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歌这时候却走到距离齐宁不远的一处悬崖边上,蹲下身子,探手在地上摸了一摸,这才起身看向齐宁,齐宁也走了过去,秦月歌轻声道:“侯爷,马蹄印最后就是消失在这里。” 齐宁微微点头,遥望向海面。 夜色之下的大海,风起浪涌,波涛不宁,那深邃的大海之下,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凶险和秘密,便在此时,却见秦月歌猛地上前两步,神情严峻起来,低声道:“侯爷,您看,那里好像有一艘小船。” 齐宁顺着秦月歌手指的方向瞧过去,果然见到一艘小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就在悬崖之下,随着海浪拍打崖壁,那小船如同一片树叶般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齐宁并不耽搁,身形一展,已经从悬崖轻盈跃下,调下崖壁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法轻灵,直往崖下过去,秦月歌动作也极为敏捷,紧跟在齐宁身后,却也显出不弱的轻功。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鬼门崖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一艘小舟,自然是蹊跷得很。 两人就如同灵猿一般,只片刻间,已经到得崖下,这时候已经瞧见那艘小舟就在前面不远,那小舟上只有一道身影,显然已经看到齐宁二人,却并无惊慌的迹象,也不说话,月下之下,显得颇有些诡异。 齐宁和秦月歌并肩而立,那船夫也是望向这边,海浪声声,一阵沉寂之后,秦月歌终于率先道:“船家靠岸!” 秦月歌声音洪亮,中气颇足,亦可见内力也是不弱,声音远远传过去。 那船夫竟然没有犹豫,摇撸向岸边过来,尚有一小段距离,齐宁借着月光,瞧见那船夫身体壮硕,眉重眼亮,只听那船夫已经高声道:“敢问是否有位姓齐的客人?” 齐宁心想这船夫果然有蹊跷,上前一步,沉声道:“我姓齐!” 那船夫“哦”了一声,这才将船靠岸,那小船刚刚靠岸,秦月歌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一跃跳上那小船,腰间佩刀出鞘,刀光一闪,佩刀已经架在了那船夫的脖子上。 那船夫脸色骤变,急叫道:“饶命,不要不要杀我!”显得异常惶恐,齐宁本以为这船夫半夜三更独自出现在鬼门崖,定是个胆大包天之徒,却不料竟然是如此不堪,而且从那船夫的反应看出,其惶恐之态,并不是作伪。 齐宁也是身形一展,跳上了小船。 这小船不大,但容纳五六个人倒是不在话下,除了撸桨之外,船上还备有小型风帆,显然是到深海处需要凭借风帆行驶,穿透一遍堆放着两只木箱子,边上甚至还有几只酒坛子,乍一看去,倒像是出远海之人备的物资。 船夫大概四十五六岁模样,腰板很直,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一阵海浪过来,小船晃晃悠悠,齐宁盯着那船夫,见到那船夫眸中满是惊恐之色,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齐?” “小人小人不知!”那船夫急忙道:“小人收了五十两银子,按吩咐在这里等候一位姓齐的客人,您您就是那位客人?” 秦月歌神情冷峻:“是谁让你在这里等候?” “那人我不认识。”船夫道:“小人是个渔民,昨天晚上,有一个男人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让让小人从今天黄昏开始就在鬼门崖这里等着,他说只要我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姓齐的客人没有过来,我就可以回家。如果三天之内,姓齐的客人过来,就就带姓齐的客人去一个地方。” “你是渔民?” “是是是!”船夫有些哆嗦地抬起手,向南边指过去:“往南再走二十里地,有梁家泊,小小人是梁家泊的人,两位大爷过去一打听沈六,那就是小人。” 齐宁问道:“派你过来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船夫摇头道:“小人小人也没看清楚,昨晚半夜三更,那人敲开小的家门,当时当时他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小人看不清那模样,他丢给小的一袋银子,告诉小的要办的事儿,问小的能不能接下这活儿,若是若是不肯,他再去找别人,还说若是顺利完成任务,无论三天之内能不能见到姓齐的客人,回头再给小的五十两银子,小的小的觉得机会难得,所以所以就接了这趟活儿!” 秦月歌冷声道:“你若有一字谎言,可知道下场?” “小的不敢说谎。”船夫立刻道:“小的要有一个字说谎,就就让鲨鱼吃咯。” 齐宁心里也清楚,一个普通的渔民,一年下来,除了维持生活之外,能存上几两银子已经算是不差,一百两银子对普通的渔民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无论换做是谁,都会搏上一搏。 “那人让你带我们去哪里?”秦月歌问道。 