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常欢对沈妙雪这种小性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插着兜,吊儿郎当地离开这里了,出去让随身的黑骑卫把他送回去吧。 却是他刚一走出那小区的大门,一辆黑色轿车便唰啦一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接着,从上面走下一个黑衣人来,见到常欢便恭敬一礼,急急道:“欢哥,朱爷有请!” “老朱?他请我去干什么?”眉头一掀,常欢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那人沉沉地低下头去,却是同样满面疑惑地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不清楚,只是这件事好像十分急迫,朱爷请欢哥务必大驾光临,还说东江道上有头有脸的大哥都到了,只请欢哥您主持大局啊!” “什么?东江大佬集会呀。什么事这么重要,能让一帮平日里互相争夺地盘儿的道上大哥,合到一起开会,还得老子亲自出面主持?” 不由一愣,常欢心里有些蹊跷,但反正自己现在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乎,常欢微微点点头,便随那人上车,一路驰行,离开了这里。 待到一个小时后,那辆小车缓缓开进了朱公馆的大门,渐渐停了下来。常欢打开车门,怡然自得地走了下去,车门两边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看他下来,不禁齐齐躬身一拜,大吼道:“欢哥!” “嗯!” 微微点点头,常欢目不斜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径自向前方别墅楼走去。 却是正在这时,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大喝声,那别墅的大门兀地打开,以朱钩为首的一众道上大哥们,不由纷纷迎了出来,向常欢抱拳笑道:“欢哥,您终于来了,欢迎欢迎,快里面请!” “嗯!” 那些大佬们当初在警局里,都见识过这位欢哥的威风,这个时候再见到他的面,不禁笑得那是一个殷勤啊。 常欢也是颔首跟他们轻声打着招呼,便随着那一队长龙的护拥,一路走进了别墅内的大厅里。 而在那里,早已按道上规矩摆好了座次椅子,就像水浒里的忠义堂一样,最首位置是大哥主座,接下来则是论资排辈,分列两旁。放眼望去,足有三十多把椅子。 常欢以其极高的威望和声势,一进屋,自然是坐在那主座上,大马金刀,威风八面。 至于朱钩,堂堂朱爷朱半城的名号,也不是随便叫叫的,则是坐在他右手位置的第一座位上。而常欢左手位置,也是一位老朋友,今早刚刚敲了他一亿的四爷。 于是乎,就这样,一帮大佬论资排辈,相继入座,皆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常欢那里,眼中带着急切。常欢随手拿起身旁桌边一杯茶盏,轻轻抿了两口,却是一脸悠然自在得很,并没有很快进入主题,而是先跟左手边的那四爷打趣道:“呦,刘老四,咱们平常打死不相往来的,今天倒是见得很勤啊!上午咱 才刚照了一回面,现在就又见面了。怎么样,上午让你扔出二十亿来,给我盖个厕所,没意见吧?” “呃……不敢不敢,呵呵呵!” 干笑一声,那四爷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脸上满是苦涩。 而其他人听了,则是止不住一惊,嘴巴张得都快能塞进一颗鸭蛋去了。 二十亿盖一间厕所?这是金厕所啊,还是银厕所啊?四爷这是又乍地得罪欢哥了,被欢哥敲得这么狠? 在场的大佬都是明白人,一听这个厕所的价位,就知道这是赔礼金,是四爷花钱来息事宁人的。 而对面的朱钩则是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心里也在不断腹诽着,臭老四,让你得瑟,现在翻船了吧,嘿嘿嘿! 事实上,这朱爷和四爷二人都是道上辈分极高的大哥,在地盘儿上有很多争议,你争我夺的。这次这四爷,惹到了常欢,被大放血,那朱爷自然幸灾乐祸了。 不过,他们两个平日里就算再不对付,那也是道上兄弟们的内斗而已。 而如今整个道上生意,面临毁灭般的灾难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同仇敌忾,联手对敌,互相合作的。 于是就有了今日这场十分少见的,东江大佬大集会。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 咔! 轻轻一盖茶碗,常欢将手中茶杯悠悠然地放在桌上,轻咳了一声,扫向在场众人道:“各位当家,不知今天大家集会,并且把我常某人叫来,是有何事相商啊,很重要吗?” 呃这个…… 心下不觉一滞,众人皆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朱钩那里。因为这里谁都知道,朱钩跟常欢的交情最铁,这件容易惹怒欢哥的事,还是他来说比较好。 明白大家的意思,朱钩在沉吟了一会儿后,不觉灿灿一笑,看着常欢喃喃道:“嗯……欢哥,其实这件事我们本不想打扰您的,但大嫂她实在是……” “大嫂?你说小丽啊,她怎么了?” 眉头不禁微微一掀,常欢定定地看向他,眼中散发出慑人的精芒。那朱钩见了,不禁身子兀地一抖,心中有些胆颤,但在现场一众兄弟期待的目光下,他还是狠狠一咬牙,长叹道:“欢哥,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欢嫂她身为警察,本来就跟我们这些兄弟不对付。可是平时看在欢哥的面子上,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得过且过,无所谓了。不管她是砸我们的场子,还是破坏我们的生意都好,我们都不在乎。但这次,欢嫂她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要绝兄弟们的饭碗啊 ,让兄弟们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了,才请欢哥出面,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的!” “哦?她做什么了?能把你们愁成这个样子?” 一脸邪魅地看了他们一眼,常欢不由嗤笑出声。 而那些大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是都是一副有苦难言,快哭出来的样子。到最后,还是朱钩代表众人发言道:“欢哥,最近大嫂的动作,您应该不会一点风声没收到吧。她现在真是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没日没夜地抄我们场子,短短十几天工夫,就有五十多家场子被她给抄了,还 有许多额外的生意,也被她一锅端了,这让我们怎么受得了?唉!” “哦?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前那些专项行动的时候,你们怎么挺过来的?” “那能比吗,欢哥?”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老朱和一众大佬是欲哭无泪,纷纷倒着苦水道:“以前任何行动,一般打我们一两家场子,顶多没有超过五家的。但这次,转眼几十家场子被查,我们谁受得了?” “就是,而且这次大嫂的眼睛也太毒了。不管我们怎么躲都躲不过,她好像长了天眼一样,指哪儿打哪儿,一打一个准啊,我们都怀疑自己内部出了叛徒,但清查了一遍后,完全没事啊!”“欢哥,您就行行好,让欢嫂她歇两天吧,不然我们可真没活路了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