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护楼与前面的内科病房楼之间是一条略有曲折的水泥路,路两边的柳树林都是粗矮的馒头柳,风一吹,柳枝乱飞,被路灯照着,仿佛有许多人影在树林里晃动。 江米穿着单薄,飞奔着冲到一楼,一打开楼道大门,被冷风一吹,整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昏沉迷乱的大脑瞬间有些清醒过来。 看着前面四楼儿科病区灯火通明,没有任何吵闹的声音传来,江米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回头瞧见两名战士紧跟着跑了下来,赶紧重新关上大门,小声示意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不可以,江上尉,我们的职责就是形影不离的保护您!” 两名战士显然不同意她的建议。 “如果我命令你们呢?我命令你们在这里负责掩护!同不同意?” “江上尉,何军医还没有回来,请恕你的命令我们不能执行!” 俩战士很固执,上峰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的。若江上尉有所闪失,他们军旅生涯不但就此结束,还要上军事法庭。 “有对讲机吗?我要跟何军医通话!” “有。”两名战士见江米不再坚持己见,急忙把对讲机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 “何军医,我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声称劫持了我的小女儿,就在楼下柳树林里,让我一个人过去,不然就要危及我女儿的性命。我希望你尽快联系上聂卫东,看看我女儿到底是否被人劫持。” 江米话一讲完,对讲机里先是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紧接着是何军医焦急的对话,“江米,你千万不要冲动!你不要下去,听我的,不要下去,我现在马上跟聂少取得联系!” “好,你马上联系!” 江米现在后悔,怎么就没跟聂卫东弄个可以及时通讯的联系工具。 大砖头手机又被她慌乱之下扔在病床上,这会也没法跟儿科护士站取得联系。 她这会心里极为矛盾,虽然觉得外面柳林里有她小闺女的说法不可信,却又不敢绝对不信。 她想再等五分钟,若五分钟何军医没有回信,她就自己跑出去看看。 她却不知道,就在她等待何军医回信的几分钟里,她婆婆已经被一男一女打晕,在离她不足三百米的距离往楼下厕所拖。 聂长河这会急急忙忙也赶了过来。见江米安然站在一楼大门里面,禁不住舒了口气。 “丫头,你要去前面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 说着话就把身上的警用大衣脱了下来,给江米披在身上。 “伯伯,那个,我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有些奇怪。” 聂长河是老公安,江米觉得,也许老人家能给自己一个好的建议。 “什么奇怪的电话?”聂长河神色中立时警觉起来。 “对方口音很奇怪,好像是个外国人,声称劫持了咱家小闺女,让我一个人去柳树林里。聂伯伯,我该怎么办?” 江米眼中急出了眼泪。 对方要求她一个人,两个战士却非要跟着。她这会再心急也不敢贸然行动。 万一真有劫匪劫持了小闺女,万一刺激了劫匪,后果不堪设想。 聂长河一听,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等消化掉江米话里的意思,两道浓眉瞬间竖了起来。 “江米,这恐怕是个陷阱!是故意引诱你出去的!”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江米心已乱,焦急地透过一楼大门玻璃往外望。 “那也不能让你去冒险!生死有命。若咱家丫头因此丧命,只能说命该如此!” 相较于江米,聂长河这会儿冷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