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不详的剑气犹如飓风,刮走一切阻拦之人的性命。 在这不详的飓风下,不管是朝廷派来护送叶士林的三百赤甲军精兵,还是身为炼神高手的叶士林,亦或者是和其一同前来的佛门高手,都难以幸免。 玄翦和掩日都不是第一次杀炼神了,在他们合作的十八次刺杀之中,每一次的刺杀对象都是炼神武者,且每一人的实力,都在‘阳神’以上。 相比较于那些刺杀对象,今次受到刺杀的叶士林,就有点贫弱了。 而相助叶士林的佛门高手固然出乎意料,但终究还是在玄翦剑下被斩去了性命。 “长生御魔·索命镇魂。” 黑白双剑如飞燕双翼,从空中掠过,斩灭了叶士林的生机和阴神,并将真气中的精神烙印掠夺,作为磨砺剑意的资粮。 杀人之后,玄翦收回双剑,杀气内敛,有点伤脑筋地拍拍脑袋,“这下的情况可不是太妙,连佛门都掺和进来了。我们杀了这佛门的人,怕是要再度树敌了。” “那是师者的事,我们只负责杀人而已。”掩日还剑入鞘,淡淡道。 他的心情不是太好,这次主要对象都是被玄翦所杀,自己又被比下去了。 “也对,让师者去头疼去吧。” 玄翦摆摆手,拿起腰间溅了不少血的酒葫芦,大口畅饮。 杀人,喝酒,也许还要加上练剑,玄翦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至于其他事情,就交给师者去烦心吧。 反正杀人是师者的命令,玄翦二人一丝不苟地完成了任务,怎么样都怪不到他们头上。 二人踏过一具具倒在路上的尸体,慢慢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任务完成,虽然佛门高手的出现有些出人意料,但在夏墨最利的两把剑下,依然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在玄翦和掩日离开半个时辰之后,又是二人出现在官道上。 为首之人,头戴苍狼面具,腰佩晦色外表的长剑,赫然便是靖武司两大首座之一的狼首。 亦或者,该称他为地狱道。 而在狼首身边,正是靖武司的南部指挥使李玄庭。 狼首一手按剑,目光凛凛地扫过地上尸体,赞道:“夏墨七剑果真不错,尤其是那玄翦,黑白双剑上的杀伐之气已是不低于那些天下有名的凶兵,双剑之下,生机不存。” 地上的尸体中,有不少呈现干瘪状态,一看就知道是生机损耗过度之相。 人的身体其实相当脆弱,只要身体中的某个要害受创,那这人基本就离死不远了。 很多时候人的死亡不是因为生机的缺失,而是因为要害的受创。所以即便是尸体,只要死后不久,就依然有一些生机存在于身体。 但被玄翦斩杀之人的尸体就全无一点生机,哪怕刚死半个时辰。这是因为玄翦的剑气在杀死人的同时,也斩灭了所有的生机,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 “夏墨七剑,果然没让本座失望,”狼首抚掌笑道,“李指挥使,且随本座去向那佛尊传人报这不幸的消息,让那小和尚为同修报仇。” “是。”李玄庭应道。 不过他的面色有点阴沉,在答应之后又问道:“狼首,您说陛下为何不下令驱逐佛门,这些贼秃在六十年前就令大夏损失惨重,如今又卷土重来,为何陛下无有一点反应,任由其掺和夺嫡之争。” 在大夏,僧人练武便是犯法,以忤逆罪论处,轻则死刑,重则抄三族。这些都是明明白白写到大夏律里的。 但在近日,佛门重返大夏,并大张旗鼓地支持太子,夏皇却是无有一点反应,反倒是想要借佛门之力和墨家争斗,这叶士林便是被推出来的牺牲品。 让叶士林和佛门之人死在玄翦二人手上,激起佛门的敌意,为此,哪怕是江南巡抚使死在道上,落了朝廷的颜面也在所不惜。 “陛下这几年的举动越来越让人看不懂,狼首,您是天子近臣,您说陛下是何用意?”李玄庭问道。 有什么用意,其实狼首也是不知。哪怕现在占据狼首身体的是地狱道,有着幽冥教的消息渠道和不同的思想,也依然想不明白夏皇的用意。 只能说,夏皇这几年的操作很迷,不少人都看不懂夏皇的用意,哪怕是身为天子近臣的靖武司首座。 不止是狼首,估计连那位靖武司司首都不一定明白夏皇之意。 不过狼首倒是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近些年来,夏皇的实力是越加高深了。哪怕是以地狱道和狼首两人的见识加起来,都无法揣摩出夏皇的实力境界。 在地狱道夺舍狼首返回稷都之后,曾进宫面见过夏皇一次。 也就是那一次,地狱道险些就认为自己暴露了身份。 在那双如天日如深渊的眼瞳下,地狱道有种毫无秘密,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觉。就在那一刻,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动手,试着从皇宫杀出去。 也就是那一次,地狱道心中对夏皇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印象。 “靖武司是陛下的利刃,利刃莫要怀疑主人的心思,不然这把刀就该换了。” 地狱道按照狼首的口吻道:“陛下高瞻远瞩,非我等可以揣摩,我等只需按照命令行事便可。” “这·······”李玄庭低头道,“是,属下明白。” 夏皇的操作虽然很迷,但还没到祸国殃民的地步,眼下也就是针对墨家,拉拢佛门有些令人疑惑。 实际上,拉拢佛门还增强了朝廷的实力,若是不涉及皇室仇恨,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是一件好事。 所以尽管李玄庭心中迷惑,也只能说是自己站的不够高,看不到夏皇眼中的风景。 “离开吧。” 二人也不收殓地上的尸体,就这般直接离去。 他们要将这消息传达给佛门,让他们代靖武司去征讨墨家,让这双方狗咬狗。 然后又是数个时辰后,天色近黄昏,夕阳的红光照耀下,数道身影急急掠来,为首之人,乃是一个背着剑囊的俊秀和尚。 他大袖飘飘,足下隐现金莲,一步一莲华,只是在他背后剑囊之中,隐隐透出一丝和其身禅意不符的扭曲气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