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倾又沉默了下来,舒心觉得那种窒息感又来了,是不是他觉得她太聒噪了?或者觉得她管得太宽了? 良久,在舒心胡思乱想紧张的快要站不稳的时候,霍宴倾说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双目失明吗?” 上一世,舒心和霍宴倾毫无交集,这一世,虽然见过几面,但对他也并不了解,知道他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听见的传闻。 而传闻只说他是个性情阴鸷,手段狠辣,不近女色,又俊美无双的瞎子。 对于他为什么看不见却没听见过只言片语。 舒心不知道好好的说头疼,霍宴倾怎么突然又将话题转到失明上面来了,但她还是下意识摇摇头,“不知道。” “在一次特别行动中,炸弹爆炸,我爸,二哥,还有四哥,全部牺牲,紧要关头,他们用身躯护住了我,我脑部撞到岩石,脑袋里有淤血,压迫到视觉神经,导致失明。从那以后,我每晚的睡梦中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血淋淋的爆炸现场,长期睡眠不好,便落下了头疼这个毛病。” 霍宴倾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语气平淡,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的情绪。 但舒心知道霍宴倾内心一定是波涛汹涌的,因为她指下按摩的皮肤在霍宴倾说这些话的时候处于紧绷的状态。 舒心被霍宴倾的话深深震撼了。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觉得特别难过,心底深处隐隐还泛着疼,眼眶不自觉就热了。 亲眼看着至亲之人死在自己面前,不是一个,而是一次三个,舒心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伤痛? 她现在只要想到上一世舒梦灵说舒有康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没多少时日了,就会心痛的无以复加。 那霍宴倾又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伤心欲绝的离别? 每晚都是噩梦,这么多年,他该多辛苦? 难怪宋离会说霍宴倾的生活很单一,工作是他的全部,大概只有拼命工作的时候他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暂时忘记那些伤痛吧。 “你哭了?”霍宴倾突然睁开了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睛。 舒心伸手抚上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泪流满面,一边动作慌乱的擦拭脸上的泪,一边说:“对不起……我一时……情绪有些失控。” 霍宴倾俊朗的眉眼间漫上丝丝缕缕柔和,“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折叠整齐的手帕,微微抬头看向舒心的方向,“将脸凑过来。” 舒心没注意霍宴倾拿手帕的动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而她情绪还没缓过来,下意识就言听计从了,弯腰,将脸凑了过去,“五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帮忙’两个字因为霍宴倾拿着手帕落在她脸上的大手,瞬间卡在了喉间。 舒心的心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完全傻掉了,忘记了避开,就那么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霍宴倾拿着手帕,一点点帮她擦掉脸上和眼角的泪。 擦拭的过程,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脸颊。 然后被他碰过的那处肌肤便瞬间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