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小声问她怎么了，多多哭丧着脸把跟师傅打赌的事儿说了。　　倩总派多多过来帮忙，并跟徒弟打赌说这个案子她搞不定最后还是需要芊默协助，赢了倩总请多多吃八斤帝王蟹，输了多多要抄书三十遍，三十...　　芊默啼笑皆非，“我心疼你师傅。”　　外人求之不得的笔记，到多多这嫌弃得不得了。　　“等案子彻底破了以后，我请你吃帝王蟹，就算我请不起八斤的，四斤的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朋友！你是我的知心人！”多多握着芊默的手，执手相看泪眼。　　老钱咳嗽两声，打断这俩浓郁的百合花。　　“小陈啊，你能不能解释完再说吃饭的事儿？”　　芊默点头，“麻烦您告诉里面的前辈，把受害者被发现时的现场照片给他看。”　　马上照做。　　里面的人把照片递给厨子看，厨子看到照片后吓得一个不稳，照片落在桌上，只见他眉毛高挑出现前额皱纹骤然增多，眼睛瞪到上眼睑都提升了嘴巴也张得很大。　　这是典型的惊讶反应。　　惊讶程度越大嘴巴长开的程度也越大，这点跟厨子刚听说刘菲被重伤害时是一样的反应，甚至比那时张的还要大。　　芊默看到他的反应后，更加笃定自己内心判断。　　“这案子不能结，强×的部分抓到了，故意伤害致人残的那个凶手还没找到。”　　她跟多多的路子不一样，但是结论却是惊人一致，厨子的确是打晕受害者并趁其昏迷发生关系，但后续更恶劣的伤害虐待，不是他做的。　　“小陈，你有什么依据吗？”老钱迫不及待地追问。　　作为警务人员，不把所有凶手都绳之以法，那就坚决不能完。　　芊默说出她的分析。　　“现场照片各位想必已经看到了，凶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当真正的凶手看到被害者照片的时候，会表现出恶心、轻蔑甚至是害怕。但绝对不会是吃惊。”　　芊默把监控器调到刚刚厨子第一眼看到照片后的反应，定格，解释给大家。　　“看他的额头，眼睛，嘴巴，同时出现惊讶的反应，惊讶是非常短暂的情绪，当他的惊讶过后，再看——”　　芊默让监控继续播放，厨子面色惨白，僵硬不动。　　“在他看到照片感到惊讶的一瞬间，他前额出现横的皱纹，短暂惊讶过后，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会带给他非常大的麻烦，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前额的中部出现短的皱纹，有强恐惧带来的僵硬与出冷汗。”　　恐惧的时间会延续很长，大家现在看厨子，他还是处在恐惧状态中。　　在厨子心里，强×一个陪酒的并不算多大的事儿——虽然他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甭管刘菲是什么职业，那都跟强×量刑是无关的，但厨子的角度，他看到这些惨照知道摊上大事儿了。　　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无限地恐惧，杀人偿命这个常识连厨子这种文盲都知道。　　厨子拼命地替自己辩驳，办案人员又反复地问了他好几次当天发生的事儿，他都一一说出。　　关于他为什么会带着套，厨子解释那天原本就打算找个廉价洗头房放松一下，遇到刘菲就顺势用了。　　芊默从他的语调和反应多种方面观察，再次印证了厨子目前说得都是真话的结论。　　“这微表情真这么神吗？我们能学吗？”老钱印象里，好像有个大boss特别擅长用这个。　　“没有心理学基本功学这个可以说十分枯燥而且效率极低了，我当初学的时候，被师傅强迫背了一百多条AU，那种枯燥的感觉相信我，你们不会喜欢的。”　　她判断人的表情，都是根据AU以及师傅的经验走的。　　“什么是AU？”老钱不耻下问。　　“AU就是根据人体解剖学特点给面部肌肉运动做的定义，比如说AU1，就是眉头肌向上抬起，一百多条，不同的排列组合代表着不同的意义...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微表情没有捷径，学这玩意跟算命的背易经八卦差不多，相当枯燥，一般人学不了，买几本书自学...”　　“成才了？”多多接话。　　芊默宠溺地掐她小脸，“成傻子了，误人子弟啊，学出个半吊子啥也不是出去容易挨揍，学微表情，AU是绕不过去的。”　　一百多条，无数的组合哦，亲，枯燥套餐了解下？　　算命好歹还可以一边卜卦一边看书，慢慢查慢慢分析，可微表情是一瞬即逝，眼力脑力专业功底要求都是极高的。　　众人虽然听得不是太明白，但都肃然起敬，老钱看芊默的眼神也带了一点不一样。　　“你师傅不会也是倩总吧？”　　“陈萌。”芊默深藏功与名。　　老钱看了赵老师一眼，不是他想的那个陈萌吧？老赵点头，是，就是她。　　怪不得呢，名师出高徒啊！　　芊默和多多俩小姑娘，年纪轻轻却分别拜入了国内心理学界两个不同领域权威门下，这起点就比别人的终点还高呢。　　“领导，微表情在某种意义上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手段，不能成为呈堂证供，这个案子想要结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我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方向。”　　微表情听着神，但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更不能靠她的分析结案，证据才是量刑的最终标准。　　老钱点头，作为破案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他突然想到一个细节。　　“我们在受害者的身上采取到了一些不属于受害者的上皮细胞，已经送过去检测DNA了，可以跟这个厨子做比对，如果确定是俩人，那就意味着本案还有另外一个凶手。”　　而这个凶手，就是对刘菲残忍施虐导致其重伤害的那个。　　人嘴内部的上皮细胞不断脱落，收集这个检测DNA，在比对厨子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俩人作案一目了然。　　厨子只承认他做了强×部分的，根据他自己所说做完他就跑了，所以那个凶手是在厨子离开后过来的，这就符合整个案件的逻辑了，芊默看厨子第一感觉，懦弱无能自控力差，比较符合强×犯的心理特点，而施虐的那个手法显得更加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