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秦怀则道:“张兄,实不相瞒,在下实在看不下去了!” “哦?莫非玉怀伤的一指破万法,远胜玉兄?”张有生虽然不信,但还是说了出来。 玉秦怀摇了摇头,道:“非也,我玉家练习一指破万法前,必当通读人体经脉纹路,寻找对应的点,人体经脉何其之多,加上纹路上的每个点,都得谨记在心,且知道,指力落在哪里,会对敌方,造成何等的伤害!” “那想必所学甚多,光看光记,就得不少时候吧?”张有生点了点头,其又问道:“那然后呢?” 玉秦怀则气道:“我那胞弟,却根本没有学习经脉,也根本不懂,这一指破万法的招路,他朝人胸口射入真气,便是在断人心血,倘若人心血不流?那该如何?” “便是昏迷?难怪之前那些人都被一指放倒,原来如此!”张有生恍然大悟。 玉秦怀应了一声,他咬牙道:“便是如此,倘若他再练一阵,那指力便可杀人,倘若他再这般练下去,到最后,便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杀人的恶人!” “难怪,不过想来玉怀伤,会有些分寸,只是不知,玉兄对那一指,有何看法?”张有生确实想知道,二人实力,究竟差了多少。 玉秦怀郑重道:“其指力,与我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其出手果决,可以见得,其定然对着一个穴道,练过无数次,不然也不会达到这般地步!” “原来如此,那若是他继续按照那般练下去,那会如何?”张有生惊疑道。 “但凡实力不济者,他想杀便杀,但凡实力高强者,想杀他便可杀。”玉秦怀说完,再次冷哼一声。 如此一说,让张有生清楚不少,张有生点了点头,道:“怪不得,还是玉兄有眼界,不过在下听闻,三年一少侠,六年一大侠,九年一豪侠之说,此意便是指某人专心连一功法,若是练了三年,便可成为一代少侠,而同样功法练了六年,便成了大侠,但倘若如玉兄所言的话,那此话,岂不成了假话?” 玉秦怀听罢,心中惭愧,道:“张兄所言甚是。” 张有生则道:“天下招式,千般万法,在于一手一足之间,而杀人,自然归为一法,而诸般之法中,如玉少侠这种肯愿手下留情的不算多了,只道是这世间无情,无情之人,自然习得杀人之法,而有情之人,如玉兄这等,自然练就了救人之法。” 玉秦怀感触颇深:“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张有生笑了笑:“小生不过胡口蛮言,玉兄千万莫要怪罪。” “哪里哪里,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启程!”玉秦怀笑道,他心境也开朗许多。 但究先前原因,乃是玉秦怀想让这个胞弟玉怀伤,能走正人君子之路。 但天下人,可不是人人都能学他玉秦怀的敢拿敢放。 如此一来,玉秦怀这个当哥哥的,也只能释怀了。 二人来到客栈,又果腹一顿,小住一晚后,便于第二天离去。 而听众人说,玉怀伤赢了比武,自然也赢得了玉。 玉秦怀二人面无表情离开,前方不远处,乃是秦怀江的支流秦浦江,秦浦江自西北的秦怀江向东流,直达小镜湖,水月静坊便是在这小镜湖上。 从这儿走陆路,到达秦家自然要花数个月的时间。 走水路,便能省下半个月的时间,二人当下决定,准备走水路。 来到岸边,等了稍许,忽闻优美歌声而来。 玉秦怀二人相视一眼,欣喜万分。 歌声越来越近,且越来越嘹亮,见一小舟,荡悠而来,舟上有一位黄衣貌美女子,此人乃是摇苇儿黄惜儿。 百凤阁不见此聪慧之女,当真让玉秦怀大为惋惜。 如今见到此女,玉秦怀二人感触颇深。 小舟到了岸边,歌声也停了下来,黄惜儿微微一笑,使了个礼后,便道:“请二位公子上船。” 黄惜儿的声音,也不像上官花火与穆颖秀二女那般沙哑,她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但唯有一点,便是此女乃是个跛子。 二人相视一眼,踏了上去,船一开,歌声再次响起,小舟旁的鱼儿仿佛也跟着歌声欢舞起来。 小舟夹道两岸而过,两旁景色,美不胜收。 张有生见此情景,不禁感触良多,便对玉秦怀道:“玉兄,如此良辰好景,不如弹奏一曲?” 黄惜儿见罢,却也未停止歌声,她将目光,落在玉秦怀的身上。 玉秦怀点了点头,他将背后所负玉琴的素布解开后,将一玉琴拿了出来。 