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没走错。”慕以瞳笑着喝了口酒,指着茶几上,披头撒发的某女,“小安。” 小安? 安若楠? 这是安若楠? 真是颠覆了晋皓的想象和世界观。 关上包间门,他走向沙发,“我可以走了,你呢?” “好。”将手里的酒喝尽,慕以瞳站起身,“走吧。不过,”话语一转,她冲安若楠昂了昂下巴,“我们是不是首先要把她弄下来,然后打包带走?” “我?”晋皓拧眉,指着自己,“你让我?” 慕以瞳挑眉,摊摊双手,“不然,你让我吗?” 好吧,他就他。 下定决心一般,晋皓伸手,一把搂住安若楠的腰。 “啊!”尖叫一声,安若楠被晋皓从茶几上抱到地上。 腿软站不稳,她整个人摊在他臂弯里。 慕以瞳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拍拍她的脸,“小安?小安?还好吗?” 安若楠眯着眼睛,笑的一脸傻兮兮,“嘿嘿嘿,没事,我没事哦,我没醉,我还能跳舞。跳舞!” 说着,她挣扎着还要往茶几上爬。 晋皓勒紧她的腰,低斥一声:“你给我老实点!” “喂。”慕以瞳拍了他手臂一下,“晋总,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 不好意思。 面对这样一个女疯子,他的绅士风度真的所剩不多。 三人从酒吧出来,慕以瞳酒品倒不错,就是安若楠实在太差了点。 两人合力将她塞进车后座,晋家的司机开车,慕以瞳说什么也不跟安若楠坐后面,直接上了副驾驶。 没办法,晋皓只能硬着头皮和安若楠坐在一起,期间,不胜骚扰。 她一会儿歪在他腿上,对着他某处吹气。 一会儿趴在他肩上,冲着他耳朵唱歌。 慕以瞳抱肩闭目,嘴角微勾,与世隔绝的姿态。 到了小公寓,慕以瞳下车,扒住车门嘱咐:“那么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她家在哪儿?”晋皓推开安若楠,下车到副驾驶坐。 慕以瞳想了想,耸肩,“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不是在你公司上班吗?” “所以呢?我不可能知道手下每个员工的家庭住址吧。” “那我要把她弄到哪儿去?” “随便你了,反正我相信你。”朝晋皓眨巴一下眼睛,慕以瞳笑意晏晏,“你肯定不会酒后乱性,对吧?” 对她酒后乱性? 后视镜里看了安若楠一眼。 除非他疯了! 咬牙,晋皓吐出两个字:“不会!” 想了下,又加上两个字,“绝对!” 绝对不会! “走了。”挥挥手,慕以瞳径自进了公寓楼。 晋皓等了等,直到那扇他熟悉的窗子亮起灯,他才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把车开出小区,开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去哪儿啊?” 晋皓歪在车窗上,漠声说:“随便找家酒店。” “是,少爷。” 后来,晋皓再想起来那一晚,真的是他的噩梦。 安若楠站在床上又唱又跳那一幕,忽略。 安若楠抱着他大腿鬼哭狼嚎那一幕,忽略。 安若楠吐了他一身那一幕,不能忽略! 他从浴室出来,看着地上窝着的小女人,扶额低叹。 实在太累,又已经凌晨,他折腾不起,也就直接在床上睡了。 终究好心,还知道给地上蜷缩的某女扔了一条毛毯盖着。 可是,也免不了安若楠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 等等! 腰酸背痛! 被身体的反应刺激的完全清醒。 安若楠猛地坐起身,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 床上,睡着一人。 因为房间拉着窗帘,有些看不真切,但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是一个男人。 男人? 她又腰酸背疼? 此时,安若楠完全没顾上检查自己还穿着衣服,第一反应就是,她和床上的男人滚床单了! 天哪! 滚床单! 她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重大的打击让安若楠五内俱焚,内牛满面。 晋皓被哭声吵醒的时候,蹙眉摸到遥控器,按下按键,电动窗帘徐徐拉开。 “啊啊啊!”安若楠瞬间捂住脸,挪着屁股远离大床,“秦兽!你个秦兽!” 什么? 她说他什么? 骂他秦兽? 他昨天把她捡回来,还被她一顿折磨,换来的竟然是被骂秦兽? 就算晋皓自诩脾气好,这时也不免怒火滔滔。 长腿一迈,他从床上迈到地上,站在她面前,一字一顿质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吼着,安若楠放下手,仰起脸,却在看见眼前人英俊脸庞的一刻,怔住。 “是你?” 晋皓耙了耙头发,似笑非笑,“我说,安小姐,你骂人也要搞清楚吧。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他要说昨天晚上吗? 不行! 她不能让他,不能! “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都是成年人!对!都是成年人!一夜晴什么的,很正常!” 一夜晴? 他和她? 有没有搞错。 晋皓怒极反笑,“安小姐,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饥不择食? 他是在,diss她吗? 又! 又一次!