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对周晓的定位就是一个心机婊,装逼婊,可当听完她说的事情之后,我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冒出了几个新词,最毒妇人心,蛇蝎心肠。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点了颗烟之后下了车,没有回家,而是溜达出小区朝着石川河走去。 说实话,见不得光杀人越货的事情我干过,而且不止一起,可听别人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心态。 我的心情很乱,需要捋捋,需要沉着思考一下,到底该不该答应周晓的要求。 望着滚滚而过的石川河,我站在河堤上失神了,直到烟头烫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我该不该帮她?帮我是凶手,不帮以她扭曲的心肯定会通过别的门路找史跃升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这样的话,她和我之间的关系肯定会疏远,甚至被她因此记恨上。” “结果其实是一样的,就看我参不参与。” “参与,我不仅能得到一大笔报酬,还能把她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从此以后都不敢对我有一丝忤逆,可毕竟是人命啊,要是真的如她所说的话,我自己岂不是也有把柄落在了史跃升的手里?” “不行,我怎么能让史跃升抓着我自己的把柄呢?” “要不我单干?”“也不行,太他娘的缺德上良心了,人家跟我可是无仇无怨啊。” “要不就不参呼这事了,让周晓找别人?” “可是周晓开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啊,我到底该怎么办?是答应帮她还是不答应呢?” “喂,你再走就掉河里了,想喂鱼啊。”就在我喃喃嘀咕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我猛然惊醒,定睛一看,可不,已经走到岸边了,在迈一步就得落水了。 抽回脚之后我回头望去,邙琉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蹲在上面的河提上朝着我戏谑的笑呢。 “看逑啊,黑天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来了也不说一声,跟个鬼似的。”我没好气道。 “我就是在看逑呢啊!”邙琉得意道。 “你才是逑。” “小子,你在琢磨什么呢,我都蹲这里半天了,你都没有看见我。”邙琉起身走下来问道。 “琢磨你是人是鬼。”我没好气道。 “现在还是人,以后就不知道喽,不像你一半是人,一半是鬼,嘿嘿。” “糙,你丫什么意思?咒我死啊?”我怒道。 “白天你是人,黑天你是鬼哦。” 听他这么一挤兑,我猛的想起了寒九跟我说的话,这个深不可测的老流氓很有知道我那天晚上坑杀刘建业之事。 “咳,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找我来干什么?”我赶紧扯开话题道。 “怕你掉河里淹死行不行啊。” “糙,你才淹死呢。滚蛋,别跟我装高深莫测,老子就是小学文化,把我惹恼了,别怪我嘴里不积德啊。” “今天晚上我给人算了一命,道破了天机,天谴的征兆又加重了不少。”邙琉没有搭理我,而是自顾自的望着石川河说道。 “死了才好呢,不对,你不是说你不会算命吗,你耍我?” “我不会算男人的命,女人的还是略懂一二的。” “糙,你不是天天给女人算命吗,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怎么今天还嘴上没有把门的了呢?” “哎,一言难尽啊,要走走不?” “走就走,你丫是东北的啊?”听出他的话音之后我问道。 “嗯啊,咋地?” “不咋地,好奇而已,我听说那边的男人都挺爱捯饬爱面子的,你咋整天一副邋遢样,胡子也不刮,衣服也不换,还一副猥琐样子啊?”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还不是因为他。”说着他撩起了裤腿,我借着月色一看好吗,腿上的脓包又大了不少,正往外浓水呢,看的我是一阵反胃。 “糙,这才几天就加重了这么多,你不会时日无多了吧?” “你小子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干逑,我是怕你死了没地方埋。” “你们龙泉村风水就不错啊,挺适合埋死人的。” “糙,你啥时候去我们村来着?” “五一啊,我坐班车去转了转。” “你丫的,可别埋我们村,不然我们村的风水早晚让你给弄臭了。” “关心我就直说,还说的这么隐晦。”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还墨门赊刀人?你丫不会是跳大神的骗子吧?” “你救不救?” “你可考虑清楚了,我救你可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以后的命可都是我的了啊?” “等老子病好了,大不了抬腿消失,你还能绑架我啊。” “也是,你不是好鸟,这事能干得出来。” “你鸟不是好货。” “那你到底用不用啊。” “麻痹的,要是让老子知道你的办法不管用,我跺了你的鸟,喂狗。” “是你问我身上最厉害的是什么,我想来想去也就他了,要不你再想想,看看别人的行不行?” “你大爷的,别人要是行,老子用跑这穷山恶水之地来废话吗?” “屁,这叫深山出俊鸟,没文化真可怕。” “傻逼。” 斗嘴的功夫我们居然溜达到了石川南桥,望着彩灯闪烁的大桥,我突然想起了四姐跟我说的那首打油诗。 “从踏入石川县的那一刻,我就曾经发誓说我不做东西的,走着走着我怎么还想正义起来了呢?”我心中嘀咕道。 “装什么逼呢?这么高冷?”邙琉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我就问他,老流氓,你说这世间真有因果报应吗,老流氓看看我说,有啊,你看我不就遭到了因果报应吗,我又问他,那所有的恶人都遭到报应了吗? 这一回老流氓愣住了,说这个不好说,我说说说呗,我站在了十字路楼,不知道是该当恶人还是该当好人。 老流氓说,这个怎么说呢,正邪之间有道分水岭,这道岭并不是定死的,而是会左右浮动的,我就问他怎么个浮动法。 老流氓又说,古往今来,大奸大恶者不得善终者无数,但名垂青史,被人祭奠敬仰,甚至奉为香火者亦不在少数。 “比如呢?” “比如太多了,秦始皇你觉得他是不是恶人?曹操是不是恶人,千古一帝是不是,成吉思汗又是不是?” “应该不算吧,毕竟他们开创了一个时代。” “那你知道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有多少吗?加起来铺满我们脚下的大地啊。” “这。” “成王败寇,英雄也好,枭雄也罢,不外乎如此,你成功了,杀再多的人都是英雄,你失败了,杀一个人都是罪犯,作为他们的后人,我们不应该说他们是恶人,但站在道德分水岭看问题的话,他们又何尝不是从弱小一步步爬起来,他们成功了,所以反对他们的人别钉上了坏人的名声,殊不知,对方也想成功,也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只不过最后失败了,所以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曹操因为猜忌杀了恩师一家,可世人崇拜他者还是前赴后继,观音菩萨呢,慈悲为怀却只能是菩萨而成不了佛祖。”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这男人啊,一辈子要经历的诱惑,考验,折磨,坎坷,远远要比女人多的多,若是自己把自己绑架吓住的话,也就只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精辟。” “所以啊,你要考虑的不是别人会怎么议论你,而是你能走多远,能走多高,能收获多少,就像现在的社会,有话语权的永远都是站在金字塔上面的那些人,成功了,你放屁都的香的,失败了,你说话都是臭的,你看那个谁谁谁发家史是床上,现在不也封为影后了吗。” “老流氓没看出来,你一天天摇几把甩蛋的,活的还挺透亮啊,要不你给我当军师吧,我也想当回大英雄。” “我不擅玩弄心术啊。” “那我凭啥救你?” “麻痹,老子说了这么多喂狗了啊。” “咳,别这么说吗,指点和救命之恩这是两码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