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别哭,别哭,小叔,小叔不会死的......” 江米抱着小鱼儿柔声安慰着。 她的手抚摸着幼弟瘦而单薄的后背,摸着一根根嶙峋支棱的肋骨,鼻子禁不住阵阵发酸,眼里也汪了泪。 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想着翻身脱离温饱线都缺人支撑,原还琢磨着是不让小叔早些退伍,谁知道小叔又失踪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一边的聂卫东受不住这阵仗,尤其是受不住江米的眼泪,只觉胸口堵了一团刺刺挠挠的麻团,让他憋闷的有种恨不得劈了这世界的感觉。 捏了捏鼻子,转头对他爸聂长河说,“爸,我陪江米去南边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江小叔带回来。” “啥玩意?”聂长河眼皮子噌地一下立了起来。 两颗眼珠子瞪圆若铜铃,一双刀裁剑眉飞成直线,斜插入鬓。 甚至下意识地用长满老茧的棒槌似的手指掏了掏耳朵。 臭小子刚刚说啥?他幻听了? “那什么,江小叔是生是死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聂卫东咳咳了一声,知道自己的提议现下有些警世骇俗。因为在父母眼里,他跟江米还是俩没成人的孩子呢。 “那也用不着你!”聂卫东伸手想把小儿子扯到一边。 “边去,别捣乱。真要去人,有老子在,还轮不上你个小瘪犊子!” “咳咳,老爸,您这是不分敌我人身攻击啊!我是小瘪犊子您是啥?” 聂卫东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他亲爹。纹风不动站在那。 聂长河愣了愣,仿佛对没扯动聂卫东我些怀疑自我,伸手握住聂卫东的胳膊,再一次认真发力。 咦?还是不动? “呵,长本事了?翅膀硬了?”聂长河习惯性地抬脚就踹。 聂卫东扭身闪过老爸的拳脚。 哥俩好地将胳膊搭在他爸肩膀,笑着道: “爸,我现在可是现役军人了!” “现役军人怎么了?现役军人你也是我儿子!” 聂长河其实心里并不相信小儿子被军校录用这件事。尤其是小儿子竟然还琢磨着让他哥代替他去军校上学,拿军校当自家开的啊? 一边做透明人的县武装部副部长李援朝却眼中忽的一亮,指着聂卫东问聂长河。 “你儿子?聂卫东?” “啊?怎么了?” “嗬,你厉害啊!那军校的通知已经下达到县武装部了,我原来没想到是你儿子,知道是你儿子我就一遭给捎来了。” 主要是县武装部那边有点蒙。调查,备档,体检,等等,这些该有的程序都没进行,突然就下来一纸入学通知,武装部那边还以为是假批文,正往上找人核实这事呢。 李援朝知道眼前的小子就是那个空降的军校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上下左右打量。 打量过之后,心里则有些不服气的琢磨着,自家大儿子都高三复读两年了也没考上军校,眼前这小子也就长得比自家大儿子齐整一点,凭啥说上军校就能上军校?这小子多大了?好像还没上高中吧?这得多大的后台能操作这种事? 黑幕!绝对有黑幕! 作为一名地方武装干部,自己是不是应该坚决抵制这种歪门邪道?是不是应该与这种不良风气做斗争? 还是,嗯,走走老聂的门路,看看是不是把大儿子也捎带着弄进军校? 对,老聂要是推三阻四不给办事,自己就把这见不得人的黑幕给他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