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图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手,因为距离他上一次猜错骰子点数已经过去十年了。 他本是越洋国人,不到十岁家人因为养不起太多孩子,就把他送到了寺庙出家当了和尚。 在寺庙得到一位武道高僧的指点,武道上有了一些造诣。 但他不堪忍受僧人清苦的生活,不到20岁便还了俗,偷渡到了澳城,在一家赌场当了保安。 被澳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赌场生活所迷醉,竟是放弃了武道,潜心研究赌术,将十几年的武道修为全部投入到赌术上,加上昔日受到高人指点,毕竟天下绝技道源归一,康图用了20多年的苦练,练出了出神入化的赌术。 尤其是听骰辩点,偷梁换柱技能在澳城赌界独步青云,人称“魔耳鬼手”,威名赫赫,很多大型赌场都将其列入黑名单。 可是今天却在一个小小青巳地下赌场栽了名头,这让康图如何能平静? “奶奶的,太诡异了,明明听的就是小点,怎么会变成大点?而且点数相差甚多,莫非这个小子有问题?” 康图不禁扯了扯嘴角,锐利的眼神不断地投向一脸傻白模样的涂腾,因为对自己的听力绝对自信,突然失手,不得不让他立刻对涂腾产生了警惕。 赌客们听到白狼的话,也纷纷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这乡巴佬儿还真是走狗屎运,竟然被他蒙对了,哎,可惜了我那50万啊。” “妈的,这小子就是灾星,一晚上都是赢,他一来就输,不过输了这50万没什么,反正还赢不少,再来!继续跟着狼哥发大财!” “没错!继续跟着狼哥发财,这小子能蒙对一次,不可能蒙对两次,狼哥才是赌神啊,来来来,接着押!” “接着押!” 早就奉白狼为赌神的赌客们,哪里会因为一次偶然的失手而动摇对白狼的信心。 更何况之前他们都赢了不少,这次输回去一些,似乎更加刺激了他们继续跟红下注的热情。 站在一边旁观的方大梁也是惊讶地嘴里能塞进一个梨,之前涂腾跟他说的话,竟然真的做到了。 涂腾告诉他这几年在外面闯荡,机缘下学了几手千术,他将信将疑,可是当涂腾真的赢了一局时,方大梁真是有些相信了,眼里放出绝处逢生的光芒。 仅仅一把,就为豪爵搬回来二千多万,这让方大梁有一种在悬崖边抓住一根救命绳索的庆幸。 很快,接下来的一局除了涂腾以外的所有赌客们都跟着白狼押了大。 白狼在下注之前,看了看康图,刚才的一局失手,让白狼有了一点担心,如果这次再失手,那就真的不好看了。 而康图依然面色镇定,十分坚决地示意白狼押大,他仍然觉得刚才只是罕见的失误,所以这一局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出问题的。 看着台上押大区堆砌如山的筹码,涂腾暗自冷笑。 “我押小!100块!” 涂腾如法炮制,一声大喊。 还是跟刚才一样,同样的手段施展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中将骰盅里的点数变成了小。 “妈的,这家伙得了失心疯了吗?还来?” “我说,这次不会又被他蒙对了吧,这把要是输了,我今天晚上就白高兴一场了,赢的都输回去了。” “不可能,你觉得他那个傻样会赢吗?刚才是狼哥大意了,这次一定不会输!” “这傻逼,还想每把都能狗屎运啊,可笑!” 可是当荷官将骰盅揭开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了极度的诡异、尴尬之中。 “我草!见鬼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不是说狼哥是赌神吗?怎么又错了!” “难道是赌神又附体到那个穷小子身上啦?两把就输回去100万啦!” “哎!空欢喜一场,都输回去了,刚才谁他妈喊跟狼哥发大财!” “什么狗屁赌神,下一把不跟了,不跟了!” 输得有些急眼的赌客们,忍不住就开骂了。 白狼三人又气又怒,首先坐不住的就是白狼,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神如两道闪电一般射向坐在那里跟没事人一般的涂腾。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搅局?” 白狼怒问道。 “搅局?不知这位大哥是什么意思?这是赌场,我来玩两把,押大押小个人选择,没犯您什么吧,怎么就是搅局呢?” 涂腾眼睛斜看着白狼慢条斯理地应道。 “你……” 一句话噎得白狼无言以对,只好愤愤然又坐了下来。 “康老哥,到底行不行啊?” 白狼对康图的崇拜和信任已经开始动摇了,用极低的声音询问道。 “哼!小瘪三而已,不用担心,恩人放心,今天我康图一定让你一夜暴富!” 康图低声回答道。 “那就好,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这个乡巴佬儿,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二人低声耳语中,荷官又摇好了骰子,招呼大家押注。 