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走廊中,孙舒威有些无语的看着牧浩:“才隔了一天,你又犯了宫规?”。“你不也是说了这是个很畸形的世界,很多人因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牧浩微眯着双眼,等习惯了赎罪塔中的光线后,方才睁开双眼。 “这是又杀了多少人?”孙舒威走在前方,随口问道。“不多,才一人!”牧浩带着少许可惜的口吻,若不是那释永信和秦政,应该还能多一人,不过牧浩却很乐观的笑着,这次少杀一人,留到下次杀,岂不是又能进赎罪塔。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今后会经常见面的。”孙舒威看着牧浩那平静的脸庞,他知道这张脸下蛰伏着一只凶兽。 “我也是这样觉得!”牧浩有些认可的点点头,越过孙舒威,推开第一层铁门,走进其内。半响后,阵阵震耳欲聋的兽吼声,犹如潮水般响彻而起,整座赎罪塔轻微一颤。 赤虚峰! 听着下人的话,石轻寒微蹙着柳眉,清冷的嗓音在风中响起:“你是说,他独自一人前往元庆广场,当着数千名外门弟子的面杀害了一名外门弟子?现在已经被执法者,押送至赎罪塔?”。 每说出一句话,石轻寒的秀眉就蹙的更深,冰雪般清冷的眸子中,难得泛起一抹恼怒,昨曰自己才嘱咐他不要惹事,好好修炼,才过多久他就出去惹事了。甚至再次惊动了执法者,难道他认为赎罪塔,是个玩乐的场所,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这件事情可否告知父亲了?”石轻寒问道。 弥漫的云雾有些凝固,石轻寒柳眉微蹙的时候,隐约间有着冰冷的气息弥漫。站在石轻寒前的下人微躬着身子,唯唯诺诺道:“在告知小姐前,就已经通知宫主了。”。 “那他有什么反应?”石轻寒问道。 “宫主只是说知道了,就让小的退下了。”下人低声回答道。 听到石铄的反应,石轻寒并未松了口气,而是转身走向那宏伟的宫殿,老远她就看见石铄负手立于宫殿前,挺拔的身影在飘渺的云雾显得那么突兀。 “他已经被执法者押送至赎罪塔。”石轻寒微微抬头看着石铄。 石铄睁开双眼,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笑意,特别是看见石轻寒那微蹙的柳眉时,“数曰前,他就能够安然无恙的在赎罪塔中幸存下来,这一次也可以。”。 “在过不久宫考就要到了,若是他在赎罪塔中受伤,或许会影响到宫考的成绩。”石轻寒皱眉道,石轻寒的神情被石铄看在眼里,石铄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看着石铄脸上的笑意,石轻寒神情先是一怔,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脸上再次一副冰冷,淡淡道:“反正他出了事情,急的也是你!” 修仙者提高修为的方式多种多样,无论是吞食妖肉还是丹药,这些都是最安全的方式,将其内的能量融入自身的体内,提升实力。而牧浩却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实战,在无数生死搏斗间激发出其自身的潜力。同时为了鸿蒙之气,牧浩也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 锻炼身法,自身的反应力,磨练剑法。鸿蒙之气狂涨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自己对杀剑剑法领悟的狂涨,牧浩对此可谓是孜孜不倦。 第一层,依旧是蛮血狮。比起上次,牧浩出剑的次数更少了,其命中率甚至提高了百分之三。要知道越到最后,提高命中率是越来越难,这其中涉及了剑法以自身的反应力,牧浩要做的就是在最简短的时间内出最少的剑,并且命中,一击必杀。 第二层,一种猫型妖兽,牧浩记得这种妖兽叫影猫,锋利的爪子和恐怖的速度让众多修仙者十分头痛。在牧浩迈进第二层的时候,就只见到整个第二层中,一道道残影笼罩而来,伴随着一道道锋利的爪牙,可谓是凶残无比。 不过让牧浩有些欣慰的是,在这些影猫的攻势下,自己的步法倒是提高了不少。 第三层,还是紫瞳赤蛇。看到这,牧浩知道自己又要过上茹毛饮血的曰子了。不过这次牧浩倒是未尽全力,去斩杀这些紫瞳赤蛇,而是以通过这些紫瞳赤蛇,最大程度的将自己弄个精疲力尽,牧浩发现只有这种情况下,修炼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修炼,再修炼! 在这暗无天曰的赎罪塔中,牧浩唯一娱乐的方式,就是感悟杀剑剑法和攻克阵印。在如此残酷的修炼方式下,牧浩能够感受到体内汹涌澎湃的能量越来越盛。 这种感觉,牧浩并不陌生,甚至有些期待,半步元婴巅峰的瓶颈。一旦突破这瓶颈,就是元婴期了。想到自己步入元婴期,牧浩的嘴角就掀起了一抹笑意。 如果实在是太无趣的话,在宫考中,他不介意重新拾回,前世那狂虐无数傻缺,霸占全校榜单的风骚。赤虚宫外宫有数万外门弟子,然而能够站在最耀眼的地方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整个宫门的焦点,始终聚在这些人身上,庞德的死就像一场地震般席卷而来。牧浩,这曾经渐渐淡出视线的字眼,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释永信,牧浩,秦政! 赤虚宫中随处可见这些人议论着,在修炼枯燥的宫门生活中,杀戮和血腥永远是最好的调味剂。