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清雅的卧室,古妍儿悠悠醒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看着这个时间点,她所有的意识全都回笼,急忙感受了一下身体,并无异样,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昨晚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还有,她是怎么回到这间卧室的? 古妍儿全然不记得了。 低头轻嗅了嗅,空气里仿似浮荡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若有似无,却绝对不容忽略,柯贺哲,是他把她送回卧室的?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可是大门的门锁可是指纹锁,他怎么进来的? 转头看身侧,床上和枕头上依然有一点凹陷的痕迹,似乎,昨夜柯贺哲真的在这张床上睡过。 可惜,她什么也记不得了。 正要起床,赫然发现床头桌上的一张纸条,还以为是柯贺哲的,没想到拿过来一看居然是馥亦的,“凝汐有些不舒服,我过去看看凝汐,可能要晚上回来,回来前给你电话,中午妍姐自己解决午餐吧,冰箱里很多食材,妍姐自己选择哟。” 柯贺哲,他还真是能耐,不止是悄无声息的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把她送回了房间,居然说支走馥亦就支走馥亦了。 他还在外面吗? 古妍儿匆匆洗漱了奔到阳台上,可是昨晚柯贺哲车子所停的位置上此时空荡荡的,他的车不在。 可是他连馥亦都支走了,那就一定会来接她去他家的。 想到他说的他家里的三个小朋友,不知怎么的,古妍儿居然特别的期待,好想去看看那三个小宝贝呀,一定超可爱的。 长得也一定很漂亮吧,不知道他们母亲是谁,可是孩子爹地挺帅的,孩子们也一定差不了。 古妍儿找了一件看起来很有妈妈范儿的孕妇装穿妥了站在穿衣镜前看了又看,这才满意了。 出门的准备已经做好了,然,她的手机一直都是悄无声息的。 眼看着已经十点钟了,古妍儿这才拿起手机拨给了柯贺哲,以前每一次只要她一拨通那边都会立刻响起,仿佛那个男人在时时刻刻的等着她的电话似的,但是此刻,柯贺哲不止是没有接起来,还有更要命的,他手机关机。 古妍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才换好的衣服,还有准备好的包,原本是想着他带她去市区找一家玩具店买一些玩具带去送给小朋友的,可是现在,还需要她去吗? 原本的一腔热情就在时间的消磨下一点一点的消散,不知不觉中就再也没有了。 是的,她之所以很想去就是想去见见他的孩子,她也要生了,孕妇都喜欢小孩子,那是因为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呀,但是现在,他似乎是忘记了承诺,居然连手机都关机了。 古妍儿先是替柯贺哲想了无数种理由,也许是他公司出了事他忙着处理,或者是家里的小朋友生病了什么的,又或者是朋友出事了? 似乎,哪一个都有可能。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没有朋友怎么可能事事遂心如意呢,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愉快,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 这一等,古妍儿从上午九点多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直到肚子饿了她才想起来,她连早餐都没吃。 突然间就再也不想去了,哪怕柯贺哲现在出现了,她也不会去了。 下楼煮饭,打开冰箱时果然看到了好多新鲜果疏,应该是馥亦临出门前买好的,就怕她饿着自己。 淘米下锅,再弄了两个菜一个汤,都是小份的,她一个人真的吃不了多少的。 而且,今天中午真的很奇怪,她虽然饿,却就是吃不下。 吃过了午饭洗好了厨房,古妍儿甚至连园子里都没去,回到卧室就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不过是闭着眼睛假寐着消磨时间罢了。 T市的医院里,柯贺哲是在早上八点多钟赶到的,彼时,手术室里一直亮着手术中的红灯,手术室外,柯贺熙正抱着景旭呆呆的站在门前,好在,怀里的景旭还算乖,仿佛知道出了大事一样不哭不闹的乖乖的躺在柯贺熙的怀里,但是这会子明显的有些不对劲了,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总之,一直在柯贺熙的怀里蹭呀蹭的全身都不舒服。 柯贺哲原本是要在馥亦离开后直接带古妍儿去自己家里的,结果,古妍儿没醒,馥亦也没走,他就来到了医院。 薄酒出事了。 “二哥,怎么样?”