连续两把,涂腾帮豪爵赢回来近五千万,之前的损失差不多都追回来了,这荷官也轻松了许多,看涂腾的眼神也电闪火燎。 白狼得到了康图的示意,眼睛一瞪,大吼一声:“老子这次押小!50万,封顶!” 然而,这次白狼押注之后,却是静悄悄的,先前那些想都不想直接跟红的赌客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跟红押小,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涂腾,手里的筹码攒得紧紧的。 “妈的,一群见风使舵的混蛋!” 白狼身边的耳钉男暗暗骂道。 事情的进展几乎没有什么走样的按着涂腾的预想发展着。他料定第三把这些赌客们会跟他的红,于是朝大家憨憨一笑,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传递给大家的意思是:你要跟是你们的事啊,错了可不别怪我。 “我押大,100块!” 涂腾话音一落,其他的赌客们仿佛是百米赛跑的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声一样,手里的筹码如雨点一样哗啦哗啦落到押大区。 “好了,开吧!” 这次是涂腾催促荷官开盅。 “本局开盅点数为小!” 当荷官的宣布声响起,所有跟涂腾一起押大的赌客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有的押封顶的都快要哭了。 “我草他十八辈祖宗,玩我呢?” “这……” “我去!” “邪门儿啊!” “完了,完了,赢的输光了,还倒输几十万!草!” 哀怨声,骂声,捶胸顿足声充斥着涂腾的耳朵,他也同样摆出一副十分气愤的样子,拍了拍桌子,嘴里也学着大家骂了几句。 输惨了的赌客们也不能把怨气撒在涂腾身上,没人逼他们押大,都是自己的选择,输了也怪不得别人。 除了在心里将涂腾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这三局赌客们都押得比较凶,大部分人都输得很惨,再也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玩押大小了,纷纷离开了大小台,有的跑到别的台上继续玩,有的就干脆骂骂咧咧地出了棋牌厅。 押大小台边就只剩下气得眼珠子发绿的白浪三人、暗自偷着乐的涂腾和站在一旁喜不自禁的方大梁。 方大梁现在心里乐开了花儿,他恨不得冲过去抱着涂腾狠狠亲两口。 这兄弟实在是太高了,三下五除二就力挽狂澜,不仅把输掉的五千多万捞回来,还倒赚了近两千万。 “这位大哥,还玩不?” 涂腾一脸玩味的神色,看着白狼问道。 “妈的,老子玩不玩,管你屁事!” 白狼没好气地骂道。 实际上,白狼他们在押大小台这里没有输钱,只不过他们想要利用赌客跟红,搞垮豪爵的诡计被涂腾给搅黄了,还一时找不到发飙的理由,自然百分不爽。 “这位小兄弟,何必在这里装傻充愣?既然也是道中人,有没有兴趣切磋切磋?” 不料,一直没有说话的康图,忽然缓缓站起身来,眼神犀利地看着涂腾,挑衅地问道。 他再也坐不住了,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报白狼的救命之恩这么简单,而是他“魔耳鬼手”的威严遭到了挑衅。 想他在澳城赌界纵横捭阖二十年,在赌场从来都是打别人的脸,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脸? 若不是一时落难,像豪爵不夜城棋牌厅这种小地方他怎会屈尊光顾,更不会跟涂腾这等毛头小辈过招。 可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毛头小辈竟然让他连失两次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前辈果然眼力惊人,在下的确曾经学过几招赌术,承蒙看得起,晚辈也正有讨教之意。” 见老千主动邀战,涂腾不卑不亢地说道,一改之前傻白之态,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老千果然上钩了,就怕你不出招。” 涂腾心中暗喜。 “不知小兄弟喜欢玩什么?” “悉听尊便。” “好,痛快,那就不如玩玩梭哈怎样?” “请!” 涂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便朝牌桌走去,白狼和耳钉男紧跟其后,方大梁赶紧安排服务生荷官做好准备工作。 那些看走了眼的赌客们,知道涂腾原来也是个高手时,个个拍着大腿懊恼不已。 高手对决的时刻就要到来,棋牌厅里的赌客们都无心赌博了,纷纷朝涂腾和康图所在的牌桌聚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