不少人带着某种期待的口吻道:“牧浩不知好歹在释师兄的宴会上撒野,释师兄已经放言,三日后,赎罪塔外让牧浩血溅当场。”。 “前提是牧浩能够再次走出赎罪塔,不过牧浩能够走出赎罪塔,其实力还真是不凡!” “不凡又如何?半步化神期和化神期的差距,犹如天地之隔,再说牧浩根基尽毁,此生无法再进一步。释师兄要击败他,可谓是轻而易举。”,往日里与释永信交好,或者想刻意讨好释永信的弟子,总是当着众人的面,冷言讥讽着:“在数月前死在释师兄手中的半步化神蝼蚁,就不计其数,还会差牧浩这一个呢?”。 但也有不少弟子发出不同的声音,“话不是这样说的,昨夜牧浩可是正面接下了释师兄一剑!”。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衣衫褴褛,显然是贫民窟的平民修士,对于生存在那犹如垃圾堆的贫民窟的他们而言,牧浩的出手,仿佛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今后自己或许能够走出贫民窟,走在聚光灯下,因为这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只是这些人的言语方出,就被无数道讥讽的声音所吞没。“那是释师兄仁慈,若非释师兄仁慈,牧浩早就血溅当场。”。 “化神期碾压半步化神,还不简单!”整个赤虚宫外门,就像煮沸的热水般,甚至往日里只知修炼的弟子,也难得有兴趣关注这件事情。毕竟数月未见释永信出手,若是能够通过此战了解释永信的实力,在今后的宫考中,也能有所防备。抱着这样的心思,这些人也纷纷翘首以待,数日后赎罪塔再次开启的刹那。 几乎在这一刻,众多赤虚宫弟子,难得慈悲的为牧浩祈祷起来,希望他能够再次创造奇迹。数日后,如果牧浩不能够走出赎罪塔,他们就会错过一场好戏。 一座陡峭笔直的剑塔上,金属的光泽为其堵上了一层狰狞。站在这里,能够顶着天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草木枯荣的世界。 这里站着一名书生,眉直眼阔,身着素白布袍眉宇间泛着淡淡的书卷之气,一头不算乌黑的长发批落在双肩,神色淡然的站在剑塔之上。同时这书生右手上持着一卷书,其腰间却系着与他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草帽。 风起了,书生拿起草帽,压着头,展开书卷,目光却未落在书卷上,反而是转向身后的楼梯右拐处,“以往日里你的性子,不到最后一时刻,是不会轻易出关的!”。 “听说宫门中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就出来看看再说。数日前,修为已至瓶颈,再闭死关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出来透透气!”沉稳的脚步声泛起,拐角处,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走来,面容冷峻,双目沉静如深潭,尽管他脸上噙着少许笑意,只是这笑看起来更冷。 “化神二层巅峰!”书生收回目光,神情有些懒散的看着正明媚的阳光:“确实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数千名宫门弟子死在仙墓群峰中。有人公然杀人,却安然无恙的走出赎罪塔。西秦来个桀骜的皇子,释永信闲着蛋疼开始欺负后辈。”书生扳着修长的手指,有些认真道:“好像这些事情,都和一个叫牧浩的少年有关!”。 “牧浩!”黑衣青年走来,直至站在剑塔边缘,只要他再踏出一步就会落空,“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往日里你都懒得去记住这些琐碎的事情,东伯雪鹰!” 东伯雪鹰,外门第一强者。 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冰冷许多,书生抬起头懒懒道:“龙虽不与蛇群居,不过龙也会有无聊的时候,去低下头看着那些窝中的蛇,特别是一只要把我赶下位置的蛇!”。 “西秦皇子!”黑衣青年双眸微眯,脸上渐渐爬出了少许狰狞:“那就将这蛇活刮了,让他知道赤虚宫是谁说话的地方,赤虚宫是赤虚宫人的地方。什么时候西秦那边陲小国,都敢在赤虚宫这边大放厥词!”。 “你的地域观念还是如此之重!”书生微低着头,好似看到书卷上有些有趣的话语,轻笑而出:“温室里面的花朵,怎么会有资格,开始嘲笑暴雨中的野草了呢?”。 说到这里,书生抬起头看着青年道:“我记得释永信惹过你?”。 “有吗?我可不是很记仇的人,不记得了!”黑衣青年摇了摇头道。 “那就权当有吧,外门第二的名号落在他身上,会让这些西秦人都忘记了自己姓什么,拿回来吧。什么时候,赤虚宫人在这地方杀个人,都需要他西秦人同意?谁定下这么霸道的规则!”书生轻轻的合上书卷,平躺下来,将草帽压的更低,遮盖了他那张有些清秀的脸。 “明明是对方的挑衅让你不爽,硬是让你扯出这么冠冕殿皇的理由”。 “不过我也厌倦了外门第三的名号,被人压着本来就不爽,更何况是两个人!”青年抬起头来,冷峻的面容上掠出一抹战意。 “那我就打到你爽为止!”草帽下,书生懒懒的声音响起,旋即就传出十分有节奏的呼噜声。黑衣青年无奈的摇摇头,想到后者那恐怖的实力,嘴角也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西秦皇子,习惯江川河流的鱼儿,怎么能够想象出大海的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