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看着他拎着饭盒走出了房门的时候,古妍儿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也不曾离开视线。 他已经不见了,他已经坐进了电梯。 可她依然还站在门前。 脸上,兀自还飘着他临出门前才亲过她时留下的那抹古龙水的淡淡的香。 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可这一次,却是最后的一次了。 他走了。 三个月已经到了。 不,她还想要再看他一眼。 飞快的关上了房门,她走到了窗前,打开茶色的玻璃时,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正驶离公寓的大厦停车场。 “贺哲……”她下意识的低喊,却随即就想到离得这么远他根本就听不到。 掩着唇,她怔怔的看着那部车向与她相反的方向驶去。 却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是他与她真的是心有灵犀,他居然摇起了车窗,将头探出了车窗外,一边缓缓的开着车一边向着她的位置挥了挥手。 天,他不要命了呀,他在开车。 幸而,只一下,他就闪进了车中专注的开车了。 她记住了他挥手时帅气的样子。 贺哲,如果因为我而让你受到了伤害,那么,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贺哲,我要走了。 她要悄悄的走,一如,她悄悄的来。 可在临走之前,她想要整理好这公寓里的一切。 先是打开了电脑,果然,她收到了邮件。 离开。 马上。 四个字,是让她马上离开。 心口扑扑的跳,仿佛,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她真的该马上离开的。 可鬼使神差般的,她的脑子里就现出了刚刚柯贺哲在兰博基尼的车窗上冲着她微笑挥手时的画面。 不,她还是要整理好一切再走。 好聚好散。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无辜的,她只想留给他的记忆里的都是属于她的美好。 胸口的伤已经好多了,让她做起事来多少快一些了,可做完公寓的卫生时,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午间十一点。 再一个小时就是他下中午班的时候了。 他会吃她带给他的最后一次的饭盒。 想着这个,她的心口颇的沉重了起来。 拎着来时带着的行李,还有那台本本,真想,走出了这间公寓就将那个本本扔到垃圾堆里。 可她怕呀,她怕那个人不履行诺言的再次要挟她。 可这些,暂时,她却没有办法去掌控了。 站在电梯里,望着电梯外那逐渐变大的人与车辆,她又要重新的融入了这个喧闹的世界了。 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去看公寓门前的那株还在开着的仙人花,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再走回那间她足足呆满了三个月的公寓。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里柯贺哲带给她的温柔。 可现在,如果再相见,他们是不是就要变成陌路了。 走出了大厦,走在了阳光下。 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 可她,必须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走到了公交车站,古妍儿停了下来,她看到了那上面的信息栏上贴着的招聘和出租信息。 这个时候,柯贺哲绝对不会回来,他还在上班,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她会遇见他。 她看得很认真,一条一条的不放过任何信息,生怕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自己的工作和住处。 阳光,直射在她的背上,让她因为之前的劳动而有些酸涩的身子不由得沁出了汗意。 胸口,有些痛。 手扶着公交车站的柱子才让自己勉强的不倒下去。 蓦然,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笼罩住了她。 那身影为她挡住了阳光,可与此同时带来的却是一股子浓浓的怒意。 “伍嫣然,你居然还有胆子站在这……”随着柯贺哲的一声厉喝,他的手也狠狠的扳过了她的身体。 阳光下,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只更加的苍白。 面前的柯贺哲就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正恶狠狠的怒瞪着也,似乎,马上就要将她吞吃入腹再嚼成碎沫一样…… 来了,她猜到的可能的后果已经来了。 此刻,他望着她的眼神里是憎恶,是痛恨。 他现在恨她,恨她入骨。 可她,却连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她可以为自己辩解吗? 阳光下,她看着自己投注在他身上的影子,却是那么的无依。 她想逃,逃离他的世界。 因为,她不想要看到这样的他,她一直想要把那曾经的三个月留成一个美好的回忆的。 可现在,美好不再,暴风雨已经来临。 可她还未转身,他的手便再一次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开始猛烈的摇晃着她的肩头,“伍嫣然,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阴冷的男声饱含着气怨的送到她的耳边,伴着的还有他的摇晃带给她的痛楚,胸口,痛得无以附加,原本要结痂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悄悄的挣裂开来。 真痛。 紧咬着唇,才不至于让她呼痛出声。 “你说话,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的手不停的摇撼着,也吸引了公交车站上正在等车的人渐渐的将他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无数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可她却不敢有任何的回应。 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一定是带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否则,他不会这般失控,这是古妍儿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了的柯贺哲。 她想要劝他想要安慰他,可她才一张唇,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相反的,只会增加他对她的反感。 索性,就什么也不说吧。 可他摇着她身子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伍嫣然,你说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陷害? 这三个月,除了那天晚上被他哄走之后她在大街上被人骚扰被刺伤的送去医院以外,她从未离开过公寓,而且,他不是还对她有监视的吗? 没有,她从没有陷害过他。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轻扬着头,忍着痛,她轻轻的一字一字的道:“不……是……我……” 真的不是她不是她。 “伍嫣然,你胡说,监控录像里是你,那资料上的字迹也是你的,这些,你又要做何解释……”他的手因为愤怒甚至已经掐进了她的肉里。 疼痛,愈发的重。 很痛很痛。 什么监控录像,什么字迹,她真的不知道,难道,那真的伍嫣然出现了? 这是她刹那间想到的。 一定是。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她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她已然明白是那个伍嫣然做了什么,然后推到了她的身上。 此刻,她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