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越想越觉得洛菁是个忽悠自己的,从洛菁口中说出来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洛菁才不会轻易告诉自己真相。 她把洛菁给的电话拨出去,是个空号,她松了一口气。 不断告诉自己,洛菁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裴以城发现今天的夏洛有些魂不守舍,从背后抱着她的腰,“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又去找了一下那个女人,她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裴以城,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裴以城目光微微一顿,“洛洛,你如果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也能从过往的阴影走出来,那就告诉我你身上发生的所有,我只有知道详细的过程,才能帮助你,不然我无法下手。” 夏洛靠在裴以城的怀中,裴以城抱着她坐在了阳台的吊椅上,她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缩在他的怀中。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冷,才能有勇气把过往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洛洛,别怕,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夏洛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将残留的记忆一点点摊开。 她只记得当时班里的一个土豪请大家去酒吧玩,明明点的只是些果酒,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在里面下了迷药。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失了身,是被酒吧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强—暴的。 很倒霉的是,正逢警局的扫黄大行动,他们所有人被全部赶到了一间房间,抱头蹲在地上。 她当时早就被吓坏了,除了哭就是哭,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身上青紫的痕迹提醒她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她不断解释自己是被强暴的,但是没人相信,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乱—交。 房间里除了她,也全部都是男人,甚至还在她的包里搜到了1万块钱的现金,证据确凿。 赶来的洛母,没问她一句话,直接狠狠的甩了她好几个巴掌,拒绝听她所有的解释。 也就在那时,她彻底对那个妈妈死心。 他们所有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呆了大半个月才被放回去,但是事情却因此闹大了,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丑事。 这事情还被闹上了报纸,刷到了网上,那个标题她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大学生酒店乱交被警察逮个正着。 原本是打了马赛克的,但是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不知怎么的就把她的信息全部人肉出来了,每天学校门口都有上门采访的记者和围观的群众,她不但要承受身边人的鄙夷和辱骂,还要承受漫天的流言蜚语。 学校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一直想要劝说她主动退学。 她抵死不从,为自己争取了一个远离A市大学的名额。 大概是因为时间长了,所有的事情都淡下去了,她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在异地大学的期间,她缺失了一段回忆,只记得自己休学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来,接下来的记忆就是毕业彻底的和洛母断绝关系。 一个人在外生活,但是却渐渐的患上了抑郁症,刚开始不影响什么,后面情况越来越严重。 变成了一个疯子,被房东送进了疯人院。 在疯人院里又被之前给她做心理咨询的杨医生碰到了,那是她生命中的贵人,杨医生积极的帮助她治疗,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她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走出了疯人院。 她至今还记得,走出疯人院的那天,抬头看见的天空,蓝天拥抱着白云,澄澈如明镜。 只是对于缺失的记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每次一用力去想,就会发病,她只能打住。 裴以城紧紧的抱住夏洛,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这些事情只是听听,他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当时的她,也才只是一个大学生,竟然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夏洛身子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但是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受了很多,这些事情她一个人憋了很多年了,总觉得自己都快憋坏了。 “裴以城,这就是我全部的过去,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我至今依旧认为我是被强的,而不是大家所说的为钱出去卖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夏洛情绪又激动起来。 裴以城轻轻的拍着夏洛的肩膀,“洛洛,我知道了,真的没关系的,你以后有我和艾艾了。你别以为我是好人,我自己女儿都有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相信这一切非你所愿。” 裴以城的黑眸轻轻闪动着,他知道夏洛很敏感脆弱,他答应她不介意她过去的事情,所以一直没去深究,没去探查,就怕夏洛胡思乱想,觉得他其实还是介意,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现在看来,这事情似乎很不简单,夏洛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套。 “艾艾说你也不知道她的亲生妈妈是谁,在哪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的事情和你的性质差不多,就是一夜—情,我自己也没见到人,当年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玩,着了道了。小艾艾是生下没多久被送到我家门口的,当时那个女人也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监控画面拍的并 不清晰,只知道是一个特别高挑漂亮的女人。” 夏洛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裴以城,裴以城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所以我们别互相嫌弃好不好?” “裴以城,你真是。” “年少轻狂啊。” “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夏洛酸酸的道。 “好,这些事情彻底的翻篇了。我现在一把年纪了,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嗯,翻篇了。” “洛洛,想要知道你缺失的那段记忆是什么,我必须要把你的事情从头到尾再查一遍,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但是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夏洛点点头,“以城,你放心的去查吧,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的,已经被冤枉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比这更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