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太岁上动土
可是小雨她话没说完,夏凯一步跨过去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顺手就拧着她的脖子,一副要掐死小雨的样子,眼神及其狠厉。但是转而就是冷冷地一句:“滚!” 说实话,夏凯的这一系列举动把我给吓傻了,我清楚他平时性格冷漠,但是绝不是好脾气的人,但是也从来没在大庭广众下这么揍过谁,小雨更是懵了,捂着被打的脸,滚烫的泪水滚滚而下,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先生,不是我。但是,我疏忽了。” 夏凯冷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蹙着眉头往手术室走去。手术还在进行当中,我们三人站在门口,心急如焚。然后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冲出来,见我们站在外头,问道:“你们是路青青女士的家属吗?” “我是他儿子。”夏凯答道,声音有些哽咽了。 “病人从高处摔下来,伤到了头已经拖延了很久了,赶紧签了手术书!不然病人会有生命危险!”护士急吼吼地递给夏凯一张手术单,夏凯看都没看,然后直接龙飞凤舞地签下了大名,护士又赶紧回了手术室。 从高处跌落?但是前台小妹分明说的是自杀?可是无论是怎么样,这些都不能成立啊。那么高档的疗养院,看管严格,怎么可能给她从高处跌落的机会?如果我没猜错,小雨应该就在事发现场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之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没有直说? 小雨是冯嘉诚的人,这事儿会不会跟冯嘉诚有关系? 我疑惑地看着小雨,发现她目光聚焦在夏凯的背影上,那种复杂的眼神我有点读不懂。然后发现我在看她,她连忙转开了眼睛,闪躲地看了我一眼,我才发现,她脸上和脖子上面都是红印子。看来夏凯是真的发怒了,用力很足。 夏凯忽然转过身来,冷冽地看着小雨说:“你只有一次解释的机会,想清楚了再说。”他语气中带着冰冷,带着威胁。 一双泛着寒光的深邃的眼睛盯着小雨,小雨开始哆嗦,瘦削的肩膀有些发抖,颤抖地说:“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就是片刻的功夫而已,夫人就……先生,对不起,是我的疏忽造成现在的局面,我会承担责任的!” 夏凯拧着眉头,冷声逼问:“我说过,要你想清楚了再说话,跟了我这么久,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真的不是我!先生,请你相信我。”小雨大声道,“我的疏忽我承认,也愿意负责,但是我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夏凯冷笑道:“那你拿什么负责?!”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么一句,嗓音浑厚有力,吓得小雨不停地哆嗦着,那浑厚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我也不禁颤抖了一下。 小雨像个被吓傻了的孩子,先是无助又悲伤地看着夏凯,又低下头,看着地下,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 如果站在同样是女人的角度上来说,我应该会上前去拥抱它,然后带她暂时离开这里。可是,小雨却是冯嘉诚的人,所以,我站在两米之外,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心里全是解不开的疑惑,内心一阵低落的情绪。 我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夏凯,看着他脸上清晰的疤痕。我眼眶瞬间就湿润了,紧紧的握了拳头,看着他如同磐石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后,方兴宇打来电话,我走到窗前接起来:“喂,方特助。” 方兴宇说:“需要帮忙吗?” 我转身看了一眼夏凯,道:“这边暂时不用,去光大,多加小心。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夏凯身边小声地跟他说明现在光大跟天娱的情况。但是他无动于衷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脸上的表情,我不清楚夏凯和路青青这对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对他母亲淡淡的,漠不关心的,也很少去看她,至少我知道的时候,貌似只有一次。 但是我能理解他,血浓于水,母亲就是母亲,任何仇恨,任何辜负,任何伤害都隔绝不了的牵绊。 手术一共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下午两点多才从手术室出来,路青青立即被送进了ICU监护,我们都不能进去,只能看着路青青被推进病房,戴上氧气罩,插上各种仪器。 然后一个白大褂医生来通知我们,手术成功,但是病人需要监护一段时间,看看恢复状况。