黄惜儿见一无弦玉琴,不禁掩嘴一笑,她的声音更加嘹亮。 只见玉秦怀手一拨琴,真气犹如鱼丝一般,扩散开来,化作琴弦。 黄惜儿见罢,大为震惊,只听琴声响起,与其歌声相互交应,完全没有丝毫不妥。 黄惜儿大喜,她带着更为清亮的嗓音,伴着琴音,响彻在这一片山水之间。 “妙哉妙哉,若能此生如这般度过,死又何妨?”张有生感触甚多,而他成了这里,第一位听众。 清澈的江水,倒影着两旁的山,小舟如游鱼一般,游过一座又一座的山。 虫鸣鸟叫之声,也从两旁传来,与歌声和琴声一同演奏。 小舟上三人,皆满怀愉悦。 歌声渐渐停止,而琴声还在拨响,余音袅袅,在这山间回响,久久未散。 玉秦怀双手放平后,声音才缓缓消失。 这时,只只听黄惜儿笑道:“原来是玉落城的玉秦怀公子,小女子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玉秦怀笑道:“姑娘言重了,只是不知,姑娘是如何知道在下的?” “公子说笑,谁人不知,玉落城的玉公子,在琴声的造诣上,颇有深浅,如今听罢,甚为感怀,没想到世间,还真有公子这般多才多艺之人。”黄惜儿感慨道。 玉秦怀摇了摇头:“在下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能让姑娘如此看待,实在是在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黄惜儿铃铃一笑,道:“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个江上摆渡的小丫鬟,比起公子来,那可差的太远了,公子莫要笑话小女子了。” 玉秦怀则道:“凭姑娘这一嘹亮歌音,早已传遍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如姑娘这般人物,如何算得上是小人物,依在下看,姑娘便是这秦浦江之主!” 黄惜儿则道:“哎,公子可不能乱说,小女子可是个丫鬟,可做不出这等攀枝成凤之事,还请公子,莫要取笑小女子了,这秦浦江,便是小女子未到之时,便于此处了,至于小镜湖之主,便是小女子的主人,所以若是真深究起来,那小女子的主人,便是这秦浦江主人。” 玉秦怀笑了笑,道:“姑娘太过谦虚了。” “黄姑娘,前些日子百凤阁,怎地不见姑娘前去?”只听张有生说道,他见黄惜儿露出惊疑的表情,忽然想起什么,道,“哦对了,小生张有生,人称盗笔书生,盗是掩耳盗铃的盗。” 黄惜儿一听,不禁掩嘴一笑,道:“张公子好生幽默,不过那百凤阁一事,小女子却有听说,虽然是良叔叔相邀,但小女子须得江上摆渡,无法脱身,便没有去。” 玉秦怀二人点了点头。 “如此也是。”张有生笑道。 前方不远处,便是小镜湖,而水月静坊,便是坐落在小镜湖上。 黄惜儿说道:“不知二位可否来小女子那水月静坊一会,小女子也好备些吃的,给二位公子接风洗尘。” 两人听罢,点了点头,道:“也好。” 前方有一小屋,坐落在小镜湖的中央,那儿由薄纱所笼罩,倘若月光照射下来,当真如了那水月静坊四字。 二人下了船,看向黄惜儿,见黄惜儿从船底下,拿出一条假肢。 玉秦怀上前道:“姑娘,在下来帮忙!” “公子不必,公子,请于前方入座,小女子先去后面照看一番。”黄惜儿说罢,便拄着拐杖,朝着某处窄桥而去,那儿能上岸。 见黄惜儿拐入桃花林中,消失不见后,二人才回过神来。 玉秦怀看向张有生,见其一脸笑容,当即问道:“张兄笑什么?” 张有生笑道:“玉兄,你可不知,这黄姑娘,许是对你有意思。” 此话一出,却是让玉秦怀也跟着笑了起来:“张兄莫要开在下的玩笑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声音如此熟悉,令玉秦怀当下脸色难看。 玉秦怀站了起来,道:“是那大肚和尚!” “大肚和尚,他来此做什么?”张有生惊疑道,他听到这四个字眼,愈发不安,大肚和尚乃是天下毒手,杀人如麻,被其抓到,他张有生必死无疑。 “走,前去看看!”玉秦怀郑重说道。 二人一同走过窄桥上了岸,循着大肚和尚的声音,在林间行走穿梭。 刚穿过一片树林,突然有人撞了上来,只见其大呼一声:“玉秦怀!” 来者便是那黑蝙蝠罗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