐晖,治疗的事情我不管,我老头子从不和别人客气,不过今天中午,我得敬你一杯。” 齐晖急忙说道:“今天中午不行,你的身体还不允许喝酒。” 扬长胜却一拧头,蛮不讲理的说道: “我不管,你自己说的我可以喝酒,是爷们就得说到做到,今天老子高兴,必须浮一大白。” 齐晖为难道: “我的意思是给您疏通经脉之后才行,现在不是还没有的吗。” 扬长胜却非常干脆的走到三人沙发边上,一拨拉杨善豹,难不讲理道: “一边去,你已经能走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换我的。” 说完他自己主动躺下,转头对齐晖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快点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