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王助理，一手策划了危机公关的全过程。　　包括老爸的建议，冷静的穿戴，微笑方式，走路的姿态，必要时的讲话内容和赠送的小礼品等等。　　莎莎看见冷总来了，高兴得跑上去搂又抱，尽显亲妮和温驯。　　可冷静对这位傻呼呼大咧咧的情敌，只是笑笑应付了事。　　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和莎莎真真假假，因为，按照助理的策划，要整幢商厦一层层一店店的走遍，还早着呢。　　冷总向前走了。　　身后传来羡慕的问话：“莎莎，你认识冷总？”　　“岂止认识？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姐儿们哟！我是她妹妹！”，“哎呀，真的？那太好啦。我正愁找不到关系打通呢。”　　“什么事儿？说，包在我身上了。”　　“是这样的……”　　走到拐弯处，一直绷着的助理才笑出声来：“冷总，那小姑娘真是你妹妹，瞧她炫耀得意的。”　　“让她吹吧，牛皮越大越唬人，就看她如何收场？”　　冷静也笑了：“一个才认识的小姑娘，挺单纯，就是太腻。”　　“对呀，现在这些小姑娘，来不来就发嗔发腻，向林志铃学的？不过，男人们都挺吃这一套。能给漂亮小姑娘缠腻着，还暗自得意呢。”　　冷静深有同感：“精辟，说得正确！绝对正确！”　　第13章风波突起　　老爸的小阳台，真是别有风味。　　层层叠叠的画稿，三面齐齐向上堆积如山。　　正面留出两扇可以推开的玻璃窗，中间呢，铺着一张小饭桌，蒙上一张灰蒙蒙的白麻布，一盏台灯，俨然就是老爸的办公室了。　　现在，瑞雪将小饭桌子收掉，台灯挤放到画层空隙处，就成了自已的住房。　　上次夜里，出现了那一双惊愕的眼睛后，一到晚间，瑞雪就把玻璃窗拴死，拉上窗帘，虽然空气不流动，有些闷，可为了安全，也将就了。　　这天晚上，瑞雪接到梦娜和莲藕的手机，约定明早一起到发展集团找冷静谈工作的事儿。　　瑞雪简单的说：“你俩去吧，家里有点要事儿，我得暂时留下。”　　二人也没感意外，梦娜只是回答：“瑞大才，你的心事儿我们知道。你暂时不去也好，我和莲藕先去看看，祥情再告之。就这样吧，拜！”　　“拜”　　一连几天，瑞雪都呆在阳台上，帮老爸整理藏画。　　瑞雪这才感到好笑；那黄书记黄干事一口一个“瑞兆先生。”，甚至连财大气粗的冷主席，谈话中也尊称为“瑞兆先生”　　老爸呢，自已也在阳台外掛起“龙泉画坊”的大幅广告牌，好像他真是多么个敬业和卓有成效的画卷收藏家。　　其实不然。　　在瑞雪印象中，老爸一直十分节约，对自已简直是刻薄。　　用自已的克勤克俭，印证着那句俗话：“没穿过件好衣服，没吃过样好东西。”。　　烟酒不滴，无任何恶习和嗜好的前愤青，靠了自已的退休工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居然就收藏了连他自已也不知道确切数字的各种画们。　　瑞雪知道，在本市效区，有一座闻名遐迩的“南方美术学院”。　　过去的日子里，画画可是真正的贵族式玩意儿。　　神圣的艺术殿堂，还没被撩起神秘的面莎。莫说一般平民百姓，就是称得上“官儿”的厅局省部级们，也没几人对此感兴趣。　　而从愤青转为退休小职员的老爸，凭着年轻时爱好文学堆积的兴趣，和对时局一知半解的理解，阴错阳差的他，却开始了对画的收集。　　自家门口坐上五站路，就到了“南方美术学院”。　　和国内众多画院一样，南院还笼罩在孤芳自赏与曲高和寡之中。　　校方明令禁止学生卖画，学生也以买卖自已作品为耻辱。因为，大家都深信，那是“对神圣艺术的玷污”　　结果，老爸就像文物贩子一样，竖起衣领，低了嗓门儿，贼头贼脑的在南院四周转悠。　　见了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男女，就偷偷儿靠上去。　　“有这个吗？”，扬起自个儿手指头，在半空划个圈子。然后，又张开五指：“这个价，这个价如何？”　　五块，五十，五百五千乃至五万？双方都绕着圈子打哑谜。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毕竟有敢吃螃蟹的学生和老师。　　久而久之，老爸居然就以极少的价格，收集了不少画儿。可老爸显然是个只顾拿回来，从不收拾的主儿。　　这些油画版画山水画们，被主人随便卷起顺手一放，你压我，我挤你，一层层的堆积如山，直到堆出“瑞兆先生”的雅称。