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单衍现在的情况,可是她不敢打电话联系国内的任何人,因为这样有可能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她现在只能祈祷单衍早点放弃寻找她,早点振作起来。 哎…… “我听到你在叹气了。” 坐在沙发上的她抬起头,看到陆敬之西装革履从二楼下来。“你要出门?” 陆敬之点了下头。“有季思兮的消息了,我去看看是否能逮到她,然后把我的女儿接过来,有空的时候你还能替我照顾一下她。” “你女儿没在德国?” “嗯,她一直在纽约。” “难怪你送我来纽约,原来你早就打好主意。” “我一个男人家始终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你生过两个孩子,自然懂得照顾一点。” 她苦涩地道,“拜你所赐,我陪伴在我二儿子身边的时间真的很少。” 陆敬之笑了笑,“所以我会竭尽所能治好你的病,也算是偿还你吧!” 她别开头。 陆敬之大笑迈开了离去的步伐。 陆敬之离开之后,偌大的别墅又恢复了原有的静谧。 她靠在沙发上,回忆着和单衍在一起的点滴,胸口一阵酸楚。 她真的像季思兮曾经说的那样,害了单衍这一生…… 如果单衍从来就没遇到她,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胸口猛地一阵疼痛袭来。 她揪住心脏的位置,感觉疼得都要窒息,甚至眼前都已经暗了下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她真的以为这一刻她就要死了,但是庆幸,这样的疼痛,慢慢还是散去了…… 她还是活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撑下去。 她无力的双手慢慢地把手机摸索了过来,经过一番犹豫,她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江隽。 她相信江隽会替她保守行踪的。 她实在想念单衍,她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因为她可能真的不久于世了…… 拨下电话,江隽很快就接听了。 没想到江隽已经知道是她打来的,率先开口,“你在哪里?” 她没有隐瞒,“纽约。” “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好,疼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令人窒息,我想我撑不了多久了……”是的,今天起床,她都已经感到十分的乏力。 “我很抱歉……” “你不用说抱歉,这是我的命……”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我,你不会跳进海里,也不会留下心脏方面的后遗症,那么你不会有今天……” 她微笑,摇摇头,“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你早就还我了……” “可我还是没能救到你。”江隽的声音微涩。 她深吸了口气,才发现此刻连呼吸都会牵扯到心脏,疼痛传来,她只能舒缓地呼吸。“单衍还没有消息吗?” “是的,我的人还没有找到他。” 她蓦然鼻酸,“他会去哪里找我呢?这个笨蛋……” “我想你不需要操心,单衍会振作起来的,这只是必经的过程。”江隽理性的声音道。 她悲伤地闭上眼。“答应我,继续去找他,好吗?” “好。” “谢谢你。” 江隽叹息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说。” 她叮嘱,“替我保密到底,不要将我的行踪透露。” 江隽费解地道,“陆敬之居然肯让你打电话?” 她平静地道,“其实我们真的对陆敬之了解得太少,他或许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江隽这样说道,“你太容易对人产生同情心了。” 她摇头,轻轻一笑,“并非如此,而是有些事情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还有,你知道吗?此刻他是允许我回到单衍身边的,而且他不会再找单衍的麻烦。” 江隽难得震惊的语气,“难道说……” “是的,他不是为了我。”她这样回答。 江隽思绪了一会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来?” “两个原因,一,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再坐飞机,二,我不想回去再增加单衍的痛苦了。”她缓声道。 是的,她既然已经离开了,回去就没意义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即便能回到单衍身边,也只会让单衍看到她的痛苦,这只会让单衍比现在更痛苦…… “虽然希望是渺茫的,但只要你还活着,就还有一线希望……我真的希望你能接受治疗。”江隽认真地道。 她如实回答,“陆敬之已经安排了医生给我做检查,接下去也会安排我接受治疗,所以,你不需要担心……陆敬之会竭尽所能治好我。” “好。” “那我挂了,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我会的……希望还能见到你,苏沫。” 她沉痛地闭上眼。“我也希望。” 江隽结束了通话。 她因为身体乏力,手机从耳畔滑落了下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她已然什么都无法看见。 ……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 病床边站着几名正在讨论的医生以及抱着自己女儿的陆敬之。 看到她醒来,陆敬之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她如实道,“胸口感觉很闷,头也有些晕。” 陆敬之沉声道,“接下去你可能要住院了。” 听闻住院,她挣扎着从病床起身。“我不要住院。”但还没坐起身,身体的乏力又让她倒在了病床上,头也感到更严重地晕眩。 两名护士立即替她把被子拉好,用英文告诉她,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乱动。 陆敬之用英文询问几名医生她的情况,但几名医生仍旧是摇头,表现出无能为力的样子,陆敬之竟动怒,发狠地道,“如果你们治不好她,我保证你们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几名外国医生吓得战战兢兢。 陆敬之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们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面对她,陆敬之的脸色恢复温和。“我知道你不想住院,但这两天你必须呆在医院,否则这两天你的命就没了……” 她看着陆敬之怀里一直凝望着她的小婴儿,两颗眼睛黑溜溜的,就像黑葡萄一样,皮肤很白,随母亲,五官深邃立体,随父亲……真的好标致,相信长大以后是比父亲和母亲更加精致。“她好可爱。”她由衷地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