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聂和风被吊销律师执照的原委 对方大概有四十七八岁,一只腿是瘸的,一张脸显得很沧桑,看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想请问聂和风大律师是住在这里吗?”他搓搓手,有些紧张的说。 “聂和风大律师?”秦音书微微有些愕然,毕竟聂和风都已经被吊销律师执照这么多年,按理说还能叫他大律师的人实在不多。 难道是旧相识?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说:“不错,聂和风是住在这里,请问你是哪位?” “你是聂大律师的夫人吧?”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 “我是。”秦音书微微一笑,说。 对方听完这句后,没有再回答一句话,却径自对着秦音书给跪下了。 他泪水横流,连声对秦音书说:“是我对不起聂大律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们赔罪来了……希望你们能原谅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内疚和悔恨之中,对不起……” 秦音书被他的阵势给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状况,只好对他说:“要不你请先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清楚。” 她伸出手来,虚扶了对方一把,对方跟着她走进房中。 聂和风恰好从洗浴间出来,见到那个男人,微微一愣:“你是陈叔叔?” “是我,聂大律师,我来给你赔罪了。”跛脚的男人说着,就又对着聂和风跪了下去。 聂和风连忙拉他起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当年那场官司,我没有帮你打赢,很对不住你。” “这位是?”秦音书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就对聂和风问道。 聂和风微微蹙眉,一直都很沉默。 跛脚男人充满悔恨的把事情的原委道出来。 原来,他叫陈三成,他是一家建筑工地的工人,三年前他跟着建筑队给佳音房地产开发公司干活,没想到被一块掉下来的砖头砸到后背,导致部分脊椎断裂,有瘫痪掉的可能。 他很害怕,因为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儿子要养活。 他本来以为佳音房地产开发公司会赔偿他一笔钱,谁知道对方怕影响公司形象,坚持咬定施工设计没有任何问题,是陈三成故意受伤来和公司讹钱,他们不仅一分钱不付,还把陈三成给告上法庭。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做法,让陈三成很伤心,却又一点法子也没有,毕竟有钱的是老大,没钱的难过活。 就在他绝望的想自杀的时候,聂和风通过报道知道这件事,接下了这个官司。 当时,与他对决的律师是温庆阳,聂和风与温庆阳打过很多次官司,聂和风代表的是穷苦人家的利益,温庆阳只给有钱人打官司,他们的交锋中,聂和风屡战屡胜,从来没有输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和佳音公司和温庆阳的对决中,聂和风一路高走,眼看着陈三成就要赢了,很快就可以拿到赔偿。 他在一次庭审中,却忽然改变口风,承认自己是故意伤害自己,企图来讹钱,还说证人也是聂和风教唆才出庭做了伪证。 证人的供词和他一模一样。 就这样,本来法律界的“大鳄杀手”聂和风,涉嫌指使证人造伪证,因此被吊销律师执照。 这场官司就这么输了。 佳音房地产公司却一改常态,非但没有继续告陈三成,还说不再追究他的污蔑,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去治病和养儿子,这件事就这么看似圆满的解决。 所有的人都得到自己的既得利益,唯有聂和风,在这场博弈中落得一败涂地。 恰好当时苏烟寂出国,他事业爱情两失意,那时候成为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听完这番话后,秦音书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她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聂和风的手,她相信自己的老公是什么人,更坚信他不会做出收买证人、妨碍司法公正这种事。 陈三成再一次跪下,擦着眼泪对聂和风说:“聂大律师,我真的很感激您,当年所有的人都不肯帮我,只有您不在乎钱,不在乎我是个身份卑微的人,坚持出头来帮我打官司。而我……” 他正准备说下去,聂和风却挥挥手,凉凉的说:“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再说了,以前的是是非非是怎么样的都不重要。陈叔叔,你回去吧。” 陈三成用力捂着心口,摇摇头说:“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我得了癌症,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假如不把真相说出来,我一定会死不瞑目。” 他伸出手来,去拉聂和风的衣服:“聂大律师,当年我不是故意出来说假话的。当年有一群人忽然闯到我家里,绑走了我儿子,还把我的腿给打折了。那时候我脊椎刚刚好了一些出了院,腿又折了,儿子又不见了,我很害怕。他们恐吓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就杀死我儿子,还说……佳音你也有份参与的,是你女朋友的公司,但是开公司的钱是你投的,你和你女朋友一个出来唱红脸,一个出来唱白脸。我当时六神无主,就按照他们说的做了,当然他们也给了我一大笔钱。当时忽然改口的证人,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他的语气里满是紧张、不安,把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说出来后,他就瘫坐在地上,人看起来倒像是轻松不少。 秦音书仰起脸来,注视着聂和风,她感觉到他的手冰凉。 显然,提起前尘旧事,聂和风也深深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他什么都没说。 陈三成继续喃喃道:“后来我看到聂大律师被吊销律师执照,听说您还因此一蹶不振,我才知道我可能被人骗了,这件事成为我的一个心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直到今天才有机会给您下跪道歉,请您原谅我吧,不然我真的死不瞑目。” 聂和风伸出双手,把他扶起来,微微笑笑说:“陈叔叔,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放心吧。” “你都知道?”这下轮到秦音书惊讶了。