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个早晨醒来的国人，突然发现了“画”原来也是商品。　　不但可以变换成美元人民币，而且还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想想吧，一副80后中国人的画，可以在法国的苏富比和佳士得，拍出千万英镑的天价。　　这活生生的事实，远远胜于任何殚精竭虑的说教。　　于是，不用谁再禁止和鼓励，呼啦啦！买卖画儿雨后春笋，迅猛发展。　　一时，洛阳纸贵，南大的画们借不应求。老爸算是瞅准机会，打了个提前量。可问题也就在这儿。　　老爸买画上了瘾，而且基本上是光买不卖。　　这样，就产生了年年堆积如山，堆下去怎么办的大难题。　　几天下来，瑞雪累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脸上莫明其妙的开始发痒，怎么擦药，也好不了。　　瞧吧，那一迭迭的画们，紧巴巴的粘在一起。　　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揭开，不是扯下一大块红蓝，就是落掉了一大缕橙黄。一缕缕呛鼻的灰尘，在玄色的阳光中腾起。　　不停的咳嗽中，挟带着奇特的痒痒。　　老爸倒是见怪不怪，拎出幅大口罩扔过女儿。　　“戴上戴上，画的颜色贴久了，一见阳光，就挥发出来。我也痒痒过。习惯了，就好啦。”　　唬得瑞雪一跳：“这不就是油漆挥发中毒吗？鸣，我不干啦。”，老爸瞅瞅女儿：“帮老爸不等于帮你自已？想想五百平方米，就什么也不怕啦。”　　瑞雪哭笑不得，跺脚猛叫。　　“你这是拿我的青春，作你事业的奠基石，我才不干耶！”　　“为了瑞家的红色江山永不变色，你就牺牲了吧。杀了我一个，自有后来人。”，“不！我要出去工作，挣钱，这算什么啊？让油料腐蚀着，培养业余爱好，还是钻精了防老？”　　老爸就呵呵直笑。　　“一样一样。莫看你是贵族学院出来的，这画儿真弄好了，一样是贵族，金钱和精神上的贵族。那黄书记最后为什么答应了我？你也自已偷听到的。　　如此，这画儿真伺候好了，有可能咱老瑞家鸟枪换大炮，五百平方米？少了少了，至少五千平方才够。”　　老爸来了劲儿，半蹲在地上，脸上汗珠渍渍的，一道红一道绿加一抹兰。　　“到那时，你一幢，瑞星一幢，你老妈一幢，我再一幢，剩下的，让给流浪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父女俩就这样说笑着，整理着，忘记了或假装忘记了疲惫。　　可即便这样，大半个月下来，也只清理了所收藏画的五分之一。　　瞅着那些写意素描，山水花鸟和田园原野，以及众多缺胳膊少腿的现代派，老爸自已也发了愁。　　“唉，这，真没想到，一不注意就存了这么多？瑞雪，你有什么好办法？”　　瑞雪站起来捶捶自个儿腰际。　　“我有什么好办法？爸，集画这多年，没想过送到朋友处或拍买行什么的？”，“想是想过，可是，你不明白。”　　老爸吞吞吐吐的。　　“有些画儿，我也看不准。拿出去，弄不好是什么大师的，那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瑞雪笑啦，她知道老爸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　　去年署假，四姐妹从贡嘎山雪峰游弋回来后，瑞雪见还有点时间，便自告奋勇的替老爸上网发画兜售。　　可怜的老爸，可以废寐忘食精神抖擞的伺候画们，却无法走进电脑时代。　　面对着那神秘的电脑，可怜的老爸只能呆在一边摸摸看看。　　未了，咕嘟一句：“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有电脑哇？”，惹得瑞星吊起眼睛：“你年轻的时候？我听说，那时你们不都在发疯吗？好好的一个中国，要不是你们发疯穷折腾，现在的GPT早超过美国啦。”　　现在，瑞雪愿意帮自已上网发画，乐得老爸连连点头。　　“还是女儿好啊！还是女儿好啊！”　　别说，网络还真起了作用。第二天，一条帖子就飞了回来：“瑞兆先生，我们是北京‘荣鼎’拍卖行，看了你的收藏，很感兴趣，愿意与你合作，请发几幅你认为最值得收藏的画过来，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