渔民见那刀刃依旧架在自己脖子上,身体发抖,勉强道:“那人那人告诉小人,两位无论怎么问,我都不要告诉两位,他说他说我要是说了,我家人性命不保,而且而且还有一位姓田的夫人也性命不保!” 齐宁眸中寒光一闪,问道:“他提到姓田的夫人?” “是。”渔民道:“他让我对姓齐的客人说,到了地方,就能见到那位田夫人,而且而且他保证那位田夫人完好无损。” 秦月歌冷笑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取你性命。” 渔民虽然害怕,却还是硬着脖子道:“两位大爷,小人小人也只是帮人办事,拿些养家的银子,还求两位大人大量,不要为难小人。” 齐宁伸过手,轻轻推开秦月歌夹在渔民脖子上的刀刃,轻声道:“秦法曹,对方既然有安排,咱们就算知道要去哪里,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你先回城,我随他前往,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这绝对不可!”秦月歌神情肃然:“对方分明是设下了圈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候万不能以身涉险。” 齐宁叹道:“田夫人在他们手中,我若是不去,田夫人的性命堪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这一趟我不得不去,你不必和我一同前往冒险。” 秦月歌收起佩刀,摇头道:“恕卑职不能从命。如果侯爷下定决心,非要前往,卑职只能跟随在侧。” 那渔民听秦月歌称呼齐宁为侯爷,也是吃了一惊,齐宁却是轻轻拍了拍秦月歌肩头,并不多言,向渔民道:“你不必害怕,他让你带我们去往何处,你现在就可以动身。”径自过去,在船内坐下,显得十分淡定,秦月歌犹豫了一下,终是在齐宁对面坐了下去。 那渔民松了口气,这才过去搬过一只箱子,打了开来,里面却是一些熟食,又搬过一坛酒,恭敬道:“那人吩咐一路上不能怠慢了姓齐的客人,所以所以小人备了些酒食,两位慢慢用。” “陆六,他说的那地方,距离此处有多远?”齐宁问道。 渔民道:“也就一天的路程,如果风向顺利,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抵达。” 齐宁点点头,挥挥手,那渔民这才过去,这是靠岸的浅水区,所以只能摇撸,陆六吃的就是海上的饭,所以动作麻利,摇撸往海上去,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架起风帆,往海中心去,他这小船上的风帆操作起来十分容易,根据风向可以灵活地控制风帆,掌握小船的行驶方向。 “侯爷,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小船在夜色之中行驶在茫茫大海上,形单影只,天地之间显得异常孤寂,秦月歌脸色始终显得异常凝重,也一直注意着渔民陆六的行动。 齐宁淡淡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地方,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秦月歌皱眉道:“如果当真是海匪设下的圈套,此行此行定是凶险异常。侯爷,卑职以为,到达目的地,侯爷不必着急下船,等卑职先下去打探一下动静,如果当真是陷阱,侯爷立刻撤退。” 齐宁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根据齐宁的判断,小船并非是向正东方向行驶,而是偏向于东南方向。 海上除了岛屿还是岛屿,一天之内所能抵达的目的地,只能是海上岛屿,但海上大小岛礁无数,到底要往那座岛屿过去,那是谁也不知道。 当晨曦第一丝曙光出现之时,小船已经远离了海岸,早已经看不到海岸的地平线。 昨晚海上风浪不小,小船颠簸剧烈,好在天亮之后,恢复了风平浪静,阳光之下,波光粼粼,陆六见到齐宁二人安心跟随自己前往,这时候已经没有了惊恐之心,反倒是解释道:“两位不必担心,小的事先已经看过这几天的风向,不会有大的风浪,就算有些小风小浪,咱们这条船也能够挡得住。” “你对这一带的海上地形十分熟悉吗?”齐宁含笑问道:“可别走错了道路。” “放心。”陆六倒是信心十足,“小的经常出海打鱼,最远的地方离海岸有三四天的路途,对这一片海域,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心里都清楚得很,绝不会出差错。”—— ps:今年可能运势不大好,老母亲类风湿刚刚得到控制,大前天来了电话,母亲在老家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脑膜瘤,前天我四点多赶回老家,在县医院折腾一天,大致搞清楚状况,当晚回老家收拾,昨天早上四点多带着父母回合肥,然后联系医院,要做脑膜瘤手术,因为涉及到脑部手术,所以谨慎小心,要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这两天都是在担心害怕之中度过,目前已经预约了大夫,但下周一才能有时间,所以在下周一之前,我会一直码字。 希望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