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池老爷子的动作,所有人都惊呆了。 毕竟池老爷子虽然严厉,但是都是讲道理的,记忆中,池老爷子亲自动手教训自家子孙的情况还没有出现过。 更何况居然还说出“混账”这种严重的话,而且还是照着脸上打的,这简直也出乎意料了。 还有他的那番话,更让人们有些无所适从。 恩师? 张扬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池老爷子已经年过古稀,两人年龄相差可是有半个世纪的岁数啊! 众人倒是听说过忘年交,也见过忘年恋,但是忘年师徒还真是罕见不已啊。 虽说达者为师,但是众人都想不明白,张扬到底有什么值得池老爷子学习的地方。 难不成张扬能治好他的病,他就要拜师? 学医这件事没个三年五载的时间根本入不了门,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池小飞也难以置信的捂着脸,道:“爷爷,你打我?你为了这家伙打我!” 池老爷子眼神出闪出一道严肃的光芒,道:“目无尊长,该打!从今天开始,暂时冻结你在家族内所有的股份,停止你在家族内所有的职务。广山,你跟老二联系一下,送他去部队锻炼两年去吧!” 池小飞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脸煞白煞白的,道:“爷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国字脸中年人的眼神制止了。 国字脸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好的父亲,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跟广汉联系的。只是父亲,你说的恩师,又是什么意思?” 池老爷子似乎是有些疲惫了,微微眯起了一些眼睛,道:“我已经拜张大师为师尊,只是身体所限,难以行礼。广山,你是我的儿子,你代替为父向恩师三跪九叩,行拜师礼吧。” 池老爷子的话再度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 三跪九叩,这可是华夏人最敬重的行礼方式,期间要双膝跪地下三次,磕九个头。 通常拜师礼都没这样的。 而且池广山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池家二代最闪耀的人,掌舵现如今的池氏集团,又是安南省的都督府的议事委员会委员,堪称是财权两丰之人,居然要给张扬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伙子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而且张扬的年纪才和池小飞差不多,这种要求未免太令池广山难堪了。 所以池老爷子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在一次让众人震惊不已。 池广山显然也很意外,当下反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扬,眉头一皱,国字脸挤压成一个“囧”字,不解的问道:“父亲,你是说,我给他……” “混账,不得无礼,你怎么能用手指着我的恩师,那可是你的师公!还不快赔礼道歉,按我说的做!” 池老爷子讲话的声音虽然低,但是语态却坚定无比,态度一看就不像是开玩笑的。 池广山了解自己的父亲,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没什么商量的余地,而且几十年来已经有无数次的事实表明,池老爷子的决定,还真没有错过。 池家诺大的家族能有今天这番富贵,还不都是因为池老爷子的英明决断。 池广山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迟疑,当下向张扬款款鞠躬九十度,言语虔诚的说道:“池广山无意冒犯师公,还望师公原谅。” 而后,不等张扬回话,池广山双膝弯曲,重重的跪在地下,面色肃然的望着张扬,两手微搭,道:“岳唐池家池广山,替父池宁远,行拜师礼!” 言罢,倒头便拜,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三跪九叩毫无虚招,尽数磕的瓷实,好在房间内用的木地板,不似寻常瓷砖那么硬,监管如此,行礼完毕,池广山已经脑门泛青,血色闪现了。 一同进来的徐渊早就被这场面吓傻了。 他完全没想到,在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池家,居然在张扬面前成了这番低三下四的模样。 要说徐渊徐老医生,那也是安南的一号人物,医治过的病患无数,更是和很多达官贵人保持着不错的联系,池家也在其中,对徐渊有着应有的尊敬。 但是他绝无可能会让池家对他像是今日对张扬一样,完全的卑微,完全的屈从。 这是一种隔着巨大的阶级才会出现的举动,仿若古代天子之于群臣。 张扬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等池广山行礼完毕,才不痛不痒的说道:“礼归礼,谊归谊,咱们先前说好的费用,你得给我,你放心,我不怕烫手!” 起初的话,池广山还有些不以为然。 张扬说完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池广山的双眼猛然瞳孔放大,紧紧地盯着张扬的眼神。 他和池小飞父子俩在外面谈起刚才那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非常小的,毕竟这种话题不适合让人听到,尤其是还有徐渊在不远处,池广山父子俩虽然对张扬有些不屑一顾,但是张扬毕竟是徐渊请来的,徐渊可是安寿堂的顶梁医师之一,又是安南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再怎么说也不能拂了徐渊的面子。 因此,池广山敢保证,徐渊肯定是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的。 而且徐渊自打从外面进来,都在旁边站着,还没来得及和张扬有半个字的交流,所以即使徐渊听到了,也肯定不会有告诉张扬的机会。 但是张扬现在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言而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刚才对池小飞交代的话。 如此说来,张扬肯定听到了自己的话。 可是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张扬居然能有如此听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池广山是池宁远的长子,这么些年来也是跟着池宁远最久的孩子。 池家孩童大都会些功夫,他们二代子弟中更是从小到大被池宁远带着一同习武,对于池老爷子曾经的际遇也曾有所了解,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神秘的牛人存在。 池广山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脑子的思维非常灵敏,很快,便大胆的猜测出了张扬修行者的身份,也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池广山曾记,当年池宁远曾语重心长的教导过自己兄弟们。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是修行者之怒,能有无数种不重样的方法让你接受惩罚,而且还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因为张扬是修行者,池广山找不出任何理由,能让自己最了解的父亲甘愿位居旗下,甚至是卑微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