我们都以为没事儿了,可医生说,路青青的腿摔骨折了,目前只是打了石膏,具体的治疗得等她苏醒过后才能继续。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没事。 看着路青青躺在病房里的样子,我思绪万千。一边想着我妈妈的故事,一边想着我自己的故事。为什么不管你在哪里,有着怎样的社会地位,有多少金钱财富,女人总会有悲情?也许小唯说得对,无论如何好死不如赖活着。生活就算再绝望,只要有命总会走出来的。 我不敢想象,当初那段最晦暗的日子里,我也层想不开,我要是死了,会是什么模样。我想起刘晓芳,她走的时候,我们伤心难受了很久,可再伤心,总是要翻篇的。还有储兰兰,她的死更加让人唏嘘,让人可惜。可是想起来了又如何,我们都是下流的戏子,因名因利,因情因爱,因钱因梦,无论因为什么,死了就是死了,除了存留在别人的记忆里的影子,她们是真的就不存在了。而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走,尽管依然水深火热,甚至连悲天悯人的时间都没有,连感叹物是人非的精力都没有。 但是,活着就是基础。 一切,有命。 我帮忙办好手续回来时,夏凯站在通风口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是谁,只听见夏凯:“开始动手。”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挂了电话,站在通风口,双手垂下,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像是抓住什么似的,一直在使劲。 我缓缓走上前,站在他身侧,他面上全是决绝和狠戾,寒凉得如同冒着寒烟的冰块,深邃的眼眸中噙着冷光,一丝一丝的在这深夜的黑暗中冒出来,显得格外遥远和寒冷,不可捉摸。 动手? 说的应该是冯家吧?先是将夏凯往死里逼,现在又动到了路青青的身上。路青青是谁?是他的母亲,动她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原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跟我说,我也不准备安慰,可他忽然开口了,淡淡地叫了声我的名字:“苏舒,他开始动手了。” “冯嘉诚吗?”我不禁问,“你母亲的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夏凯没回答我,只说:“你帮我去保卫科,调出昨天到今天凌晨的监控,他一定来过了。” 他,自然指的是冯嘉诚。 我心里满是疑惑,但这时候,什么都不能问,夏凯刚回来,他又太多事情要做了,只说:“好,我马上去。” 随后,我去了医院的保卫科,以病人家属的名义要求查看昨晚到今早,路青青病房走廊的监控录像,然而保卫科的人根本不给我看,说必须要有上级批准才可以,立即回到楼上,跟夏凯说明的情况,他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而后我再去保卫科时,便没再收到阻挠,可保安调出的监控录像,昨天下午六点,冯嘉诚来了医院,进了路青青的病房大概二十分钟。而他身边只带着一个保镖,是文杰。 “他只在病房里待了二十分钟,下午六点离开的,病房里摄像头是看不到的,只能查到他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说。 夏凯没什么表情,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尖:“知道了。” “夏凯,你妈妈为什么这里?她身体不好吗?”我只能这么问,虽然我知道路青青一直在精神病院修养。 夏凯冷笑了一声,说:“她不在这里,在精神病疗养院,最近病了一场,才送过来治病的。” “精神病?为什么?你妈妈精神不正常吗?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一片烟雾缭绕中,夏凯说:“嗯,她精神不正常。”他忽然转过来看着我,淡然地说,“我爸自杀后,她精神不好。”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我觉得,这里边,绝对没这么简单。 我定定地看着夏凯,试图去猜测里边的问题关键,终究是徒劳。我只能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告诉他我很担心他。夏凯伸手握着我的手,没有回头,用极小的声音轻轻颤颤的道:“苏舒,放心,再委屈也不过一阵子了。” “阿凯……”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我和夏凯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冯珍妮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着急的问道,“阿凯,妈怎么样了?” 夏凯冷笑了一声,拧灭了烟头,走上前去,完全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模样,道:“这么晚了你这么不方便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