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雨菲进门,微笑着一一和长辈们打招呼,之后看向陆美华,“妈,实在不好意思,我送子谦去学校,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晚了。” 陆美华神色淡淡,“坐吧。” 盛雨菲在沙发上坐下,她察觉空气中气氛有些沉闷,尤其傅政尧,脸色很不好,虽然不知道陆美华突然叫她来干什么,但看这情景,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盛雨菲脸上绽开得体的微笑,温和的视线看向陆美华,“妈,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声妈我担不起。”陆美华语气平稳的开腔,“你和深儿已经离婚了,现在翘儿才是我们陆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盛雨菲脸色白了白,陆美华一向对她冷冷清清,她将视线看向傅政尧,“爸,我和靳深是离婚了,可我还是子谦的妈妈,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难道让我当着孩子的面喊你们叔叔阿姨吗?” 傅政尧还是有些不相信,实在是事情太过突然,开口问盛雨菲,“子谦……到底是谁的孩子?” 盛雨菲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但她面上还是装得一脸淡定,甚至有些疑惑的问傅政尧,“爸,你怎么了?子谦当然是我和靳深的孩子了。” “是吗?”陆美华微冷的语气里染了一丝淡淡的嘲讽,“我这里有靳深的头发,给他和子谦做一个亲子鉴定吧。” “妈……”盛雨菲慌张又不解的看向陆美华,“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美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盛雨菲震惊的视线看向徐德昌,徐德昌叹了一口气,说:“子谦的身世他们都知道了。” 盛雨菲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然瞒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会突然暴露呢?“他们知道什么?” “知道子谦是你和华儿的孩子。”徐德昌说。 盛雨菲下意识的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惊恐之色,嘴唇微颤,无法言语。 “虽然子谦不是我们陆家的血脉,但他从小在陆家长大,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孙子。”说话的是陆美华,她不是对某一个人说的,更像是一个领导者在向大家宣布最后的结果,“雨菲和深儿有过合法的婚姻关系,那么子谦就是我们陆家的孩子,自然也应当由陆家抚养,只有保持原状,子谦才不会受到伤害……” 陆美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盛雨菲,“今天我会安排人去接子谦放学,一切照旧,子谦以后住在陆家,你想他了可以到这里来看他。” “不,我不同意。”盛雨菲急忙否决,陆靳深知道她对他有了男女之情后,便对她十分冷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让她心碎的疏离感。 如果再让子谦离开她,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和陆靳深之间的关联彻底断了,她和陆靳深就再无可能了。 只有将子谦留在身边,她才有机会借着孩子靠近陆靳深,只要能靠近他就还有希望。 盛雨菲知道有陆美华在场,傅政尧靠不住,将求救的视线看向徐德昌,他肯定会帮她的,“徐叔,你帮帮我,子华已经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子谦。靳深已经有了妻儿,又怎么会待我和子华的孩子如己出?我是子谦的妈妈,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他好的。” 徐德昌想起昨晚看的那些监控视频,想起子谦被盛雨菲打得眼睛通红泪流不止的画面,还有盛雨菲教育子谦时那些明显充满嫉恨的话,心里的怒火迅速向全身蔓延,重重哼了一声,“是我瞎了眼,竟然信了你的鬼话,子谦跟着你根本不会开心,你教给他的只有嫉妒和仇恨,雨菲,你以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盛雨菲膛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德昌,“徐叔,你怎么了?我还是以前那个雨菲啊,也是子谦的妈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亲眼所见能是什么误会?”徐德昌昨晚在医院自责内疚了一晚上,童翘对陆子谦是真心的,他却将她的真心随意指责和嘲讽,反倒将自己的孙子送到盛雨菲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身边。 “你亲眼看见了什么?”盛雨菲搞不明白一直向着她的徐德昌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想不通为何才过了一晚上,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亲眼看见你用衣架打子谦。”徐德昌说着怒气腾腾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雨菲,“子谦才多大?你竟也下得去手?你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小孩哭成那样,都开口求你了,你还举着衣架朝他身上打,你完全是在用他发泄你的愤怒,你配做他的母亲吗?” “我……”盛雨菲脸色煞白,转瞬变成一片暗灰色。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子谦的身世怎么突然曝光了? 徐德昌又为什么知道她在家里的一举一动? 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接二连三所料不及的信息像一串连环炸弹,将盛雨菲炸得六神无主,浑身发抖。 被这些信息轰炸的不止盛雨菲,还有傅政尧,他几乎快石化了,为什么这些他全都不知道? 最后盛雨菲又开始打可怜牌,梨花带雨的哭求,所幸三位长辈都是真心疼爱子谦,无论盛雨菲如何哭诉,他们都没同意再将陆子谦给她抚养。 童翘几乎全程没参与,只做一个安静的观众,可是末了她还是收到了盛雨菲临走前一记几乎要将她撕碎的记恨眼神。 盛雨菲走后,陆美华和傅政尧也离开了。 童翘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看见傅政尧吩咐司机开车离开,而他上了陆美华的车,两人估计要为陆子谦的事好好谈一谈。 徐德昌见童翘进门,红着老脸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要回去了。” 童翘大概猜到徐德昌是为之前为难她的事感到愧疚,但又不好开口道歉,所以想急着离开,这算逃避吧? 童翘意思意思说了一句,“您昨天才来,不多住几天陪陪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