柯贺熙打电话给他,一听到是薄酒在抢救中,他二话不说的就来了。 柯贺熙这才缓慢的抬起了头,焦距仿佛对了很久才与他的对上,然后,迷惘的看了他有两秒钟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你把景旭抱走就好了,我不要他在这里吵我。” 柯贺哲眯了眯眸,还以为柯贺熙叫他来是帮忙出出主意找找医生专家什么的,没想到让他来只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景旭带走,什么时候他成了景旭的奶爸了,他自己有儿子女儿的,才不要操心景旭,“你自己生的孩子你自己照顾着,我是不会帮你照顾的,薄酒怎么样?” “呃,那你走吧。”柯贺熙一手抱着正象浑身长了刺一样在他怀里蠕动着的景旭,另一手“嘭”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他真蠢,居然不知道薄酒怀孕了,更不知道她自己吃了打胎药,没想到胎儿没打下来人出事了。 大出血,目前正在抢救中。 “呵,打电话让我来的是你,这会子让我走开的也是你,虽然你是我二哥,可我柯贺哲也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主儿,想让我走,门都没有。”柯贺哲见识过柯贺熙因为冷红忧的死而一蹶不振的样子,也知道他这个二哥表面看起来用情不深,可一旦用了,比谁都深情。 “呜呜……哇哇哇……”景旭哭了,在看到柯贺哲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小嘴一撅,哭了。 “给你。”柯贺熙嫌弃的皱眉怒瞪了一眼景旭,柯贺哲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当初冷红忧就是因为生下景旭时难产而死,现在薄酒又是因为堕胎才大出血的,所以,看到景旭柯贺熙难免紧张吧,就觉得孩子是害死自家女人的罪魁祸首。 更何况,薄酒还在抢救中。 可是,孩子就是孩子,小小景旭哪里知道大人间发生的一切呢,他什么也不知道。 柯贺哲伸手抱过景旭,再拿过那个景旭出门时从来都带着的大包,那是薄酒准备的,打开来,里面什么都有,他拿出奶瓶走进了热水室,一手抱着景旭一手快速的冲了一瓶奶粉,对于这个,他很熟练,然,送到景旭唇边的时候,小家伙根本不喝奶,还是苦着一张小脸,全身都不舒服的样子。 柯贺哲用上了排除法,小孩子不舒服就两个可能,不是饿了那就是要换纸尿裤了。 果然,打开来的时候脏了,换了洗了擦干净了小家伙的小屁股,景旭一双眼睛就盯在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的奶瓶,柯贺哲把还温热着的奶瓶放到他的怀里,小家伙抱着就喝了起来。 把小家伙弄舒服了,再去看柯贺熙,还冷着一张脸站在手术室前,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柯贺哲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景旭转身就走向了电梯,一会就到了住院部,问了一下住院部护士薄酒的情况,很凶险。 这下子,他更不敢离开了,柯贺熙因为担心整个人都有些不理智,他若走了,薄酒若真的九死一生,都没人出个主意。 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咨询专家,确定只有现在的手术是最可行的办法后,柯贺哲知道,除了等他和柯贺熙都是别无他法了。 手机挂断放进裤子口袋里的时候电源刚好到了临界点,关机了。 可惜,一直担心薄酒的柯贺哲并没有注意到。 这一场手术从一大早开始直到下午黄昏的时候才结束,手术室门开,薄酒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安静的沉睡着。 柯贺熙箭一般的冲过去,“她怎么样?”他急坏了,过这一整天如同过了一年一样,分分秒秒都在煎熬中。 “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生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柯贺熙一边轻轻握住了薄酒的手,一边急切的追问着。 “二哥,你冷静些,人没事就好,你还想怎么样?”柯贺哲抱着景旭拉过柯贺熙,若他不在,柯贺熙很有可能把做了一天手术辛苦万分的医生打一顿,可人家多无辜呀,辛苦还要被吼。 奈何柯贺熙一急起来就是这个性子,真是没办法。 柯贺熙这才清醒了过来,“她怎么了?” 医生已经被柯贺熙的样子吓着了,颤着声音道:“薄小姐情况很特殊,正常吃这个堕胎药都不会发生这样的症状的……” “讲重点。”柯贺熙又是低吼过去,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答案,至于其它细节,后面慢慢了解,先确定薄酒没有大碍才是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