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俯身,他凝着她苍白的脸,“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不对,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你吐了我一身。” “我,我吐了你?不,不是吃了你?” 晋皓拧眉,站直身体,“我说了,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话落,他迈步进了浴室。 门“砰”一声合上,安若楠松了一口气,赶紧低头检查。 果然,衣服什么的都好好穿在身上。 原来,她腰酸背疼是因为被他丢在地上睡了一夜的缘故。 揉着酸疼的腰站起身,安若楠看向浴室门,咬牙:这人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怎么可以让女孩子睡地上,自己安然睡床呢! 所以啊,皮相都是假象啊假象。 他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臭混蛋! 在晋皓出来之前,安若楠脚底抹油,开溜。 没办法,说到底,她还是丢人了。 回家换了身衣服,安若楠打车去了远扬。 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工作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在酒吧,慕以瞳跟她说的事。 离婚记者会。 不知道经过了一夜,她的想法会不会有所改变? 想着,安若楠来到了慕以瞳的办公室门外。 …… 温望舒结婚的事情,真的给了蒋如英不小的打击。 从拍卖会回来,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见人,就算是蒋老,也没办法劝好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有办法,在合作商谈告一段落的那天,蒋老将温望舒再次请到了家里。 亲自带他到蒋如英的房间前,蒋老说道:“望舒啊,本来不应该麻烦你。可是,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心疼女儿的心吧。” “蒋老言重了。”温望舒沉声说道,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蒋老点了点头,他便推开门。 蒋如英趴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窗纱抚动,风从窗口灌入。 蒋老转身离开,温望舒便迈步走进去。 先关上了窗子,只听床上,蒋如英疲倦的声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如英。” 突然,低沉的男声响起。 蒋如英怔愣,从被子里探出头。 见面前的男人真的是温望舒,她惊呼一声,再次钻进被子里,瓮声瓮气,“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我,我没洗脸洗头。” 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的形象。 蒋如英也不例外。 让温看见自己这一副样子,她宁愿去死。 “如英。”走近,温望舒温声说:“没关系,我们谈谈?” “我不想谈。” “如英。” 咬牙,蒋如英露出一双眼睛,眼眶存着雾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把我当妹妹,你对我没感觉,你已经结婚了,我知道。” 温望舒笑了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闹脾气?” 他该死的直白。 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也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眼泪终究落下,蒋如英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她,她很好吗?” 知道她问的是谁。 温望舒走到床尾凳上坐下,“她,不算好。” 望着温望舒的背影,蒋如英奇怪的蹙眉,吸吸鼻子,“不算好?她不算好?” “嗯,她不算是个好女人。” “啊?” “会耍心眼,小手段,不够温柔,不够善良,不够体贴,强势,固执,脾气有时候很坏。” 蒋如英听着他对那个人的评价,明明,不是夸赞。 可她听得出,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那样温柔,那样柔软,那样宠溺。 “可你还是喜欢她,还是,爱她,对吗?” “……嗯。” 双手环抱住膝盖,蒋如英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温,你再和我说说,她,可以吗?我还想多听一些。” 那天,温望舒出奇的说了很多。 从来没有和谁说过的,关于慕以瞳的事情。 由心所致。 那时候,他想说了,于是,就说了。 “温,我羡慕她。”蒋如英笑了笑,“我可能还是会喜欢你,再喜欢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